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冰蚕最初只有一公一母两条,现在能有这么多条,都是他苦心伺养的结果。而当年那一公一母两条冰蚕,是他在雪山之颠守候了几个月才捉到的。而现在他的年事已高,再没有精力去捉冰蚕了。
听到这里,舒欣终是明白了大概,只是药引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还不清楚。
舒欣的杏眸里光茫闪闪,却极为乖巧的拉过医圣的袖子道:“师尊,那药引到底是什么啊?”
医圣一边抹泪一边道:“我早就料到你会偷我的手札,所以我故意没有在上面写药引,没料到你真的是个笨蛋,居然真的就没有用药引。”他一把推开舒欣,继续悲惨的哭着。
舒欣心里不由得想笑,却再次走到他的身边,讨好的道:“师尊,反正那些冰蚕也没有了,大不了我以后再帮你抓几条回来,你也就不用太伤心了!”
医圣瞪着舒欣道:“抓几条?你好大的口气,你难道不知道那冰蚕多么稀少,多么难抓吗?”他说罢,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再没有转弯的余地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其实早就料到你会去偷我的冰蚕,我原以为你偷个几条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太贪心了,居然全部偷走!所以我早早的就将药引下在了他的身上!”说罢,他的手指着玉修。
原来那一日他给玉修治伤的时候,便将药引放进了玉修的体内,这也是那一日两人才一亲密,玉修就流鼻血的原因。
他的话一说罢,舒欣和玉修俱都大惊,玉修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变。
舒欣冷冷一笑道:“你可真厉害,不去当算命先生实在是太可惜了。”她此时才知道原来那个看起来暴躁的医圣居然如此腹黑,早已算到她会去偷冰蚕,在给玉修治病的时候就已经将后面的事情都算计好了。
医圣哀声叹气道:“我能算到又如何,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这个丫头这么贪心,也算不到你居然不问来由,就将所有的冰蚕全部化成了粉末!我实在是聪明反变聪明误!”
他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除了高超的医术之外,还有极为聪明的头脑,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他隐居的这些年来,由于他将所以的机关算尽,所以一直能免受外界的打扰,过着他清静自在的日子,只是这种平静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也有些厌烦了,而舒欣的性格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知道依舒欣的性格,肯定会偷走冰蚕,又知道她曾见过水晴柔,必然知道他有记手札的习惯,所以在记录破解之法时,故意没有写需要药引,原想着她大不了偷走几条冰蚕,没有药引根本就解不了血玉之毒,就算她走了也会乖乖的爬回去求他。只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她居然一口气将所有的冰蚕全部偷走了,他发现之后,便匆忙赶来,只是还是来晚了。
舒欣冷冷一哼道:“是啊,你实在是聪明绝顶啊,看来阿姨说你是老不死的还一点都没有说错,你还真的就是个老不死的!”她越想越气,又接着骂道:“你除了是个老不死的外,还是个黑心烂肺的家伙,活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有这个报应!”
医圣抹了一把老泪道:“的确,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是报应啊!只是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鲁莽而又贪心的笨蛋!”他也越想越气,却又无计可施。
舒欣猛然想起那一日和玉修缠绵时,他流鼻血的事情,她心里不禁有些狐疑,难道那个药引就是修的血?而那天试药的那一条冰蚕沾上了修的血,又刚好被她抓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巧了吧!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将药引放在修的体内,是不是那药引也需要鲜血做为祭品,药引才能发挥真正的效果?”
医圣看了她一眼道:“说你笨,你也不算太笨,这种药引的方法都也能想到,只是你怎么可以……”说罢,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舒欣听得他的话,心里终是明白了为什么前后两条冰蚕的效果差那么多的原因,心时略一沉呤,便有了计较。当下也不理会医圣,径直走到里间将那放冰蚕的盒子打开,冰蚕依旧活灵活现的呆在里面,只是关在里面的时间有些长了,已没有在潭底的灵动。
医圣见她走进里间,也跟了过去,当他看到那些冰蚕的时候,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用手指着舒欣,瞪大双眼道:“你……你居然骗我!”
舒欣朝他冷哼一声道:“骗你?骗的就是你!你设下那么多的圈套,活该被骗!原本我还想着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和修去那里小住,可是你这副德性,想想还是算了,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
终于知道如何使用冰蚕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冰蚕的药引居然是修的血,她又不禁有些心疼,真要将这些冰蚕全部化成粉末,那得需要修多少的鲜血?
医圣见得冰蚕之后,心情不由得大好,也不去计较她说的那些话,笑眯眯的道:“我就说嘛,我的乖徒孙又怎么可能是那种鲁莽的人。”说罢,拿起陶灌就要去抓冰蚕。
舒欣拿起旁边的一把扇子就往他的手上打去,嘻嘻一笑道:“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些冰蚕的所有权就归我了。”
医圣微微一怔,怒道:“这些冰蚕明明全部是我的!”
舒欣笑的愉悦道:“冰蚕在哪里,就是谁的,现在在我的地盘上,就是我的。”她若是蛮不讲理起来,那就是没有理由可以讲。
医圣冷哼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
舒欣杏眸微微一眯,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浅浅笑道:“你以前没有听过,现在听过就行了。再说了,你刚才不是哭的那么伤心吗?你就当这些冰蚕全部都死了吧!”
医圣冷哼一声,作势就要来抢,舒欣见得他的模样,淡淡笑道:“想抢是吧!也没关系,大不了成州的百姓我也不救了,大家一拍两散。我还舍不得修的血了!”说罢,她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作势就要拉动。
医圣一见那个东西,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不抢了!”他认识舒欣手上的那个东西,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烟雾弹,只要她一拉开,这屋子里便满是烟雾,而冰蚕对生存的环境要求极高,只要一被这些烟雾浸扰,就再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舒欣嘻嘻一笑道:“这还差不多!”
医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有你这个徒孙,我实在是要少活几年。”他见舒欣不语,又道:“这一条冰蚕能救一千多人的命,你给我留两条吧!”他的模样满是讨好,花白的须发一抖一抖,眸子里满是乞求。
舒欣见得他那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若是留下来帮我将这毒完全解除掉,我就考虑考虑。”
医圣无可奈何的道:“你实在是我的克星!”
救人贵在神速,医圣收起方才赖皮的模样,一本正经让玉修将胳膊伸出来,便开始采血,只见他将玉修的手腕割开,分别滴到十几条冰蚕的身上,舒欣在旁见得玉修的鲜血点点的滴在了冰蚕的身上,每条冰蚕足足吸了三滴血后,那雪白的身子顿时是刚才的两倍。她不禁有此替玉修心疼,他大病初愈,又要用他的血做药引,不知道他的身子是否吃得消。
医圣似看出了舒欣的心思,冷冷的道:“我上次给他的吃的药,早就料得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早早的就给他的身体开出补药,如果不放一点血出来,他的身体只怕还受不了,再受一点刺激只怕就要鼻血横流了!”说罢,又坏坏的看了一眼舒欣和玉修。
玉修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医圣一把年纪了,性格却还和孩童无异。
医圣帮舒欣调配药量,便让玄武和明月去布药。舒欣见那剂量比她那一日试出来的剂量要轻的多,顿时明白她那一日那样治人实在是凶险万分,好在她为了保险起见让他们喝完药后去车前草的水中浸泡,否则那些将士不被血玉之毒毒死,也会被她毒死。
一切都顺利异常,仅仅一天的时间,成州城里的百姓的毒便解的差不多了,那些红点也极快的消除掉。众百姓此时完全信了舒欣的话,认定这一次是被人下了毒而不是瘟疫,舒欣趁机再派人到城里去宣传,说是脸带银制面具之人下的毒,让所有的百姓俱都帮忙寻找那下毒之人,一发现脸戴银制面具的人便来军营里报告,并布下了重赏。
对于百姓而言,这一场毒让他们的痛失亲人,对下毒之人恨之入骨,只恨不得将那下毒之人碎尸万段,不要说玉修布下重赏,就算没有赏,他们也不会放过下毒之人。于是,在众百姓忍痛将身边的亲人埋葬之后,便四处寻找面具男的踪影,一时之间玉修在成州的声望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