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玉媚这一阻止,玉修驾着的马车却已跑出了约有十丈远了。
乔悠然再也顾不得许多,见得身边一个副将骑马过来,他一把将那副将从马上扔了下去,自己再一跃而上,一拍马屁股,马便撒腿飞奔起来。他咬了咬牙,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舒欣留下,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一次再错过她的话,以后再要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将会更加的困难!
玉修和舒欣一上得马车,他便伸手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
青龙在旁道:“王爷,乔悠然已经策马赶过来了,我们要如何应对。”
玉修淡淡的道:“他追来便追来吧,你将这张纸用内力扔给他,他必会退兵。”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纸。
青龙接过那张纸,便走出马车,运起内力,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直直的向乔悠然飞去。
乔悠然以为那是暗器,侧身抓过,触手却一片柔软,他微微一怔,一边策马一边摊开那张纸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变了变,再四处看了看,见得不远处已扬起漫天的灰尘,想必那是丁流景带着后马过来了。他终是叹了一口气,策马停在了那座桥上。他站在桥上向前望,只见得玉修和舒欣乘坐的那辆马车扬起极高的灰尘,看不清马车的样子,更加看不清坐在马车里的她了。
乔悠然的桃花眼里染上了点点忧伤,玉修终是将她带走了!
小桥上的他凝思若语,桃花眼里隐含着点点泪光,泪光淡去后,却又满是浓浓的杀机,他咬了咬牙,终是没有再说话。
小桥下水流湍湍,清澈无比,却能看得到他立在桥上的有些生硬而无奈的身影。
有的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有的情一旦远离便再难续。
乔悠然立在桥上直见得那辆马车消失在灰尘之中,他知道那一片灰尘里是丁流景的铁骑,丁流景的武功和带兵的本事,他曾见识过,丁流景只凭着一万兵马大破北冥十万大军,曾是大漠王朝的佳话,他知道,论武功和排兵布阵,他及不上丁流景,可是丁流景却也不会就此攻过来,他知道玉修是不会拿飞雁城里所有百姓的性命来做这个赌注。
马车驶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树林的风,只留下漫开而起的灰尘。再过得片刻,那风也隐去,树叶一动都不再动,灰尘也落了下来,再不见一丝一毫的痕迹。晴空万里,彩云纷飞。却再无任何踪迹可寻,那条通向凉州的官道之上,再没有任何声息,就好像那辆没有经过一般。
副将见乔悠然一直站在那里发呆,忍不住在旁道:“驸马,我们现在是追还是回去。”
乔悠然还未回答,却听见了玉照气急败坏的声音道:“乔悠然,你就这样将玉修放走,你难道不知道他一旦到了凉州,便如同放虎归山,以后再要杀他就没有机会了!”
乔悠然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玉照道:“玉子殿下既然这么厉害,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玉修,又何须让我现在动手?”
玉照微微一怔,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乔悠然淡淡的道:“太子殿下才是用东西这个词语来形容的,我记得我去苍州借兵时,你曾答应过我,绝不动舒欣一根汗毛,可是太子殿下却做了什么?”
玉照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却冷冷的道:“乔悠然,你要记清楚,你是十三驸马,而不是舒欣的相公!”
乔悠然斜眼看了他一眼,那双桃花眼里满是不屑道:“太子殿下,你也要记清楚,我是杜天棋的弟子,却没有义务要事事听命与你,我若是愿意,也同样也以选择帮助秦王。”
玉照微微一怔,怒从中来,却又拿他没有半点办法,论武功,玉照不及乔悠然,论兵力,经过这一次夺位行动,苍州军营里的兵马尽归他掌管,此时他的身畔有五万兵马,他若是要造反,玉照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将心中的怒气强行压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本宫只是同你开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只是他脸上的那抹笑意让人看起来实在是不舒服,笑了还不如不笑。
乔悠然淡淡的道:“太子殿下与我开玩笑,我当然不会当真。好在你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否则我们之间的这笔帐或许真的得好好的清算清算。”说罢,他也不理会玉照,带过副将调头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玉照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再出声训斥,因为他已发现今日的乔悠然已与往日大不相同,再不是那个他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的乔悠然了。
他骑在马上,心里怒气冲天,心想等他登基之后,第一个就要收拾乔悠然!只是这个念头才起,他只觉得小腹处一股刺痛传来,他不由得大呼一声,身体再也不支,倒在了地上。
乔悠然听得他的呼声,微微皱了皱眉头,将马勒住,回头走到玉照的身侧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呢?”
玉照呼道:“好痛!”他说罢,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珠。
乔悠然从马上下来,见玉照用手捂住小腹,一股鲜血自他的指间流出,乔悠然眉毛微微的拧了拧,对玉照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玉照大呼一声,便晕了过去。
乔悠然看了一眼玉照的举动,嘴角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种能让人随意欺负的人,谁欺负了她,终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乔悠然冷哼了一声,一把将玉照扔上了马背,再一跃而上道:“回宫!”
舒欣有些好奇玉修给青龙的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她忍不住问道:“你在上面写了什么,怎么就能让他如此轻易的退兵?”
她坐在马车里,却能看得到乔悠然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由得一阵神伤。
玉修故作高深的道:“那是一个秘密,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你若是对我好了,或许哪天我心情好了,就告诉你。”说罢,他狭长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里面有些愉悦,也有些深沉。
舒欣“切”了一声,淡淡的道:“谁稀罕啊!”却又在片刻后又问道:“到底写了什么?”
玉修淡淡一笑,却不答,她撇了撇嘴,似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玉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玉修看了看马车外有些发黄的叶子道:“凉州。”
舒欣一惊,问道:“为什么要去凉州?”
玉修还未回答,青龙却在旁道:“枉王爷一直夸你极为聪明,今日里才发现,你不但不聪明,还笨得紧。”在青龙的心里,实在是很难把她和王妃联系在一起,他真没把她当成王妃过。
舒欣翻了一个白眼给他道:“是,我是笨蛋,你是聪明蛋,快些告诉我是怎么回来吧!”
青龙撇了撇嘴道:“王爷将召书给了玉照,便做不成皇帝了,更兼乔悠然带兵回来,丁流景虽然极善统兵,但是这一次却只带了一万兵马过来,而且王爷体恤百姓,此时若是真的撕杀起来,只怕整个飞雁城会毁于一旦,而且会让人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只能暂避其峰。”说到这里,又轻哼一声道:“我们现在要远走凉州,都是拜你所赐!”
他的话才说完,玉修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忙将嘴巴闭上。
舒欣看了看玉修道:“你真的将召书给了玉照?”心里纵然很感动他拿召书换回了她,可是却还是有几分不太相信,玉修一直那么想要当皇帝,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让出皇位?又想起方才那一幕场景,她不由得有些暗自神伤。心里不禁有些乱,她该怎么办?
玉修淡淡一笑,看着她道:“否则你以为那是什么?”
舒欣叹了口气道:“玉修,枉世人夸你聪明绝顶,你怎得不知道用一个假的召书来骗骗玉照?”
玉修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浅浅笑道:“你以为玉照有那么好骗吗?真假召书他只要一看封皮的颜色便知,又如何能骗得过他?”他们是亲兄弟,玉照是什么样的人,精明到什么程度,他再清楚不过。
舒欣咬了咬唇道;“玉修,我好像欠了你一个大人情。”说罢,她又叹了一大口气。他这一次完全可以当皇帝的,却因为她而又再次与皇位失之交臂。
玉修微微笑道:“你是我的王妃,大家是自己人,不存在欠不欠人情之说。”他笑的极为愉悦,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舒欣咬了咬唇道:“我和你好像还不是太熟吧!”
玉修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我都同枕共眠了,这样都不算熟,哪样才算熟?”
他的眼睛温柔如水,以前她总以为他是故意做作,而此时却知道,他这样的目光不再是做作,里面是真的含有深情。而她此时的心情与之前相比又相差甚多,见得他这样的目光,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