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虽然少言寡语,却雕得一手好玉。”湘琳有些意外,望着神色平静的沅君。司珍房雕工第一不是木荷吗?就算她人品再差,技压群芳却是无可厚非,否则怎能得到田司珍青睐,入宫不到五年便坐上了掌珍的位置。
沅君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轻轻摇了摇头,略有犹豫之色:“木荷技巧虽好,无奈久疏战阵,早已不复从前。这件事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其实这一两年间,木荷交给司珍房的玉雕和石雕都出自文佳之手。”
“什么?”虽说司珍房大多只是工艺加工,但木荷每次上交的牡丹、玫瑰惟妙惟肖,花瓣娇嫩欲滴,人人赞不绝口,竟然是年纪轻轻的文佳所作?
这样一来至少嫌疑最大的木荷绝不是凶手。文佳死的时候她尚未被眉嫔看中,前途未卜,绝不会自断手足。但若别人想害文佳,木荷也该全力保护才是。难道凶手势力之大非她所能抵抗?难道竟是田司珍?
沅君与湘琳想法类似,沉吟道:“木荷虽恶,此事应非她所为。可惜我只能打探到这些,我们同在一人手下,却从未交流过。”湘琳凝视着她,眉宇间并没有多少抱歉的意思,以她寡淡的性子肯说这些,也算报了恩吧。
湘琳并非挟恩图报之人,她既如此说亦不勉强,点点头笑道:“有劳姐姐为我费心。”客气地送她到门边,回想着她的态度。
沅君与文佳不熟大约不假,两人均是冷漠的性子,能擦出什么火花?但说从来没有交流过未免太过分。莫非沅君想替文佳隐瞒什么?
想来想去,她长叹一口气,看来只能问乐妍了。在床上躺了一天,身子懒洋洋地使不上力,她索性走到院子边,遥遥眺望。
失去了上次的机会,什么时候还能见到祈哥哥?那个宫女又是谁?再过两个月,祈哥哥会不会和她越来越熟悉,甚至……湘琳不敢再往下想,心仿佛紧紧抽成一团,酸楚痛苦得让人想哭。她支撑着又走了一步,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闪过眼帘。
“乐妍?”正要叫出声,却见她慌慌张张地躲到了墙后。湘琳按捺不知好奇,慢慢靠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却不是乐妍:“上次嫌少这次嫌多,莫非你不想做了?”声音干涩,显得很不耐烦。
“不……不是,我随便说说罢了,姐姐别放在心上。”乐妍胆怯得声音颤抖:“我这就回去,明儿一早就交给姐姐,可……可以吗?”
对方很不屑地回应:“明儿?粗制滥造,砸了我可不管。”
乐妍似乎低声哀求,对方声音却越来越粗暴:“行了行了,过两日再说。”
湘琳突然联想到去见林萧祈的那天下午,乐妍一反常态鬼鬼祟祟藏着一个盒子,难道与此有关?听女子的口气,似乎有什么事要她完成,而且不是请求而是乐妍主动,不顾对方蛮横无礼的态度,姿态放得极低。
出了什么事?她有麻烦了?湘琳心乱如麻,文佳的事也丢到了一边,只期盼乐妍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