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叫我爹?”追风的眼睛很漂亮,黑如点墨,只是此时哭的皱成一团。小脸蛋上也沾满了泥污,看起来楚楚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玉修看着追风这副模样,他纵是有洁僻也觉得无所谓了,追风进王府后两人说的话并不多,像这样子看他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追风的眼睛有着一抹熟悉,这么漂亮的眼睛若是生在女子的脸上,当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当这个念头一冒进他的脑海的时候,他顿时想起了是谁有这么漂亮的眼睛。他的脸上划过一抹冷笑,把追风看的心里直发毛。
追风鼓起勇气道:“那是因为我娘她嫁给你,而我也觉得你比那个娘娘腔好上许多,所以我就得觉你能做我的爹。”他的理由素来是很简单,但是肚子里却满是花花肠子。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此时除了眼前的这个秦王能救得了舒欣外,再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了。
而舒欣对他而言,是整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她让他知道这世间的种种温暖,她也教会了他很多道理,最重要的是,她给了他安定的生活,自从跟在她的身侧后,他再不需要像以前一样四处找吃的,再不用受别人的白眼。而且他也感受的到,她是真心对他好的。
而叫玉修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心里虽然不是太认同,却总觉得玉修比起乔悠然来要好太多。更何况,只是叫一声爹又不会少块肉,如果这样能救出娘的话,让他再叫玉修一百声爹他也愿意。
玉修反问道:“娘娘腔?”
月灵在旁解释道:“就是小姐的表哥乔三公子。”
玉修的嘴角不由得荡起一抹笑意,娘娘腔,这孩子还真会给乔悠然起绰号,不过这个绰号他很喜欢。
月灵见他的神色有抹喜色,她与玉修并不太熟,而此时玉修身周冷的怕,她终是鼓起勇气道:“王爷,我知道小姐曾得罪过你,但是请你好歹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去救救小姐吧!我在这里替小姐给你陪不是了!”说罢,她便拉着追风跪在了玉修的面前。她的声音有些颤,带着些许的哭腔。
玉修看了她一眼,将她扶起来道:“你起来,就算你们不来求本王,本王也会救她。她是你的小姐,却是本王的王妃。”
月灵微微一怔,爬起来道:“我知道小姐她做起事情时常会不想后果,还好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王爷以小姐的感情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太多,只是小姐好似并不领情。
玉修淡淡的道:“你跟在你家小姐身边多长时间呢?”
月灵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道:“三年。”
玉修点了一头道:“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他又唤道:“明月,你去请太医来给月灵治病。”
月灵向玉修道了声谢后,牵着追风欲下去,追风却拉着他的衣角不放道:“爹,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将娘救出来!”
玉修轻轻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却还是忍不住斜眼看了一下他那雪白的衣裳,已被追风抓的惨不忍睹了。这个小子和舒欣一样,也是一个十足的麻烦精。
——
玉修气定神闲的坐在太子府的桌上喝着茶,茶是刚泡出来的,热气盈盈,他喝的也很斯文,小口小口的抿着,只是眸光却一片幽深,似深潭如大海,里面有一屡淡淡的杀机,却又很好的掩藏其中。水气掩盖了他眸光中的光华,只余下淡淡的清咧,朦胧的温柔。青龙和白虎执剑立在他的身侧。
只是玉照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儒雅的气息是玉修此时的心情,他笑的一片开朗的走了进来,看着玉修道:“五皇弟已经有好些年没来太子府了,今日里到来,实在是让太子府增辉不少!”
自五年前顾惜惜的事情之后,玉修再没有来过太子府,与其说是神伤,不如说是愤怒。五年前因为一个女子与太子决绝,五年后却又因为另一个女子而走进了这里。所有过去的记忆,在玉修的脑中回放,只是奇怪的很,再想到顾惜惜时,他的心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疼,她不值也不配!
而当他的眼前闪过那个故意将脸涂的丑陋不堪的女子时,他的心里却又一片温暖,那双黑白分明而又聪慧无比的眼眸让他的嘴角染上一抹笑意,而想起她此时的处境,他眸子中的寒意却又深了几分。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有这些危险。那一日里她被人擒走,他已经在秦王府里加强了布置,而那黑衣人却能在王府里来去自如,只能说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眸子寒了寒。
玉修依旧坐着,却也笑着道:“太子府本来就是光茫在外,本王不来,太子府里光茫四射,而如太子所言,本王一来增加更多光辉,就差太子府的光茫盖过皇宫的光茫了。”
玉照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他淡淡的道:“五皇弟五年不来本宫这里,今日里一来,却如此的出言相讥!也太过份了些吧!”他看了眼玉修,接着又道:“这些话若给有心人听了去,不知道又会传成什么样子!”
玉修淡淡一笑,看着玉照道:“太子殿下这些年来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还不都是为了那个位置,就算给人听了去又如何?除非你甘心你这五年来所做的一切全部付储东流。”
这些年来,他吃了不少的暗亏,心中对玉照更多的是恨,而两人间又由于皇帝的因素,维持着兄友弟恭的表像,两人均恨对方入骨,但每次相见都笑脸相迎。两人间,这么多年来,都未曾撕破脸。
而玉照与玉修相斗的这段时间里,他吃的亏比玉修更多,有好几回险些被玉修夺去了性命,心里恨玉修如骨,如果没有玉修,父皇的皇位早就传给他了。
玉照的脸再也挂不住了,他冷冷的道:“本宫实在是不明白秦王是什么意思!”
两人之间除了是兄弟的关系,还是仇人。
玉修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眸子里满是杀机,却淡淡的道:“太子爷其实是心若明镜,只是想等着本王来和你撕破脸。只是本王却一直认为,你我本是兄弟,本无须将事情做的那么绝,可是到了此刻,似乎再用力维持这层表象实在是不需要。”
玉照冷冷的看着玉修道:“本宫不明白秦王的意思!”
玉修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当然不需要理会本王的意思。本王想问问太子,不知道可曾听说过本王被刺的事情?”
玉照冷哼一声道:“秦王爷遇刺的事情已经是弄得整个飞雁城里人尽皆知,本宫又岂会没有听说过?更兼秦王还命手上送来了两百颗人头,本宫实在是不知你意欲何为?”
玉修淡淡的道:“那两百颗人头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太子送本王的大婚之礼那么重,本王又岂能没有回馈?”他看了看玉照,面上满是婉惜之色道:“本王原本还以为太子会推脱不知,没料到太子这么大方的承认听说过。唉!或许真是应了父皇的话吧!又或许是本王得罪太子太深,让太子恨本王入骨,所以才会令太子有如此的举动吧!”
玉照冷冷的道:“秦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以为那日里在小巷里行刺秦王的人是本宫派去的吧!”
玉修的眸光也转变道:“原本父皇对本王讲,你众多兄弟间不去看你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对你不利的人,本王还不太相信,而今日里太子的短短数语,却让本王对父皇的猜测佩服的五体投地。”
玉照怒道:“秦王休得在这里含血喷人!父皇英名无比,又岂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他顿了顿又道:“你不要以为父皇病重,你就在这里胡言乱语!”
玉修叹了口气道:“太子请息怒,且听本王细细的说给太子听。倒不是本王含血喷人,而是本王对外称本王是在宫外遇刺,又没有说在什么地点,太子又如何得知本王是在小巷里被人行刺?”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如电,冷冷的看着玉照。
玉照微微一愣,眸子转寒,看着玉修道:“人说秦王就像狐狸一样狡滑,本宫一直不太相信,必竟你若真像传闻中的那么聪明,五年前断不会做出那等蠢事。可是今日里一见,才知传言不假,秦王的确是老谋深算,挖个坑让本宫跳进去。你送我的那两百颗人头也就因此而来吧!”
玉修淡淡的道:“那两百颗人头只是和太子礼尚往来罢了,之前太子送了五颗人头做为本王的新婚贺礼,于情于理,本王也不能太小气。”他顿了顿又道:“不知道太子对那份礼物是否满意?”他见玉照脸色发青,他接着又道;“太子殿下若是嫌那份礼物还是太轻的话,改天本王便将太子府里所的人头全部送给太子,到那个时候,太子应当会十分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