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呼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厉。
皇帝身旁的妃子们皆是不敢往往这边看,都安着扇子手绢遮住双眼。
“小姐!”
“娘娘!”
小青以及丫鬟们的哽咽声传来,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去。
到底是谁要这样害她们的主子!?
双眼染着怒色及心疼,李炎轻声安慰着,
“览儿,忍一下。”
江览含着眼泪点头。
轻轻扒下脚上的血红袜子,整个脚底扎满了细碎的铁片渣子!血肉模糊一片!
“啊——”
血染的袜子轻碰到那深扎在肉里的铁渣子,她顿时感觉像是要被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经不住惊叫出声,凄厉无比,好似中箭的鹰在哀鸣!
“娘,娘——”
泪水不停的落下,江览哭喊着她的娘亲。
原本跪在地上的江夫人听见这样的呼唤早已经满脸泪水,不顾及皇上已经龙颜大怒直接起身跑上台去,
“夫人……”
身旁的江丞相老泪纵横。
女儿滴着血的脚引在他的眼中,心如倒割!
“女儿,我的女儿……”
江夫人不顾一切的冲至江览身旁,哭喊着。
“该死的,来人,迅速查清楚准备王妃衣服的是何人,杀无赦!”
红着眼睛,不知道是被怒气还是泪水,李炎有如狮子那般的咆哮。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喘气,三王的凶狠他们略有耳闻,只是今日却有幸亲眼见到,不禁替那为王妃准备衣物的人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三王妃准备让那人怎么个死法,想到这都不禁冷汗涔涔。
“大内,去,把给三王妃准备衣物的人来抓来!”
皇帝老颜大怒,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吹胡子瞪眼睛的。
李玉见李炎有如雄师般的咆哮,一时间也因江览受伤而心底聚集了些许怒气,话不禁说得有些狠有些冷,让许多人都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整日以笑示人的太子殿下。
“领命!”
大内侍卫朝皇上望去,见皇上点了头,并迅速的领命而去。
高台之上,深红色的血液滴入红色的地毯中,不见。
李炎怀中的江览疼得浑身发软,早已疼到麻木的脚轻轻抵这地毯,稍稍一动,地毯触碰到她的脚,疼痛撕扯着皮肉让她汗水连连,呼痛声更是越加的凄厉,“啊,好疼!救我……”
那刀割肉一般的痛感倾袭着她的全身,直至昏倒过去。
“女儿,女儿……”
“小姐……”
“娘娘……”
见她昏倒过去,众人又是一片呼喊声。
李炎狠咬着牙两眼噬红着,回头大叫,“太医!”
将江览往怀里裹紧一些,起身朝皇后的寝宫走去。
这时,整个场下已经没有了帮皇帝祝寿的喜庆,一一提心吊胆着。
躺在插榻上的江览唇已变得发白,看上去有些可怕的模样。
太医拿着铁夹子,有些不忍心的靠近昏睡中的三王妃,迟迟下不了手。
昏睡中,江览的手紧握成拳,像是在宣泄她的疼痛。
“该死的,你倒是快些动手啊?”
见太医还在犹豫着,李炎发火的怒吼。
“哎……”
太医长长叹了一口气。
皇帝见状,不忍心的将头转向一边。
唯有皇后保持着冷静,其实内心一样的挣扎,“炎儿,稍安毋躁,太医,为何迟迟不动手?”
那一双原本玲珑小巧的俏足如今被铁渣子弄得血肉模糊,她看着欣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怜的览儿,从小生在富贵人家,被江丞相,江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怎受得了这样的苦啊。
“回皇上,皇后娘娘,老臣是不忍心下手啊,那铁渣子如此细碎,有的怕是早已扎入王妃娘娘的肉里,这取出来怕是有些难,而且老臣也不敢断定那王妃娘娘她承受得了否?如若不做此举,怕是久了这脚就这样溃烂下去了。”
是啊,如果一疼起来王妃娘娘两足乱颤,他怎么个做法?
“那要如何是好?”
听言,众人齐齐将眼光落在江览血肉模糊的脚上,不禁心里抽搐。
“要么两人齐用力压住王妃娘娘的腿,直至全数将那嵌在肉中的铁渣子取出来,再用清水洗净,方可上药了。”
只能如此了吧。
一屋子前来的人无一不红了双眼,听着太医这样说,文楠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只是想让她受一点苦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抚琴吟歌前,她入了换衣的屋子,见已经有她的丫鬟小青及众些丫鬟在,也早已经换好了衣服等着她,于是她以让丫鬟小红换衣为由,将她们全数留在了外厅,内房里换好衣物见她用的衣鞋仍旧搁在床上叠得完好,她已猜到那便是江览所穿之衣,故而趁让小红取琴的瞬间,将鞋子的内垫翻起,将早已准备好藏在袖子当中的小包取出,全数倒在了鞋子内,依照她的猜想,由于时间紧,她一定不会在感觉到不适之后还脱鞋来检查,结果她还真是没有这样做。
袜子本就只有一层薄布,在剧烈舞动之时尖锐的铁屑渣子当然会深深扎入她的不足中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竟然在她感觉到不适时没有停下来,而是坚持到那一舞完毕,否则那铁屑渣子不一定会扎得这样深的!
是她自己自找的,对,就是她自找的,谁要她坚持?
狠狠咬住下唇,眼中有些不忍,却依然为自己找着借口。
一直没有打消认为是她所为这个念头的李玉望着她,疑惑更深了。
到底是不是她?如果是她,为什么表现在她脸上的又是心疼之意?她不应该是得意,幸灾乐祸吗?好生奇怪!
“太医,来吧。小青,用力按住王妃的腿,千万别放松!”
纵然心有不舍,还能如何?
强忍住心中的难过,李炎朝低头站在最外边的小青说道。
“是,王爷!”
门外的小青急急入得房来,走至床前,蹲下。
此时,她的心中只有小姐的安危,俨然忘记了朝那黄山,皇后及各位主子行礼了。
就在上台之前,她和姐妹们都虎在位能进了了这皇宫而兴奋着,可是此时,她宁愿不来!
那么小姐就不用跳舞,不用受这样大的苦了,也许小姐可以弹琴不是吗?为什么要选舞蹈,反而中了他人的圈套?
都怪她,如果她穿的是小姐的那双鞋子多好,自己皮粗肉老的,才不会受这样大的痛。
李炎与小青二人齐齐按住江览的腿,示意太医可以开始了。
“啊——”
在取出第一片碎屑时,昏迷中的江览不轻不重的铮咛了一声,却狠狠的敲击在了李炎的心上,看她紧紧蹙着眉头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纵使是一个大男人碰到这样的情况都会难以忍受,更何况她一个弱小的女子?
“啊——”
第二片碎屑被取出,血滴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随着她声音的落下,一张小脸皱得不成样子。
怎么办,这样下去怕是她难以撑到最后了呀。
于是一咬牙,李炎将衣袖拉高,露出结实的手臂,送至江览的口前,这样她要是一痛就咬着他好了。
“啊——”
第三片碎屑取出来,她的双腿仿佛僵硬了一般,眼角的泪水缓缓流下,看得众人无一不悄悄的拭泪,家头转过一边去,又或是转身离开,听着那一声声的叫声,没有人不心上不被重击之样。
“嗯……”
轻哼一声,李炎的眉头轻蹙上,是她咬住了自己的手,狠狠的,像是要将它撕碎。
究竟是怎么样的痛让她这样咬着他紧紧不放。
他……居然为了她这样做?
她看得到他眼中的不忍和心疼,那是曾经用来看她的表情和眼神,为什么现在,在那个女人身上他也这样?
原本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还期待着他只是感觉对不起她,而想要对她好一些。可是为什么,她看到的完全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怜惜与疼爱呢?
难道自己真的就此从他的心中消除掉了吗?她都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所有,他怎么可以忘,怎么可以?
或许是因为如此,彻底的失望在她的心里蔓延着,文楠捂住嘴巴,跑了出去。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她的行为,就连还在怀疑她的李玉都是一心只专注的看着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小脸,他多么希望那抱这她的人是他,只可惜现在还不太可能。
原本计划好的事情没有发生,却发生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转身,李玉沉着脸往宫外走去。
凤凰客栈里,三人无言的饮着酒。
“三……三王妃如何?”
首先开口的,竟然是他们当中最少话的耶都国王子耶子布,他很担心,不知道江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其实他心中有怀疑的对象,不过只是自己的猜测还不知事情与否。
“双脚被铁随渣子扎了个透。”
淡淡的,却有掩饰不住的担心。
这三个人里,明明都知道对方的心里想法,只是谁都没有点破,或许,她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每个男人的眼睛和心都跟着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