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晋楚跟在她的身后,“没关系,我可以为宫主准备能够就寝的马车,我们俩可以一起在赴京路上补上一觉。”
回到枯井之下那个三岔路口。
有一个身影从中间的岔路慢慢走出,随后来到右边的岔路,慢慢走到颜晋楚扔下的迷你小弓旁,弯身捡起那个小弓,冷笑一声把小弓收起。
随后那个身影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这晚,芒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侍卫带路,先去找到画汝,没有解释为什么颜晋楚跟着她,也没解释为什么该在寝宫里睡觉的她会去到那边角旮旯,好在画汝也不会多问。
芒棘让画汝给颜晋楚安排客房,结果颜晋楚这货王爷情结犯了,不是嫌弃客房太小就是嫌弃客房装饰太素,各种理由否决了神暝宫多数的客房,最后很不是人的说他还是回离王府睡吧。
本来恭送离王也就可以了,可偏偏离王是偷偷潜进来的,除了易昭没有带其他贴身侍卫,于是芒棘还得陪着颜晋楚去景观湖捞易昭。
结果易昭所在的那巨型葫芦不知道飘到哪去了,深夜一片黑暗,也看不清楚那葫芦的具体位置,只好再叫下人提着灯笼来找葫芦。
好不容易找到了葫芦,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被喝光姜汤的空碗和凌乱的被毯。
于是神暝宫马上开了一个寻人会议,临时成立了寻找易昭的紧急救援小组,五组人划着小船在景观湖上打捞,担心易昭沉入湖底。另外二十组在神暝宫各个角落寻找。
那些借住在神暝宫的江湖门派被这样的大动静搞得一个个又兴奋了起来,纷纷打听出了什么事,芒棘只好又成立了十组临时安抚外交小组,专门安抚那些门派,让他们别再添乱。
离王这个不是人的家伙就在景观湖孤岛上的亭子中,喝着小酒,笑眯眯的看着芒棘忙的跟狗似的。
最后芒棘在一片树林中找了那个该死的易昭,据易昭自己解释,他实在睡不惯‘绝世好房’,所以决定随便找棵树将就一晚。
把离王祖宗送离神暝宫之后,画汝好心的提醒芒棘,还有一刻就到寅时了。这个时候又传来安抚外交小组应付小门小派都还算没问题,可是一些名门大家就觉得神暝宫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一定要见见宫主。
芒棘只好又亲自去安抚这些外交小组应付不了的人。
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完,芒棘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几乎是一步三飘的回到自己的寝宫,没有宽衣就倒在了床上。
可她刚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画汝又跑了进来,“宫主,离王到了,来接您准备赴京。”
“有没有搞错,我还没睡过呢,现在几点啊……现在什么时辰。”
画汝淡定道:“回宫主,你见完那些掌门庄主后,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已经卯时三刻,现在是辰时一刻。”
芒棘闭着眼可怜兮兮的道:“画汝,我能不能睡一会儿,我好累啊。”
画汝看着芒棘不愿睁开的双眼,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不过声音还是淡淡的,“宫主,也许不行,您还需要梳洗。所有准备就绪,副宫主与离王也候在外面,只等宫主了。”
“好好好。画汝,我坐着睡,随便你怎么弄我。”说着,芒棘闭着眼从床上摸到了梳妆台前。
画汝在帮芒棘梳头发时,芒棘竟坐着睡着了。画汝轻叹一口气,放慢了梳理的速度。
神暝宫外,颜晋楚真准备了一个能躺的大轿子,他侧身倚在轿子上,耐着性子等芒棘。这个晚上芒棘忙的不轻,的确很需要补觉。
闻人逐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之上目视着神暝宫内部,圣旨上说此次赴京由离王全权负责。
神暝宫随芒棘赴京主要人物只有闻人逐,所以他很‘幸运’的被分配了一匹马,其他人很悲催的被离王安排随侍轿子左右。
不过此刻闻人逐座下白马也是他自己的坐骑。
离王爷的意思是国家开支可省便要省,所以就不准备过多的马匹和轿子马车之类的了。
闻人逐客气的表示,如若离王出不起雇轿子的银两,神暝宫是可以自备轿子马匹给他们的手下用。
然后离王也很客气的表示,这次赴京既然由他安排,自然所用的任何东西包括代步工具都需要有离王府的标记,神暝宫自己准备不太合适。
两人争锋相对各不让步。
闻人逐客气有礼,“离王殿下,墨江与盛京相隔甚远,如若需要步行前去不知何日才能到达,按离王所说是为国节省开支,那因步行而导致的前行缓慢,一路食宿一样是要花银两的,不知离王为何要舍本逐末。”
颜晋楚轻描淡写,“神暝宫子弟每个拿出来都是武林高手,更何况是此次陪同宫主赴京的必定都是个中好手。他们就算是徒步行走也定不会被马匹慢。”
闻人逐微微一笑,“离王安排,我等并没有驳逆之心,只是宫主即位那日就说过,她视神暝宫众人为‘自己人’,如若宫主觉得离王苛待她的‘自己人’……宫主的倔脾气离王您也是知道的。”
颜晋楚隔着轿子半透明的纱帐眯起双眼看着闻人逐,也勾起嘴角,“一直听闻宫主是一个孤僻寡言的高傲女子,为何所见却和传闻中完全不同?难道神暝宫有两个闻人芒棘吗?”
闻人逐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离王真会开玩笑。宫主乃是前宫主小女,在下的亲妹,且那位夫人只有宫主一个女儿,并没有其他同胞姐妹。离王所听到的只是传言,宫主来到神暝宫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外人没有接触,有所误解也是正常。”
“哦?”颜晋楚挑起眉毛,“也就是说闻人芒棘从不是那个孤僻寡言的女子?”
闻人逐笑容温雅,“人的性情随年龄改变也并非奇事,且宫主如此年幼就要继承整个神暝宫,成为神暝宫的宫主。经历特别,心智自然成熟的更快,如今她只是比同龄人更懂得这些而已。”
“你们聊得挺欢。”
由画汝扶着的,走路还带飘的芒棘一出来就看到一人在舒服的轿内,一人傲然的在马上,这两个连画风都不一样但同样潇洒俊俏的人物就以这么诡异的形态说着什么,而且似乎在说关于她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