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是哪位朋友对李某的场子有看法啊?”李老板同样挂着微笑反问道。
估计他已经听说了这场乱子是因何而起了,因此他问话的对像不是那位华衣公子,而是飞雪。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飞雪身边。
飞雪没有接他的话,因为那话本就不是她所说。她最多算是始作蛹者。她只是一直与他对视着。他的声音非常温和。表面看上去倒像是个文士。怎么也与赌坊主事挨不上边。可是飞雪却能看出,这人是个标准的笑面虎。
“听说公子有新鲜玩法是吗?”李老板依然笑着问道。
飞雪轻轻含首。
“那么,公子可以让咱们大家伙见识见识吗?”李老板的声音非常恭谦。
飞雪再次点头。
“公子请出题吧!”李老板亲自邀请她入席。
“李老板是吧?”飞雪望着李老板第一次开口。接着她指着自己的头道:“新鲜游戏我这儿有许多。”停了一下,她指着刀疤男道:“不过,现在是我与这位刀疤大侠的赌约。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咱就选一个最简单的游戏。一个不用任何道具。也无法做弊的原始游戏来玩。您看怎么样?”
“什么叫原始游戏?”李老板有趣的问道。
飞雪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转头对众多赌客道:“等我们的赌约结束后,无论输赢,我都会告诉在场的诸位朋友一种新鲜的游戏。以补偿担误大家宝贵的时间。你们说好不好?”
“好!快说吧!你们要怎么个玩法!咱们都给你们做见证!”赌客们立刻被那新鲜玩意儿给吸引了。
飞雪的目的就是要将这种稍微能作得了主的人逼出来。然后将事情闹到他们想赖都赖不了的地步。如果只是赢那个刀疤男,她又何必跟他们回赌场呢!赌博,对她来说在哪里不是一样呢!
很显然她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实现了。
当飞雪将赌场所有人的兴趣都掉起来之后。她便含笑说出了她的游戏规则。
“所谓最原始的赌博游戏,当然就是猜币了!”她向一个赌场服务生借来一枚铜钱,举起来介绍道:“大家看这枚铜板,有正反两面。我们就来猜正反,输赢的机会各占一半。这样对谁都不会吃亏。”说着她又转向那位赌坊老板征询道:“李老板以为如何?”
“没问题!”李老板爽快的答应了。转头对手下道:“李三疤,将你的赌本拿出来。”
“是,老板。”刀疤男应声将大丫的卖身契交给李老板。
这是赌场规距,先押后赌。飞雪也掏出钱袋,递了上去。“这是小生身上的赌资。”接着她又道:“既然游戏规则是小生订的,那么就请李大哥先选吧!您选扔,还是猜?”
“我扔你来猜。”刀疤男毫不犹豫的接口便选了。反正机会对半,猜的那一方压力肯定要大些。
“请”飞雪将那枚借来的铜板递给他。刀疤男接过铜板,仔细的翻看,确认了一番。最后他冲着铜板吹了口气。往空中一扬,铜板在空中翻转几下后,他双手一合,再次将铜板收于手心。本能的,他用力揉搓了几下,才看着飞雪道:
“公子请吧!”
飞雪微笑着轻轻点头,然后缓缓的,一字一顿的道:
“请将您的左手心往上……”
刀疤男照她的话做了,将手翻转了一下。
飞雪接着道:“揭开您的右手,我猜正面朝天。”
这一句话飞雪说得很快,可是刀疤男却慢下来了。见对方那么有把握,他的背心不自觉的开始冒冷汗。握着铜板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很清楚,这场赌不是他能输得起的。因为祸害张家,可是上头传下来的意思。是他自做主张,横生枝节,以为这是一只羊羔仔,随随便便就宰了。可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小野狼。谁吃谁还不定呢?他强做镇定道:
“这样一局定胜负,似乎对公子不利。我们三局两胜吧!”
“行,没问题。就三局两胜。”飞雪连眼眉都没眨一下,爽利的答应了。
“吁”刀疤男暗自松了口气,抬起右手擦掉额上冷汗。
所有围观者的目光都聚向了他手中的那枚铜钱,“反面!”众人脱口惊呼!然后齐刷刷的目光看向那张刀疤脸,里面写满了“傻子!你自己放弃了一次赢的机会。”
刀疤男不敢置信的盯住手心的铜钱,顿时整个人都傻了。
李老板狠狠的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飞雪。只见她仍然面带微笑,那样子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又像是她更本就不在意输赢。就如她所说,这只是一场游戏。李老板终于知道,今天遇到行家里手了!他拱手道:
“公子能将输赢看透,李某实在是佩服!”
“李老板有话请直说。”知道大以巴狼要现身了,飞雪依然淡笑以待。
“李某也想参上一股,买个闲庄您看怎么样?”李老板用勿庸置疑的语气微笑着询问道。并撒下诱饵“李某下五万两白银买李三疤赢”
五万哦!赌场中顿时传出一片震撼声。虽然同是赌博,可是一注便下五万决对算是豪赌了。而且只是卖闲庄,自己不参与,这就更加刺激了。
“这个小生当然不反对。”早料到他会加注了,飞雪依然淡定如常:“只不过是小生身上银两有限。已经没有注可下了。”
“下注不一定非得现银啊!”李老板开始挖坑了。他举起那张卖身契道“只要公子赢了便可带着这张卖身契……”说着他另一只手一伸,跟在他身后的随从立刻放了一叠银票在他手中。“以及这五万两银子。”
飞雪看了看他手中的银票,故意做了一个吞口水的动作。见对方眼中闪过得逞后,她才放声大笑道:“哈哈,银子虽然可爱,可是也要有命来花不是吗?”
“公子这话李某可就不爱听了!”李老板板着脸道:“这晏城谁不知道在我吉利赌坊,别说区区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五百万黄金,只要是赢来的。就可以平安带走。”说着他又看向围观者问道:“朋友们说李某可有说假?”
“李老板这话不假,小公子你尽管放宽心赌吧!咱们在坐的可都是冲着吉利的金字招牌来的。”之前那个暴发户男人站出来回道。
“我想李老板是误会小生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飞雪不急不缓的解释道:“我除了这条小命值五万两银子外,就别无可赌了。
“哦,原本公子是担心这个啊!”李老板立刻恢复假笑:“李某与公子无怨无仇,要您的命来有何用呢!公子不是有许多新鲜玩法吗?如若公子输了,便留在吉利领着大家伙玩两年你所说的那些新鲜玩意儿就行了。”
“李老板是说要小生用两年的自由身,来赌您你五万白银。是这样吗?”飞雪确认道。
“对,公子可愿意?”李老板含笑反问。
赌场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示意飞雪赶紧答应,这么好的卖买不做除非是傻子。为了不被众人当成傻子,飞雪免为其难的接下了这笔生意。
接下来依然是刀疤男扔币,飞雪来猜。
她依然猜正面朝上。第二局飞雪胜了。这样一来,等于又回到起点。这次刀疤男还没扔,便已经在发抖了。他自己要求与飞雪调换工作。由他来猜。
飞雪接过铜板,同样交给围观的人查验了一遍。仍然是刚才借来的那一枚,只见她用食指与拇指掐住少少铜板轻轻一弹,铜板便像跳舞似的在空中飞旋起来。众人的目光全都紧紧锁住它,直到它转得越来越慢,最后自然的坠落到飞雪的手中。而她也慢慢的放上另一只手。客气的请道:
“李大哥请吧?”
所有目光都转而看向李三疤。只见他不住的用衣袖在擦额上的汗水,嘴巴张了好几下,也没发出音节来。
“三疤猜吧!”李老板催促到。
“猜啊!猜啊!……”观众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结局了。
“正”李三疤颤抖的猜到,随即又叫“不,反”。
飞雪没有马上开,笑看着他确认道:“反?您确定了吗?”
见仍有机会,他忙又改道“不对,正”
“正吗?”飞雪再问。
几问几改之间,现场的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连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提着心,吊着胆,帮着李三疤掐了一把冷汗。可是飞雪仍然在给他选择的机会。她微笑的看着他,等着他做最后决定。李三疤已经紧张得快要崩溃了。最后,他求助的看向李老板。
李老板一直注视着飞雪,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来。可是他失望了。因为她的脸上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表情,一直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就连她输的那一局,她也连目光都没闪动一下。
在赌场做了二十多年,他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对手。而对方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所以他才想将他拢入手下。这样的人加以培养,将来必能打败赌王,为吉利夺回赌神之位。只不过是,当较量变成了真正的赌博。完全不带任何赌技的博时,他也不敢保证能赢了。最后他当机立断的给李三疤比了个反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