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还没有圆房,还没有过幸福的生活,现在又怎么能死?她不禁有些后悔,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直发乎情,止乎理,虽然时常会有一些亲密的举动,但是却从来没有跨过那条底线。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妈妈曾告诉过她,女孩子一定要自爱,你的第一次一定要等到你的新婚之夜。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妈妈太老土,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在意那些,又从哪里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规定。只是她虽然话说的极为开放,但是做起事来却又极为保守,一直都极好的守着她的底线,妈妈的话在无声无息中影响着她。
只是今日她却极为后悔,为什么不早早的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守着那些所谓的乱七八糟的规矩!两人相爱了,又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老天爷为什么要和她开如此恶劣的玩笑?她原本爱着乔悠然,却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好不容易爱上玉修了,却又要承受这一次又一次的磨难!她很想告诉老天爷,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可笑,不要再开了!她只要她的幸福,只要和她心爱的人撕守在一起。
再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咬着牙告诉自已可以承担得住这一切的!
只是寒水如冰,纵然她一直在用力扑腾,柔弱的身体也却挡不住那些寒水的侵袭,手脚也极快的开始麻木。一个浪过来,她只觉得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挣扎着再望岸上看了一眼,玉修此时被青龙抱在怀里,不知道生死,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她瘦弱的身子便往河底沉去。
乔悠然见她跳下了河流,只觉得肝胆俱裂,不由得大呼道:“不要!”在他的记忆中,舒欣是不会游泳的,再加上她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又极为怕冷,这样跳下去只怕是凶险万分,当下极快的除去外衫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她怎么可以如此倔强!怎么可以如此任性!怎么可以如此绝决,居然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以至于让她做出如此的举动来,是将她逼的太紧,又或许是他太过固执!
只是此时,已根本没有任何给他思考的机会,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决不能死!
河水湍急,纵然冬日里的水流没有夏季的大,但是那水却依然很急!就差这么一瞬间,两人落水的地方便差了快一丈。
他跳下去之后,飞快的向她游去,只是水流湍急,他又是逆水而行,用尽了全力还离她有一段距离。
而河中她身上的那件喜袍,红的鲜艳无比,在这条冰冷的河水之中,有着别样的妖艳。在这条泛着寒气的河水之上,却又着一抹异样的悲伤。
好不容易他终是靠近了她,只是还没来得及抓住,她却已经沉入了河底,他不由得大惊,一个猛子也扎了下去,只是他的身体自上次坠崖之后便元气大伤,此时再到这寒水中一泡,便觉得气力不济,真气在体乱窜,寒气直往他的身体里钻去。
而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如果死了,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而船上的四人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听得其中一个女子大呼道:“回舵,快去救人!”那女子的声音又娇又脆又急。她不太清楚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可是此时见得这种情况,心里只觉得一阵难过,今日的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是意外的意外。
虽然她一直很倔强,也相信爱情,也曾为人死过,所以她能体会的到那刻骨铭心的伤痛!
只是那河水甚急,此时又是顺风而行,要回舵又哪里来得及!最重要的是船上的四个人没有一个是熟知水性,更没有一个人会掌控那艘小船。只得任由小船顺着河水向北流去。
风吹起了那女子的面巾,赫然看到了她那深邃的眼睛和高高的鼻梁,而她此时的眼里满是震惊,这三个人都不要命了吧!她猛然想起她的那份爱情,心里顿时百感焦急。
而站在岸边的丁流景远远的见得那女子的容貌后,不由得大呼道:“陌兰!”
那女子看了他一眼,闭了闭眼睛,却并没有回答他,而那船却顺着风和水,已经越驶越远了,再过得片刻,却是连影子也看不到了。丁流景再看了一眼怀里的玉修,只见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情断人肠啊!这大喜的日子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丁流景只觉得造化弄人,如果说早上他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还不敢确定就是陌兰的话,而方才坐在船头的那个女子,他却知道那一定是陌兰!普天之下,只有她才会有那样的身手和如此深邃的眼睛。
正在此时,暗部的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艘小船,飞快的向河中划去。
只是此时舒欣和乔悠然已双双消失在那条喘急的河流之中,宽广的河面上,只有那一件鲜红的喜袍在河中心飘荡,小船划过去时,只捡到了那件喜袍。
暗卫徒劳无功的河面上大叫:“王妃!王妃!”宽广的河面上,寂静无比,而那大声的呼喊在遇到山谷后又折回了回音,独独听不到有人答应。
熟识水性的暗卫们又在舒欣沉下去的地方跳下去搜索她的踪迹,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倒将那些暗卫们一个个冻的直发抖。
丁流景见得那艘小船,很想此时就追过去将陌兰追回来,只是现在玉修变成了这副模样,舒欣又下落不明,他又岂能那么自私,将他们就此抛下?他咬了咬牙,只要知道陌兰还好好的活着,他便相信,他一定能再将她寻回来!而她也注定就是他的!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先将玉修救活!
梧桐轩里,一灯如豆,丁流景万分无奈的守在玉修的身侧,他已经昏迷了三天,大夫说玉修极为凶险,能不能保住性命全凭造化。而这三天内,他一直往玉修的体内输内力,以期能帮到他些许,只是每次将内力输入玉修的体内时,内力便如泥牛入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的脉搏还是一如三天前的虚弱。
这三天内,玉修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偶尔清醒一点的时候,嘴里也是轻唤着“欣!”
丁流景无可奈何,将自己的疗伤圣药“还魂丹”也喂了好几颗,玉修的脉息总算是平稳了一些,他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丁流景看着这样的玉修,心疼无比,无奈的坐在床边上,眼眸里早已没有往日的凌厉,眸光里满是伤感。他和玉修一直都是同病相怜,这一次玉修的大婚,他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他若是这一生得不到幸福也便罢了,让他最好的朋友能拥有幸福,那么他也替玉修开心。
可是这三天来,他的心如同在油锅上炸一般,满是煎熬,玉修之所以会弄成这副样子,他是脱不了干系的,如果不是他中了乔悠然和调虎离山之计,舒欣断无被人劫走的可能!心里又不禁满是后悔!
只是一想起陌兰,他的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上,这几天来,他一直想不明白陌兰怎么会和乔悠然在一起,又怎么会选择去帮乔悠然。五年前她为什么要装死?这些年来她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此次的见面,为什么要弄得这般神神密密!
太多的问题,他一个都想不通!而他的心却是一刻都不得安宁,他该怎么办?
从来不信鬼神的他,也不由得双手合十,祈求上苍保佑能让玉修逢凶化吉,否则他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自己!
而门上和窗户上的大红喜字贴在那里,却成了最大的讽刺,红的刺眼,大婚之日却变成了分别之日。满屋子的红色让他感到心烦,从今日里,他便极度厌烦红色!那红色代表的不再是喜庆,而是鲜血!
这几天来,青龙、白虎、玄武、明月已经动用了王府里的全部人马去追寻舒欣的下落,也将那条河流上上下下全部搜寻的好几遍,却都没有找到舒欣和乔悠然的影子。
舒欣到底是死是活?丁流景不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去找她和陪在玉修的身侧。他知道对玉修而言,他的守护也极为重要。
玉修一生孤苦,兄弟虽多,却个个心机算尽,只有他一个朋友。
一声轻咳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见玉修的眼皮微微的动了动,不由得大喜,忙唤道:“修,修,你怎么样呢?”
玉修缓缓的将眼睛睁开,他的眼神里有一抹焦虑,问道:“欣怎么样呢?”他在她跳河之前便已晕了过去,根本就不知道后续的事情。
丁流景的眼里有一抹犹豫,玉修才醒,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玉修舒欣的事情,微微一沉呤后终是道:“她被乔悠然带走了。”他撒了他生平的第一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