贾政看到贾母急忙上前拉着宝玉行礼道:“老太太一向可好?”贾母冷冷的看着贾政道:“你瞧着我是不是过得很好?”贾政拿眼觑着贾母,转而看着贾赦到:“大哥,如今既然咱们府中大家都在此,莫若皆说个明白,说到底咱们这般的对待老太太,终究是太过不孝之极!”
贾赦看着贾政道:“说到底还是你们的母子情深,果然是非同一般!”贾母听了贾赦的话浑身一颤,自然是明白贾赦话中之意,心中的恨怒更为明显!
前尘之事渐渐掀起,隐约间京城之中渐渐流传,说是贾政方才是贾母的亲生子,贾母说是当年的史梦琴,却是史云香,是史家的一个替代品,陷害姐姐,冒充史梦琴嫁入贾家!
贾母自然是有所闻听,却更是惊慌失措,心中大急,却是不明白事情从何传出,想要寻找散播流言之人,却是不得而终,毕竟如今的贾家没有钱财没有权势,自己落魄至此,更是无人相问这些事情,今日贾赦忽然召集府中众人,想来又是他的一种索要珍宝的手段罢了!
不过贾母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前尘往事,已经如同过眼烟云,当年在世之人尚且不明白事情的始末,更遑论这般的后代,自然是更为不明白,是以,心中竟是丝毫不惧贾赦!
看着贾母无动于衷的神情,贾赦的心中怒气纵生,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怪道呢,怪道老太太竟然隔着咱们大房,将管家的权利交与二房手中,原来是老太太的私生子呀!”
贾母闻听更是气得倒仰,颤抖的手指指着贾赦,满目的怒气横生,厉声道:“你在这里混吣什么?你不过就是我过继过来的儿子,竟然这般说话,到底我也能到衙门解了这过继的关系的,让你滚出我贾家的门!”
贾赦却是满不在乎的一笑道:“老太太以为如今你还是那个只手遮天的老东西吗?我可是当日里国公爷亲自过继过来的,如何能让你说解就解的?那也要贾府宗族族长宗亲的同意,自来三从四德的道理,我想老太太也该明白吧!这般无耻淫荡之人,还满口的礼仪廉耻,当真是丢尽了我们贾家的颜面!”
贾母听了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唬的贾政急忙上前扶着贾母起身,看着贾赦道:“大哥,你不该这般的对待老太太!”贾赦冷冷一笑道:“对待她?她是你的娘亲,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这流言蜚语自来都是无风不起浪,难道二老爷能找出不是这般的证据吗?”
底下那人看着被抬进来的贾母,登时涎着脸上前磕头道:“见过二娘!”一句话出口屋内众人更皆惊诧,亦连贾政亦是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言语!
贾母脸色铁青的看着那人冷声到:“你是哪里来的,竟然这般来到我们府中放肆,当真是没有了王法规矩了!”那人却是偷眼看了贾赦一眼,看着贾赦点头的模样,遂又道:“我是京城之中的刘元呀,我爹生前在世之时可是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过二娘的,说到底如今二娘和大哥在这府中荣华富贵的,也合该与咱们家中有些个好处才是!”
贾政听了登时心中惊怒不已,上前厉声道:“你如何能这般红口白牙的混吣?血口喷人?我们堂堂的荣国府后人,岂容你这般的污蔑,老太太的清誉又如何能让你这般的诋毁?”气怒的容色看着贾赦,上前拱手道:“大哥,虽然我知道你心中的不痛快,可是到底事关咱们贾家的清誉,大哥这般的作为,岂不是伤透了人心的?”
贾赦却是哈哈一笑道:“贾家清誉?贾家的清誉早在几十年前这个老东西进府的时候便已经丢尽了,何来的清誉之说?不信的话你大可问一番你的娘亲便是!”得意的笑容溢出来,已经幻想着得到贾母的体己,将贾府整顿如先前那般的富贵!
贾政惊疑不定的望着贾母,祈望贾母能有一个说法,贾母冷冷的看着贾政道:“既然你这般的诋毁,那我倒是要去衙门问一个公道,你这般的不孝子留在我们府中何用?”
贾赦看着贾母装模作样的样子,遂道:“既然老太太想要去衙门,那倒是要请衙门查查当年的事情的,只怕倒是未必老太太能收的起来!”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倒是让贾母有些怯然,却仍厉色道:“那咱们倒是真的要去衙门评评理才是!”
“不用去了,本王倒是想听听你们各自的说法呢!”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登时让屋内众人如同坐定,动弹不得,贾赦急忙迎上前去,却是看到已经打开的房门,水溶背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神情却是令人胆颤的寒意!
贾赦和贾政急忙上前跪下道:“奴才见过王爷!”水溶淡淡一笑,踱步走进,望着屋内跪着的刘元和坐在软椅上的贾母,轻拂衣摆,大步走至正位坐下!
贾赦众人皆是惶恐不安的立在下首,不明白水溶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回首望着庭院之中林立的兵士,更是不敢大声出气!
水溶定定的看了贾母好一会,忽而一笑道:“本王方才听到你们在说什么,竟是什么私生子,可否让本王亦是听上一听,趁着本王如今还有些空闲,说来听听!”凌厉的眸子望着贾赦和跪在地上的刘元!
贾赦的脸上却是焦急闪烁,本想今日让贾母拿出体己便也就罢了,并不想将贾家的丑事捅出去,谁承想,水溶竟然会突然进来,不由得有些讪讪不能成言,底下众人亦是无言!
水溶看着众人不言不语,淡淡笑道:“怎么?本王竟是不能知晓的吗?还是这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直静默无言坐在软椅上的贾母却是抬起冷眉,道:“不知王爷驾临府中,所为何事?听闻北静王妃日前产子,竟是不得上门恭贺!”
水溶淡淡瞥了贾母一眼,却是冷冷一笑,看着贾赦和贾珍极力掩瞒的模样,遂道:“既然你们都是这般的难以启口,那本王就代替你们说了吧!”
听了水溶的话,贾赦登时诧异的抬起了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水溶,贾母却是神情转换不定的紧紧盯着水溶,贾政却是诚惶诚恐的望着水溶不知如何言语!
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刘元,道:“这个街市之上的刘元之父可不就是贾政的亲爹么?”此话一出,满室皆惊,宝玉亦是满是愕然的看着贾母和贾政,细细研读之中,贾政倒真是与那刘元有些相似之处!
贾母的脸上登时青红交错,忍不住站起身来,极力压抑的怒气,道:“不知王爷这般的言语,可有凭证在手?若是没有,我倒是要去衙门问一个究竟才是!”
冷冷的看着水溶面无表情的冷然,道:“再者,就算是王爷再如何的否认,北静王妃可是我的亲外孙女,论起来,王爷还是我的外孙女婿,倒是这般没大没小的混吣,真真的是失了身份,诬蔑了北静王妃的身份!”
‘啪’的一声,水溶一掌拍碎了桌案上的青花瓷杯,唬的众人急忙跪了下来,水溶冷声道:“做本王王妃的外祖母?你也配,像你这般的水性杨花之人,让你待在这府中多年,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了,竟然还在这里信口雌黄,混吣乱言,让本王如何能饶你?”
贾母心中有些胆颤的望着水溶,却仍是强撑着道:“不管王爷如何的否认,北静王妃确实是我的外孙女,就算是我们再不济,亦是不容王爷这般的欺侮!”
“欺侮?你配吗?”水溶一声冷笑溢出,看着贾母无耻的容颜,心中倒是平复了些许的怒气,转身坐下,道:“史云香,你当真是要将你的真面目公众于世么?”
贾母正待回言,却是恍然印入脑海的三个字怔然在原地没有声音,史云香,多少年没有人这般的唤过自己了,如今却是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抬首眼眸之中的惊恐却是再也挥之不去,褪下一软,竟是跪倒在了地上!
凤姐儿惊诧不已的望着贾母,不明白为何这三个字竟是让贾母如此的害怕,看着水溶冷漠如冰的眸色,不由得皆是打了个寒颤!
转而望着跪在地上的刘元遂道:“刘元将你知晓的事情尽数说出来,若是有丝毫的隐瞒,本王就治你一个知情不报之罪!”
一句话将那刘元吓得登时跪倒叩头不止,道:“求王爷开恩,奴才必定将知晓之事尽数说出,求王爷开恩!”
立在水溶身后的小路子,道:“王爷既然让你说,你就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快说!”那刘元听了急忙道:“奴才说知道的亦是不多,只是知道这贾府的贾老太太先前竟是家父的相好,还生了一个儿子,正是如今贾府的政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