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见得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和陌兰之间只怕还有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她皱了皱眉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和陌兰相爱,却并不清楚她的身世吧!”
丁流景的眸光幽幽,眼里满是伤痛道:“我和陌兰之间的相识,修再清楚不过,她当初接近我是别有目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都不相信她,才会促成她的惨死。”
舒欣听到这里,觉得奇怪的很,终是忍不住问道:“陌兰到底是什么人?”
丁流景与玉修对望一眼,玉修淡淡的道:“她是北冥的公主。”
舒欣不由得大惊道:“什么!她是北冥的公主!”也直到此时,她才终是知道为什么以前他们在说起陌兰的时候总会有些遮遮掩掩,原来这中间还隔了这么一个巨大的阻碍。一个是大漠王朝所向披糜的将军,一个是敌国的公主,这样的两个人要在一起,只怕是阻碍重重。这也难怪,以前丁流景总是说是他自己错了,总是对陌兰少一分信任,现在想来,他又怎么可能尽信陌兰。
她不难想像,他们两的感情在当初经受了多少的磨难,这样的两个人根本就不能相爱,却又偏偏爱上了对方。陌兰当时的身份,只怕是来刺探军情的,以丁流景的敏锐,想必是早早的就查觉了,两人之间,只怕真正的上演了古代版的无间道。
丁流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我和陌兰之间,从来都不敢尽信对方,却又不愿不信对方。只是我远没有她勇敢,她爱上了我,就义无反顾,而我却一直有所怀疑,就连她的示警,我都觉得不过是一个圈套罢了,而我终是落入了另一个为了设置的圈套,而她为了救我……”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又接着道:“而她为了救我,终是将自己的命陪了进去。也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对她的误会太深,也才知道,她是真真切切的爱着我,为了我可以不顾那些国仇家恨,只是我明白的终是太晚了,也终是让她失望了。也正是因为我的犹豫和迟疑,让她付出了她的生命,如当初我听了她的话,事情或许会是另一番结果。”
舒欣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和陌兰的爱情故事,只怕也是厉尽艰辛的,她都有些佩服陌兰的勇气,她轻轻的道:“为了你为忏悔,放弃了大漠王朝的将军之职,在她漠北的墓前守了五年?”
丁流景点了点头道:“我心里一直盼着她若是能活过来就好了,可是当她此刻真真切切的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真活着的时候,我们面前横亘的那些东西还是存在。”
舒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流景看着舒欣道:“乔悠然从边境调集了兵马回来,原来不是像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原来他许诺了北冥,只要将修打败,便将大漠大朝的半壁江山拱手相让。于是北冥才没有派兵进攻,所以边境的那些兵马才能够撤出大部分对付修,北冥为了达到他们的目地,更是让陌兰带着三万兵马从漠北来帮忙。更因为乔悠然知道我和陌兰的事情,所以有你和修大婚那一日,让陌兰将我引开。”
舒欣听得这一席话,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她咬了咬唇道:“表哥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熟知乔悠然的性情,他素来淡漠名利,与其说他喜欢政事,倒不如说他更喜欢从商。这样子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出卖国的事情来?而且她也知道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民族大义却还是有的。
玉修看了她一眼,却淡淡的道:“这片江山是玉家的江山,不是乔家的。”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乔悠然现在有这样的权利,又如何不用?最最重要的是,这一片江山最后归谁所有,这不是乔悠然关心的事情,乔悠然对他只有恨,为了对付他,是无所不用其极。
舒欣听出了玉修的话外之音,她的心里一时百转千回,却还是看着玉修道:“修,我不管你对他有多少的成见,也抛开我深爱你的事实,我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来讲,我觉得表哥他真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丁流景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乔悠然的兵马已经修整好了,只怕快要向我们进攻了。而北冥出兵帮他是不争的事实。”他看了一眼舒欣道:“据探子回报,乔悠然的军营里今天早上已经有人将解毒的药送去。”他说罢,又看了玉修一眼。
玉修听得丁流景的话,神色不变,淡淡的道:“虽然说打仗的事情没有所谓的公不公平,但是乔悠然也算是个人物,和他打仗,我也不想占他的便宜。”
丁流景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你不想占他的便宜,可是他却想占你的便宜。修,你应该知道这一次他是下定决心置你于死地了。”
玉修眉眼间一片云淡风清道:“那又如何,这世上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极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我现在倒觉得真正可怕的人不是乔悠然,而是那个戴银制面具的人,那么狠毒的毒都能下,并且连城中的百姓也不放过,还放出那样的谣言,这个人若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舒欣的杏眸闪闪,看向玉修的眼里多了一分温情,她淡淡的道:“那人我曾经见过他一次,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如果将朱雀捉到的话,或许就能查出他的真识身份。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人对你和乔悠然都极为熟悉,并且野心极大。”
说到这里,她似想起什么,杏眸定定的看着丁流景道:“你一大早吵醒我们,不会就只想和我们分析当前的局势吧?”
丁流景的眸光闪闪,看了一眼玉修,叹了一口气后道:“本来我是想来质问修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是听到探子来报说一早有人往乔悠然的军营里布解毒药,而这解毒的配方只有舒欣的医圣知道,他熟知玉修的性情,玉修虽然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是玉修对待他的敌人是绝不会心软的,他不相信玉修真的会派人送解药给乔悠然,一直以为是舒欣偷偷的送药给乔悠然。而此时他听得玉修这样的话语,便知道事先玉修知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便是没事了。
舒欣见得他的神情,知道他来质问玉修什么事情,当下嘻嘻一笑道:“其实你的心里总觉得还是有事,陌兰于你就是一根刺,我以前说她还活着,你偏偏不相信。但是丁流景,我在这里还是替你先预言一下,那个自称是陌兰同胞妹妹的女子,一定就是陌兰,而你若是不好好把握的话,这一次她只怕是真的要离你而去了。”
其实她上次说陌兰还活着,完全就是胡说八道,没料到居然真的给她言中,而此次的这一番话,却是心中恼怒他一早的打扰,更是有些生他说乔悠然的卖国的气。
丁流景一怔,呆呆的看着她,她的杏眸微微一眯,再浅浅一笑,却淡淡的道:“只是不知道丁大将军这一次在面对这所谓的国仇家恨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要你的娘子,还是选择帮你的兄弟?”她倒想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
丁流景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痛苦,玉修在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略有些责备的看了舒欣一眼,却淡淡的道:“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不会要求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五年前的事情已经让你后悔了这么久,这一次就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了。”
丁流景的眼眶微微一红,有些晶莹的东西隐含其中,他咬了咬嘴唇,轻轻的道:“修……”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玉修朝他淡淡一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是好兄弟,有些话就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丁流景眼里的红色淡去,他的喉结轻轻的动了动,将他的手搭上了玉修的手,看着玉修的眼眸道:“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好兄弟,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
玉修点了点头道:“作为好兄弟,我希望你能幸福,做为秦王,我却希望能够保住玉家的江山。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却都知道你永远都当我是你的好兄弟。”
舒欣听得两人的对话,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淡淡的道:“我只是觉得人都会有两难的时候,只是今日里还未到真正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不管是国家大义也好,儿女情长也罢,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自己的心就好,不要让自己后悔。”
丁流景的眸子里有着一抹坚定道:“修,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有些话我也先放在前头,我不会放弃陌兰,因为我知道我这一生再不会对第二个女子动心,而她,就是我这一生的幸福。可是我也绝不会对不起你,我是个孤儿,没有亲兄弟,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