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践?你这丫头知不知好歹啊?”
“总之,有我在谁也别想打我宝宝的主意!”
……两人就这样争锋相对的理论起来。而门外那几个人则张口结舌的望着木门发愣!雪儿醒过来了!他们可以肯定她真的是因为宝宝才肯醒来的。可是他们两人争论的话题,实在是令人瞠目加无语!
白慕寒第一个从震惊中醒来。“雪儿!”他推门进去惊喜交加的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你终于醒来了!”
飞雪蓦然抬头,霎那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无论是身体,目光,还是表情,甚至连带着大脑和呼吸,或者也包括心跳和血脉,全都停止在她看见白慕寒那一瞬间!
“丫头!呼吸,别忘了呼吸!”玉虚子也终于忆起了他的终极任务。眼见这被他救活的丫头,却又要因某个白痴而窒息身亡,他连忙提醒她。
飞雪闻言,本能的试着吸了一口气,冷气竟然直入肺腑。她的眼睛睁得更圆了,不可置信的她连着做了几次深呼吸!全都畅通无阻。她不是死了吗?死人也能呼吸吗?谁能告诉她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脑子里面想起最后一点记忆,她寻着白慕寒的呼唤声掉入了一个纯白色的深渊……
她惊愕的目光从白慕寒身上,移至身边这个跟她争宝宝的牛鼻子师伯身上。是他救了她?
玉虚子非常自豪的告诉她:“丫头不用怀疑,你没死。又是我救了你。”突然,他冲她挤眉弄眼的讨赏“怎么样?为了抱答我,将你儿子……”
“门都没有!”无需飞雪做答,白慕寒已经决绝的打断他没说完的话。开玩笑吗?父子俩同拜一师,那可是差着辈儿呢!“师傅,您老辛苦了,先回客房去休息吧!”飞雪拉着他往门外推,顺便将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师兄弟一起送了出去。“砰!”门再一次关上。并且有了上栓的声音。
就在那两师徒互动的片刻之间,飞雪高速运转的大脑已经弄清了现状。很显然她被判官耍了一回!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俗气的大红喜服,再扫了一眼所处的房间,并没有喜字。“这里不是云家堡?”她脱口问道。
“这里是云巷码头,你住过的那间民房。”白慕寒缓缓朝她走来,轻声回道。“师傅说要找你有回忆的地方做法才更有效,回卧龙山庄又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只好选在这里。”
难怪她觉得面熟,飞雪又看了一眼房间的罢设,与五年前她离开时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看来云堡主有派人来照料这里,不然五年不住人的房子,早就应该废掉了。
他在桌上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温和的道“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热水润润喉。”她真的很渴,接过杯子,猛灌一大口。“咳,咳!”不小心呛了一点进肺部。“慢点!”白慕寒坐到她的床沿轻轻为她抚背顺气。
突然想到他拥着那个妖媚女人的样子,虽然同是一个身体,可是她的心里就是很不爽!她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然后将身子缩进被窝里面去。有了知觉,她仍然会冷!
白慕寒面部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她在避他!出事之前她就已经将他当成免费暖炉了。没想到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后,没有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却反而疏远了吗?心生苦涩,他暗自摇头,却依旧面不改色的道“雪儿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云思雨呢?”她想既然他们能将解了那咒,将她弄回来。自然是已经完全知情了。所以,她毫不掩饰的直接问出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不怨,不恨,那只是在她绝忘的情况下,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事实上但凡有感情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如何能不恨呢?
乍闻云思雨三字,白慕寒深邃的双眸中一抹寒芒忽闪而逝,残暴冷戾之气骤现倏隐。不过只是眨眼之间他的眸中已然再度充满柔情“先不谈她,我们说说你好吗?”连声音也是少有的温纹尔雅。
“说我?”飞雪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阴间呆太久五官出了问题。她是听错,还是看错?“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不然他们怎么能将云思雨弄出这个身体呢?
“知道什么?”白慕寒凝着她的凤眸,略带自嘲的问道:“知道你是天生异能,所以莫名其妙的就知道许多无人所知的知识?”他想让她亲口说出有关她的一切。想得发疯……
“别装了,老实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体内换了个魂的?”看他像是打定主意要跟她装傻到底。飞雪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都怪那该死的判官故意整她,如果她能静下心,认真的从观世境中看清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必问人了。
“你先告诉我有关你的事。”白慕寒仍然直直的凝视着她,用非常认真的口吻说道。“别再用那些你也不知道的话敷衍我!”他发誓这回一定要将她了解个透,哪怕为此要用到一些不太雅观的小手断。
“师傅说南临王子虽然能辩阴阳,却无法做到给活人换魂。”
言下之意,她并非活人吗?不过好像是这么回事,她最多只算是个寄居人吧!
他紧紧攫住她的凤眸,见她的眸中完全没有起伏。很好!看她还能坚持多久。他接着道:“你的秀发内有阴司封印,而他们就是利用我的手,利用我的剑割下了你的头发,让我亲手害了我最爱的女人!”白慕寒摊开双手,那神情痛苦又激动。
飞雪不自觉的逃开他的视线,往被窝里面钻。虽然她事先也不知情,如果她一早知道那头发中有代表着她身命的封印,那么她肯定一早就将其护得严严实实,根本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可是莫名的她就是心虚!或者是因为他最后那句话深深震撼了她的心吧!
可是白慕寒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把揭开她捂在头上的被子。“你很冷吗?”这话说得极为阴郁,声调更是冷厉如冰。飞雪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看来你是真的冷了。”不由分说,他坐到了她的身后,自然的将她搂进了他宽厚的怀里。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的两条猿臂已经紧紧的圈住她的身子和双臂,令她无法反抗。而她竟然从始至终并没有反抗之意,她唯一的感觉是,这家伙变得霸道了!
他调整了抱她的姿势,令她不得不仰头与他对视。他目光灼灼的垂眸凝望着她,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声音有点哀怨,也有点颤抖。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就算他跟下地府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她?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实来历……想起前几天的可怕经历,他不自觉的又打了个哆嗦。
“你在打冷颤?”飞雪愕然抬眸望着他问道。是她感觉错误吗?白慕寒面目无波,不置可否。可是,她隔着几层衣物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高得灸人。“你在发烧吗?”她本能的欲抬手去摸他的额头。她一动,他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令她无法抽出。
“没有,我只是害怕!”他毫不掩饰的颤声回道。声音沙哑微带颤栗,让听者不自觉的涌出一股心酸。
没有什么?没有发烧吗?他说他在害怕?怕什么?怕她因他而死吗?事实上她已经在阴朝地府走过几朝了,可是每一次都只有她独自在挣扎。所以,她从未想过她走了后,活着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情。突然她不再排斥他的怀抱和问题。
“我原名也叫云飞雪!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我是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她缓缓道出来历,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另一个世界?这是什么概念?师傅曾经猜她有可能是南临或别的国民。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来自异世!那股无法掌握的慌张感再一次涌现出来。不自觉的他将她抱得更紧。
“那次意外我本来是要进入轮回的,可是因为我不甘心身为女人,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而正好云三小姐在临产之前,精神绷溃了。她有求死的决心,我有求生的意志。因此判官将我们的命运转换了,从此我进入了云三小姐的体内。代她承受了生肓之痛,当然也代她享受了身为人母之喜。”说到这里,她平淡的脸上终于荡起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为母之喜!他终于能理解她对孩子的感情了!凝着她那幸福的笑容,白慕寒那双深邃的黑眸已然罩上一层朦胧的轻雾,那神情只能用如痴如醉来形容。
“……当时正是生产前一刻,我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邵家的那个丫头,拿着一把匕首正对着我的肚子想开膛取子……后来我醒来就到了静虚观。之后的事情,我想不用我说,你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飞雪一口气将她的来历说完。实际上也就几句话的事。以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怕没人会相信这种无法用常理来解说的事。现在解释起来显然就容易多了。她不自觉的添了添干燥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