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若是不愿意给她休书,她却也不介意给玉修一份休书。
玉修靠近她的身旁道:“舒欣,我有时候很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否则怎么会那么没心没肺,不识好歹!”
舒欣浅浅笑道:“王爷若真有这个想法,不妨挖出来看看,我敢保证,绝对是红色的。”
玉修咬了咬唇,拉过她的手道:“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爱上我?”他狭长的眸子里有一抹疑惑,也有一抹深情,还有一抹痛苦。
他一向极为高傲,极难得会将他的面子拉下来,这一句话,也在他的心里蕴酿了很久,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可是他发现一旦说出口,就远比他将话藏在心里好很多。至少他现在可以用抱着几分希望的神情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看得她此时的眼神,他不禁又有些后悔,或许这句话实在不是问的时候,现在问了,只会引来她的百般嘲笑,她的牙尖嘴利从来都不会饶人,更何况她一直不将他的真情当做是感情。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倒真有些像是自取其辱。
舒欣听得他这句话,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浅浅笑道:“王爷的这句话问的实在是奇怪,人的感情都是相对的,你若是爱上我了,我怎么样都会做出回报。”她见玉修的眼里闪过一抹喜悦,心里不禁想笑,这个玉修比她想像中的要可爱太多。
她接着又道:“我做为回报,或许有一天会爱上你,就像我爱上乔悠然一样,又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但是总有一天会被你的真心打动,然后像喜欢小猫小狗一样喜欢着你。”说罢,如她所愿的看到玉修的脸变成了青色。
她的比喻实在是很绝,绝的让玉修提到嗓子眼喜悦又尽数退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浓浓的不甘与愤怒。她始终都很难相信像玉修那样的人会爱上她,女为悦已者容,她没有悦已者,她的容貌还是就若以前一般,丑则丑矣,但是至少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玉修冷冷的道:“舒欣,你实在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只是不管怎样你现在都是我的王妃。”一切都如他所料,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的话虽然很冷,但是他自己却自己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他现在与她唯一牵绊的,也便只有她是他王妃的身份,而最可悲的是,她似乎一点都没将这个身份当一回事,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让他休了她。
舒欣嘻嘻笑道:“王爷的这句话实在是有些奇怪,我本来就是你的王妃,你用不着刻意提醒。”
玉修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是我的王妃,那你就应该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责任,比如说帮我暖床。”
舒欣眉开眼笑道:“暖床?王爷,我没有听错吧?现在的天气这么热,王爷还需要人帮你暖床,莫不是以前纵欲过度,以致于身虚体弱,在这么大热的天气里还怕冷吧!”说罢,她又满脸疑问的问道:“王爷若是夏日都让人暖床,冬日又如何度过?莫不是王爷过不了这个冬天?”
玉修狭长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冷冷的道:“本王的身体如何,王妃试试便知。”她的言行一切都如他所料。
舒欣笑的没心没肺的笑:“我想还是算了,我这个人最怕冷了,若是跟一个冰块靠在一起,只怕早就被冻死了。我虽然不想长命百岁,但也不想现在就死,所以还是离王爷你远一点比较好。”
玉修淡淡的道:“你想离我远一点,只怕都没有那个机会了,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而我的若是活不久,没有人保护王妃了,你只怕也活不久。你只怕也知道在大漠皇朝里,还有个规矩,我若是死了,我的妃子都会给我陪葬。”
舒欣冷冷静的哼了一声,看着窗外浓郁的树荫道:“你没听一个句话吗?叫做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而王爷就是那种典型的祸害,你就是想死只怕都不容易。而且就算老天爷真的看不惯王的所作所为,想要将王爷收走,只也要等着你把休书先写给我,我可不想年纪青青的就当寡妇!更不想当陪葬品。”
她看了看玉修那张发黑的脸,又没心没肺的接着道:“本来我也不介意当寡妇,但是寡妇很容易担上克夫的名号,一担上这个名号的寡妇实在是不好嫁。而我,还想寻得一个如意郎君,与我和和美美的过下半辈子。”
从皇宫到城西的秦王府,要经过一个陋巷,那个巷子边古木参天,幽深静雅,舒欣以前曾在这里游玩过,她喜欢那里的清幽。
玉修心里虽然气闷的紧,正要发作的时候,却又淡淡的笑了起来道:“我还以为乔悠然娶了十三公主你会伤心很久,现在看你的精神这么好,看来你也没有多爱他。”
舒欣正欲反唇反讥,却见他的脸色微变,青龙却在马车外低声道:“王爷,有杀气!”
在青龙说这句话之前,玉修便已经感觉到了些许,那些杀气是那样的浓烈。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个人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只是他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青龙的话音一落,玉修便一把抓起舒欣从车厢里飞了出去,她第一次有这种脚不着地的感觉,吓的哇哇大叫道:“杀人啦!”只是她的嗓子已在冷宫那里喊哑了,此时她虽然叫的很用力,声音却不大,而且又沙又哑。
舒欣觉得今天实在是倒霉,一天之内被人刺杀两次,她的敌人有那么多吗?玉修听得她的声音,险些从半空中掉下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不舒服。
玉修见得她此时的举动,实在有些想笑,她刚才和他斗嘴的,看起来是那样的笃定和沉稳,此时一碰上杀手,却成了这副模样。只是别的女子在受到惊吓时,都是一副小鸟依人、寻求保护的模样,她倒好,还能那般喊出声。
想到这里,他的心念微微一动,莫非她表面上那么坚强,其实在她的内心却是脆弱无比?他猛然想起乔悠然大婚第二日,她在王府里大哭的模样,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玉修才带着她离开马车,那辆马车便被人一刀劈成两半,那驾车的马也发出一声惨叫,脖子被劈断,倒在了血泊之中。玉修见那些黑衣人身手敏捷,招招狠毒,他冷冷一哼,将舒欣抱进怀里。
舒欣见得他的举动,微微的一呆,他的举动满是保护,让她的心莫名的一暖。他的这种保护和乔悠然那种淡淡的守护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他的保护的举动是那么的明显,是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意她受一点伤的保护,而不是像乔悠然的那种要等到她要受到伤害了,乔悠然才现身。
她在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有些想笑,她怎么就拿他和乔悠然去比呢?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而玉修对她的感情她总觉得是带着些许利用的色彩,她有时候很想问玉修,若是没有舒相的那层关系,他是不是会任由她被人砍死?
她发现此时实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因为那马匹马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难看和恶心!
玉修才一落地,黑衣人的刀剑也随之向他砍来,他的眸光一寒,身子微微一偏,躲过了那些杀着,再抬脚一踢,便将靠近他的那两个黑衣人踢出一丈多远。
站在不远处的阁楼里,一双幽暗的眼睛此时满是杀机,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裳,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只听得他轻轻的道:“玉修,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只希望还有人会替你上坟!”
舒欣虽然见他和乔悠然交过几次手,但是两人每次都是暗自较量,都没有这样大打出手过。她到此时,才发现,玉修的武功也极高,虽然没有丁流景那么雄浑的内力,那么闪厉的杀着,但是却也精湛至极,出手狠辣。
而那群黑衣人显然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他才将靠近的两人踢飞,后面的又紧跟着过来,他一把将舒欣负到背上,自腰间一挥,一把软剑便捏在手中,舒欣此时发现,他那根看起来是黑色的腰带的东西居然是把剑!
她趴在他的背上,一股安全感便扑面而来。他看起来很瘦,但是他的背坚实而有力,似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她微微晃了晃神,一抹熟悉感也随之而来。
她记得她曾经有一次因为闯祸惹事,得罪了飞雁城里的一窝流氓,当时她身上的毒药已经用尽,到走投无路之时,乔悠然出现了,并将她也负在了背上。带着她从那窝流氓中跑了出来,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喜悦。
乔悠然也很瘦,他的背也很结实,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的心里有了乔悠然。只是以前习惯了两人打打闹闹的生活方式,一直都不知道那就是爱情,直到她被皇帝下诣赐婚的那一刻,她第一个想起的人却是她,她实在是不知道她出嫁之后她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也就是那时她才知道她早已对他柔情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