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一日在乔悠然的大婚时,她已与玉媚结下了梁子,玉媚娇纵惯了,要为难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不过她又没打算和玉修好好过下去,更没打算要和这个公主好好相处。乔悠然,终是伤了她的心,只是哭过了,伤心过了,这所有的事情还得面对。
此时这样看关乔悠然与玉媚相依而坐,她的心还是有些难受,就算玉媚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会找玉媚的麻烦。在她的心里人人平等,没有什么怕或者不怕,只有愿意或者不愿意。
要说到丢脸的事情,反正她不以为意,只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是丢不起半分脸。
玉媚想起那日乔悠然为了她冲出宴会大厅的事情,心里恨意更甚,锦袍下的手紧握拳头,却笑着道:“五皇嫂还未嫁给五皇兄之前,声名便已传遍了整个飞雁城,而大婚那日的事情,却更是做了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此言一出,满堂色变,今日里虽然是皇室的家宴,但是那天的事情实在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并且人尽皆知。平日里众人碍着玉修的面子,没人敢提及这件事情。而今日里十三公主这样提出来,实在是存心让她难堪。
玉照听得玉媚的话,看了乔悠然一眼,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玉媚和玉修同为皇后所生,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和睦。
舒欣面色不动,笑的灿烂道:“不知我那日里到底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玉媚冷冷的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舒欣走到玉媚的身侧,笑着道:“请絮我愚昧,不知十三公主在说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却想要玉媚说出口。
玉媚将眸子一横,冷冷的道:“你不守妇道,未婚生子!”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各异,太后在旁喝道:“媚儿,不得胡说八道!”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舒欣和玉修的事情,还事关皇室的面子。太后这一声喝是动了真怒,心里在想媚儿这孩子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舒欣脸上的笑意尽褪,杏眸看着玉媚道:“十三公主这句话实在是太过难听了,这种有伤名节的事情,你可有证据?”她就知道玉媚会提及那天的事情,玉媚想提就提吧,反正她是无所谓。
玉媚道:“那天的事情,整个皇城人尽皆知,你若是守妇道的话,又岂会有那么大的一个儿子?也是皇兄能容忍你,若是换做我,早将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给休了!”她越说越气,越说眼里越满是鄙夷。又想起舒欣那日在她的婚宴上闹的事情,怒火不由得更盛。她说完地话,斜眼看了眼乔悠然,却见乔悠然眸光悠悠,静静的在喝着茶,仿似没有听到一般。
舒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玉媚看起来好像很凶,城府却是太浅,看来是被人宠坏了,这样的话又岂能胡说?她浅浅一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公主那日也来参加了我和王爷的大婚,我若是那样的女子的话,今日里又岂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玉媚一愣,冷哼道:“你那日里明明说你去了妓院,今日里却在这里狡赖!”
舒欣看着玉媚道:“公主的这句话实在是过了,我是否贞洁,不是公主说了算,而是王爷说了算。而公主那么清楚妓院的事情,莫非也曾去过?”她顿了顿又道:“我想起来了,表哥他时常流连青楼妓院,而公主又用了非同寻常的方法让表哥娶了公主,莫非公主也常去妓院?莫非公主与表哥的初识是在青楼?”她的猜想与推测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着边际。
堂堂的公主若是去青楼的话,实在是将王室的脸丢尽了。
她说到这里,却又回头可怜兮兮的望着玉修道:“王爷,公主侮辱我!王爷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这种娇撒的她自己都鸡皮疙瘩直起。
若是以往,玉修定会被她的这些话给气死,可是自从那日里知道她还是个处子之后,便知道她冰清玉洁,只是流言满天飞罢了。玉修也知道她并不是那种多在乎声名的女子,而今日里却让他来帮她正名,无非是想让玉媚难堪罢了。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这个妹妹虽然刁钻,但是却又是众多兄弟姐妹最为单纯的一个,她不是舒欣的对手。
他正色道:“十三皇妹那日看到的事情,确是如此,但是你却并不知道前因后果。难得今日里大家都在这里,本王便替本王的王妃正一下名,那一日的事情,是王妃和本王开的一个玩笑,其意是在试探本王是否真的爱王妃。事情虽然做的有些过,但是本王却知道,本王的王妃冰清玉洁!”他狭长的眸子里光茫闪动,里面满是情意道:“这件事情其它人或许说了不算,但本王却是再清楚不过。”说到最后,他的嘴角含着笑,话语中还有些暧昧。
众人一听到玉修的话,俱都笑了出来,玉临笑道:“事情原来如此,那一日可把大家吓的不轻。五皇兄,这种事情你得跟大家打个招呼,免得吓到我们这群做兄弟的!”
乔悠然听得玉修的话,脸色变了变,心里又酸又苦,却又无能为力。听玉修这样的口气,只怕已和舒欣圆房了,他想起那一日玉修将舒欣带走的情景,心里传来一阵绞痛。
玉修的话让舒欣有些吃惊,他居然站在她的这一边为她说话,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且他的语气轻柔,眉目含情。只是转瞬之后,她也明白了,这是事关玉修的面子问题,他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而且这也是澄清那一日闹剧的最佳时机。
舒欣在心里叹了口气,玉修这只狐狸,实在是懂得把握机会。
玉修笑的温柔无比道:“这件事情本王事先也并不知晓,如果不是那日里见到王妃手上的守宫纱,本王也险些被她骗了过去。好在老天爷对本王甚好,让本王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否则本王失去这么一个聪慧可爱的王妃。”
听到这里,舒欣心猛的一沉,终是想起醉酒的那日,她醒来时外裳已被除下,看来他有掀起她的手臂看过了。她心里不由得顿生后悔,酒能害人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假,枉她花费了那么多力气让玉修相信她不贞的事情,而要破功却只是在一夕之间。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转念又想,她以前设下了那一大堆的障眼法,不过是为了让玉修退婚,去追寻她自己的幸福,可是此时,她与乔悠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在玉修的心中是什么形象早已经不重要了,是好是坏由得他去品味吧。
只是戏还得做足,当下她走到玉修的身侧,娇滴滴的道:“王爷!这种事情就不要在大家的面前讲了!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过我也很感谢王爷一直以来对我的体谅。”
乔悠然见得两人这般的表情,心顿时沉到了海底,舒欣要恨他要怨他,他都无话可说。而她和玉修的种种他根本也无权过问,只是心里还是有一阵气苦,她终是在意了,她终是生气了。
皇后原本想看着她会如何应对玉媚的为难,没料到她倒好,四两拔千斤,倒把玉媚全给绕进去了,再说下去,只怕玉媚就要被她说成是那种行为不检的公主了。事情到了这里,皇后已经看出来,玉媚根本就不是舒欣的对手。
皇后在旁喝道:“媚儿,你真是越来越过份了,她是你的皇嫂,于情于理你也该尊重,此时说这些话,实在是太过无理了!更何况,你皇嫂的品性如何,你的皇兄最是清楚,又岂容你在这里乱说!”她哼了哼又道:“好在今日里都是自家人,否则皇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玉修淡淡一笑道:“母后也不用责备十三皇妹,所谓不知者无罪嘛!王妃,还不快给母后俸茶!”
舒欣笑的愉悦道:“能得到王爷如此深情的爱意,不知道是我修了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今日里我却还有句话想送给十三皇妹,很多时候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说罢,她又轻俯在玉媚的耳朵,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公主如此关心我,还不如多多关心你的驸马,小心他弃你而去,到时候你若成了弃妇就算你贵为公主,也可怜至极!”
她说罢后,朝乔悠然微微一笑,那笑意温暖开心,阳光一片。而她的那一抹笑意,只有玉媚看的清楚,在其它人看来是她在对着玉媚微笑。而她也成功的看到了玉媚那张扭曲的脸,笑有时候也是一种示威。想欺负她,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乔悠然自小与舒欣一起长大,对她的心性再熟悉不过,又见她笑的明媚如三月的春水,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因为他知道,她越是笑的开心,她的心里就越是难过。而现在,两人之间,却又隔了这么多的东西,他们之间,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心里不禁又有些难过。却也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等完成了师父的任务之后,他就带她离开这片争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