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想跟他们一起回京吗?”
对于跟那两个师兄分开走,她是没意见。
“可是这样连招呼也不打,似乎很对不起我爹!”
“没关系,云堡主能理解的。”他安抚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让云堡主拖住那两个家伙,他们哪里能脱得了身呢!
他们很快到了码头,他抱着她飞身跃上了一艘早已等河边的快船上。“开船!”丢下一句话,他抱着人径自往船仓里走。船没靠岸,本来就是保持着随时启航状态的。因此,他的话音刚落,脚下的船已经开始乘风破水而行。
“连船都准备好了,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
到了仓中,他仍然紧紧抱着她。对她的话也只是挑眉一笑。不做辩解。
事实如此,也无须做解。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他的手不累,总这一个姿势她的腰已经麻了。像是看穿她的心理,他双手一换,将她调了个头重新抱着。“这样好些吗?”
“你……”她相当无语。“你不是想这样一直抱着我回到京城吧?”
“有何不可!”回答得理所当然。
飞雪猛番白眼,这男人真是没得救了。不过心底却情不自禁的涌过一股暖流……
船在他们寄放马车的巷口停下,两人换水路为陆路。
一匹雪白如云的龙驹奔驰在行人密实的官道上。路上行人过客纷纷闪避承让,紧接着一匹血红似火,比之更为健壮高大的神驹紧随而至,呼啸而过。
道路两边的行人还没从脱离马蹄的险境中回过神来,立刻又被那红马上的骑士姿势给惊得目瞪口呆。竟有人倒着驾马赶路?显然前面那匹白色的马竟是开路先锋。这样的景观,让人无不感叹,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喂,这又是干嘛?”这人越来越古怪了。为了不让那师兄弟俩跟上,他弃车骑马她也不反对。可是干嘛要倒着骑马?而且还让追风跑得跟飞起来似的。她敢肯定一路上看见他们的行人不会被这诡异的画面给吓傻才怪。
“这样你就不会被冷风吹到。”沉稳的声音中充满怜惜。“你放心,沁雪和追风会有分寸的。它们不会伤路人,更不会让咱们遇险。”
沁雪和追风的本事她自然了解。只是,他的第一句话,简真比七月的太阳都要灸烈。令她的心肝竟然像小姑娘似的狂跳不已。转过脸,吸了一口冷气。将那燥动暂时压下去。
“来的路上,你去找马车之前也是这样抱着我赶路的对吧?”
“嗯”他轻应一声。嘴解轻轻晃动了几下。想当初他可是非常担心,她醒来后找他算账呢!想不到,事隔半月,他们在历经生死之后,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进展。这决对是他当初始料不及的。
而他怀中之人,此时早已笑得眉儿弯弯,眼儿细细,面若桃花,唇角抽颤了。她的一颗经过缝合的芳心,给了一个如此贴心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现在是白天,我穿得也够多。你让我自己到沁雪那去。晚上你再这样抱我赶路!”虽然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过老是这样他也会很累的。
“可是我答应了你,要抱着你回京的。”固执的话语中充满了揶揄。
“可是我没答应啊!放我下来!”不容置疑的命令声猝起。
“唉,追风停下吧!”忧怨的叹息,追风闻声止步。前面的沁雪也不知是有顺风耳,还是后脑勺长了眼睛,没人叫它。它也乖乖停下来了。
至此,这段惊心动魄的行程变得正常些了。
与此同时,云家堡的书房内,墨翌涵和李欣瑞师兄弟两终于将飞雪的那份手稿给抄完了。
“云堡主,能不能将雪儿的这份原稿给朕收藏?”
皇帝的威风都耍出来了,人家能拒绝吗?
“当然可以!”云堡主十分不舍的将那份在自己手中还没捂热的手稿递了出去。又小心的收起皇上与大将军合作的手抄本。虽然内容同样,可是相较起这霸道刚径的字体而言。他还是喜欢看女儿那手绢秀中透着洒逸的特殊字体。
“雪儿怎么还没起来?”墨翌涵看了看窗外的太阳都快到正中了。
“老夫再叫人去催一催……”云堡主的话没说完,皇帝已经开口了。“她昨晚默书至天亮才睡下,就让她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这样也好,眼看就到中午了,不如用过午餐再走吧!”云堡主客气的说道。
“那好吧!”墨翌涵略显无奈的回道。“可是二师兄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在你们开始抄写后。”玉虚子拢着胡须含笑回道。
“他去找雪儿了?”望着师傅那笑容,他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在大脑中滋长。
“不然你以为这云家堡还有别人能让他牵挂吗?”玉虚子的笑意更甚,里面的暖昧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了。
两个徒儿同时一愣!
李欣瑞最先回过神来“师傅,云堡主,南方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丢下一句话,拽着师弟冲了出去。“墨师弟快走!”
“哈哈……只怕是追不上咯!”玉虚子幸灾乐祸的笑声传出很远。
“可恶,二师兄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无耻!”墨翌涵一脚踢在船弦上,整条船都晃了一下。
船主脸色惊变,这可是他前日才花了所有积蓄加上外债才买来的新船。他一家老小以后的生计可就全仗着这只船了。看那大爷的气势要再踹上那么一脚,估计那江水就该进来了!摸了一把冷汗,他急忙跑到过去,苦哈哈的恳求道:“爷!求您高台贵脚,这船要是破了那可是要沉的!到时咱们都……”话没说完,他已经感觉自己在半空喝凉气了。
“爷现在就让你沉!”正在气头上的墨翌涵拎着船家的衣领随手抛了出去。“师弟!”李欣瑞一声叱喝,飞身而起,将那早已吓得除了颤抖,连尖叫都忘了的船家一把接住。再轻轻放回甲板上。“你没事吧?”李欣瑞温和的问道。
他刚才飞起来了?船家除了傻愣愣的颤抖外,就快连呼吸都忘了。自然也不知道回答了。而那些正在划桨的船工们见了这惊心动魂的一幕后,也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干嘛停船?给我快点划,不然将你们全部送江里喂鱼去!”墨翌涵沉着脸怒吼道。
船主被他的吼声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差点撞着桅杆,翻下船去。工人们颤抖了一下后,也拼命的划了起来!他们只为了一口饭吃,可不想把命搭在这种有钱有势的疯子爷手中。
“师弟,你差不多就行了。”李欣瑞责备道。
“若不是二师兄搞鬼,云家堡的船怎么可能一时之间全都漏水?”墨翌涵脸上的戾气非但没消反而越聚越多。
“谁都知道是他搞的鬼,可是你干嘛将气撒到无辜者身上?”李欣瑞心里又岂会没气。轻叹一声,将他拉至船头“师弟,你昨天看他们弹琴时有何感觉?”
“琴瑟和鸣!”墨翌涵脱口而出。“啪!”紧接着他用力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改口骂道:“和过鬼呢?雪儿根本就不通音律,那只不过是做戏的一部份罢了!”
真的只是做戏吗?李欣瑞将目光移至前方,望着滚滚南流的锦江水。喃喃道“可是我怎么发现,雪儿看二师弟的眼神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你没发现吗?”
他要是没发现就不会因为被落下而大动肝火了!墨翌涵举掌往江水中拍去,顿时水花溅得几仗高,落得全船都是。而站在船头的两人也因此而成了两只冬天里的落汤鸡。
真是疯大爷!船工们在心里窃喜,不过手里的动作却是不敢稍有怠慢。
李欣瑞用力抖掉一身的水珠,趁着水未浸入内衣,他急忙暗自运功逼出衣物上的水气。墨翌涵虽然怒火中烧,不过他本能的也会打理自己身上的湿气。
“唉!”李欣瑞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你总是那么冲动!你要是总这样的性格,我怎么放心将大家的安危交到你的手上?”
“那你就自己处理吧!”墨翌涵立刻给他驳回。
“行啊,我们换位。”李欣瑞慷慨的接道。
墨翌涵随即踢出一脚,如果不是李欣瑞闪得快,他已经被踢进江了。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一个二个,都想着算计我!真当我好欺负吗?”脚上的气没出着,过过嘴瘾也好。墨翌涵恨恨的骂道。
这年头,用皇帝换将军也有错吗?
“喂,你可要搞清楚算计你的又不是我,是你二师兄。何况我与你一样也是被算计之人。所以你不觉得我们师兄弟俩应该联手合作吗?”
费时理你!墨翌涵转过身继续生闷气。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今天这事雪儿有参与吗?”
“难说,不过我希望没有。”李欣瑞皱鼻回道。
“你说得对,雪儿看二师兄的眼神真的与以前不同了。”虽然及不想承认,可是他却无法更改双眼目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