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啊,您可答应我了,回京我就跟大家伙说去!”
“臭小子,本将军答应你的事可多了,这事等我问清楚再说!”
“不管不管,将军一言即出,万马难追。连我都听说京师卫炼出新兵器了,您能不知道?您是不是不知道胳膊肘该往哪儿拐啊!”
“臭小子,哪来那么多话,赶紧进!”
人陆续进来,却一个撞一个,将夜痕越撞越往前。
“皇……去病见过夫人!”少年惊喜,朝雪枫恭身行礼,对于少年来说,那坐着的女人是熟人更似亲人,去病就是当年夜痕从北境失城中救出的那个遍体鳞伤的小乞丐,如今可是御龙卫小将,甚得皇后喜欢。
“姐……姐?!”夜痕吞吐间只觉脑袋嗡嗡炸响,这可恨的雨,真是害惨他了。造完谣就跑,想的到美,一场雨将他堵了回来,这不是叫他直撞枪口吗?夜痕镇定镇定啊,只要不招,只要死扛回京,一切自有人担。
看着自己的宝贝弟弟皮笑肉不笑的拖拉而来,雪枫心中的猜测越发清晰,无视那令她欣喜之人,却亲切的朝去病伸出手去。
“姐!”夜痕揪着眉头,腔调中竟有抱怨,谁让他家亲姐默视他,尽管他做了会被亲姐掐死的事,那可不怨他啊,他只负责跑跑腿,动动嘴,祸首可在家里等着呢。
“去病怎会来此?”雪枫牵着去病的手坐到自己身旁,热气腾腾的香茶送到少年手中。
“谢夫人!”去病开心回道,“回夫人话,风雨太大了,江上没渡船,我们就全被堵回来了!”
“咳咳!”夜痕半捂着嘴不轻不重的咳了起来,真不该带这臭小子来。
“妖儿,给夜痕搬个凳子一边咳去!”
“姐!”夜痕大叫,瞪了眼满脸坏笑了南宫翎,干脆挤到了天易身边坐好,他的部下自会找地方规规矩矩坐好。
“去病这是回京城?”雪枫温柔的询问,手持香帕,擦拭着少年仍在滴水的发梢。
再如何精明的孩子,在雪枫跟前彻底没个精明之心,痛快的点头应下,出来办事,事办好了就回京城。
“事真的办好了?”雪枫再问,对面的夜痕松了口气,还好那臭小子只是来玩的,没掺和进来,可是去病的回答,险些呛到正在喝茶的夜痕。
去病摇头道,“不知道啊,去病是强赖着跟来的,在福源镇时,将军许去病四下走动,没让去病跟在身边办事。”
“你们去福源镇了?”
“嗯,住了三天就离开了!”
“没去别的地方?”
“没有,嘿嘿,一路上我们跟被狼咬了屁股似的,狂奔到了福源镇,三天后就离开了。”
“去病就不好奇,你家将军带人去福源镇有何大事?”
“嗯嗯!”
“慢点,当心呛到!”
“好奇来着,可是将军说此事关系朝庭机密,不是极为信任的人断然不会指派于此,能让我跟着那已经是对去病最大的信任重用了,去病高兴还来不及,当然不能乱问,事关重大,去病懂!”
懂?懂个屁了,臭小子,你等回去的,我非所关你禁闭不可!夜痕低垂着头,咬牙切齿的发着狠心。无奈头皮发麻,那道直射他而来的眸光太过凌利,他若抬头,必死无疑。
当啷一声,夜痕跟前的茶碗被人击倒,惊呼声中夜痕灵巧避开,举目寻找使坏之人,却被数道精眸冷热不一的凝视。
“事关朝庭机密,我……就不问了,弟弟啊,等下用过饭,咱们姐弟好好聊聊啊!”
“聊聊?好……好啊,嘿嘿!”夜痕只觉小心嘭跳的厉害,这要跟去,那还有好吗!
“姐不问机密之事,你姐夫跟辰儿还有爹娘,姐姐总能问问吧,尤其你姐夫!”
姐夫二字,雪枫咬的格外狠,再看夜痕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双肩垂耷。
窗外大雨倾盆,窗内烛火耀动,映照着绝美的小女人慵懒的倚床而坐,其对面本该身姿挺拔的夜痕却耷拉着头站着。
“站好了!”雪枫厉声斥来,夜痕满脸委屈挺直腰板,若是现在的他被御龙卫那些大小崽子们看到,他的威严,他的英明,全都荡然无存。
“姐,我……我……”夜痕吞吐,何谓不怒而威,明明是张耀花人眼的笑脸,却令人看不到真正的笑意,恰恰相反,那浑然天成的冷厉威严震荡心神,不招,绝对罪加一等;若招了呢?反正他可提前说了,万一他全招了,可不怨他啊!
“弟弟啊,你是自己把机密大事说给姐听呢,还是让姐用些小手段边猜边让你痛痛快快的招呢!”
“姐,我可是你的亲弟弟。”
“就因为你是我的亲弟弟,姐才在想,是点了你的麻穴,或是笑穴,或是干脆?”
“干脆怎样?”夜痕急问。
“为人不诚,为人不真,不但姐不喜欢这样的人,雅儿定然也不喜欢,与其蒙害了雅儿,不如趁早将这门亲事……”
“招招,我全招,我的好姐姐,这事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啊,再说了,你早些回家,弟弟也不会摊上这档子差事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你家男人想你都快疯了,才会想出那么个狠招来……”
见雪枫半天不语,夜痕向前靠了靠,倾身道,“姐,姐夫不顾失自己的颜面用此招引你回家,姐夫的心思不用弟弟再说了吧!”
“你姐夫可好?”柔语飘来,夜痕心中坏笑,长叹一声,满脸凄苦,虽说想老婆的人是那九五之尊,他身为臣子怎能不思君之所思,苦君之所苦,痛君之痛。
“好了,赶紧回我话,你姐夫可好?”
“朝堂上,他自然好的不得了;可是下了朝,就不好了。每日虽然都会去暖阁陪辰儿玩一会儿,可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呆在龙殿里,因为在那儿才能感觉到姐姐,姐,你绝对想不到,堂堂夜蓝帝竟然亲自清理龙殿。”见雪枫板正身,夜痕如实娓娓道来。
若不是思念成疾,他怎会出此下策,长夜漫漫,却夜夜孤枕,明知深爱的人身在何方,却无法相伴,此番苦,只有他们最能体会。知其实情,还哪有气力兴师问罪,心中激荡着的只有焦切、只有深深的想念。
房门关合,夜痕舒舒服服喘口大气,轻拍着自己的小心,银铃般嘻笑之声自走廊中袭来。
“喂,看什么看!”
“不兴看啊,我可是关心你,来来,让我看看,少不少胳膊腿的。”
“臭丫头,看你那幅兴灾乐祸的表情,巴不得我被我姐掐死吧!”
“是啊,掐不死我再补一腿,谁让你们气我师姐!”
“唉呀,你个臭丫头,真是死性不改啊,看你将来能嫁的出去!”
“臭小子,你敢咒我嫁不出去,看我……”
“翎儿!”温言柔语瞬间飘来,原本叫嚣的俏人即刻变了模样,惊的夜痕瞪大俊眸,红毛野丫头也有小鸟依人的女儿姿?
“当心吵了枫儿清静,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李筝好心提醒,身旁乖巧可人朝夜痕狠瞪两眼,静默无语,任由男人将自己半拥怀中。
夜痕突然笑了起来,轻拍着李筝肩膀,在其耳边说了什么,大步而去,再看李筝脸上亦是笑意张扬。
“快说吗,那臭小子到底说什么了,若敢说我坏话,看我明天不收拾他!”
“嘘!”热热的指腹点住柔软红唇,李筝倾身贴耳,将怀中俏人揽的更紧,“真想知道?”
南宫翎只觉自己的小脸呼啦一下子热的厉害,强忍嘭跳的心,点着头。
李筝却只笑不语,趁怀中人等待之时,将人拦腰抱起,惊呼声中,南宫翎自捂小嘴,任由男人将她抱走,紧张迷糊下竟然不知道是回了她的房间,还是去了男人的房间。这一夜,她只知道被男人始终禁锢怀中,这一夜,她只知道两人越发亲腻,更触及男女之事,一线间,身上的男人却悬崖勒马。
“你的人,你的心都给我了,有没有明媒正娶,我不在乎!”
“傻丫头!”
“你才傻呢!就在嘴边的肥肉却不吃!”小女人的娇声娇气,令李筝热吻再次袭来,悬崖勒马最苦的可是他,身下的小女人非但不领情,还敢数落于他,不过女人说的没错,对于他们来说,心与心相依相融,有无明媒正娶根本不重要。
“做,做什么啊?”
“你说呢?可是你说到嘴的肥肉必须得吃的!”
“嗯,好痒,人家,人家不过那么说说吗!”
“我可是当真的!”李筝略显沙哑的声音中,火热的大掌开始四下点着情火。
“不……不要了,谁让你刚才不吃的,现在,现在过了,我才不管呢!”
“我管就好。”
“嗯,等下,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筝本要说没有,可是那声音确是从隔壁清楚而来,不用想,他们隔壁住的可是夜痕,酒楼墙板薄,屋里有何响动自然听的清楚,那他们刚才?
“可能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