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的天,微冷的风。渐渐添了衣的人们,也渐渐的忙碌起来。冬天就要来临,不趁着现在抓紧补办补办吃食物品,这一个冬天怕是要饿着了。
看起来忙碌的人们,每当走到镇口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将头转向一个方向。然后带着满脸的疑惑转回头来,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出发。
清澈的河,枯黄的草。河边站着几个人。其中两个满脸怒容看着彼此,恨不能杀了对方。另外几个则是一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脸的无可奈何。
“当年的兄弟们,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别人拿去了?”段天痕率先开口,打破这怪异的平静。
田郁四人脸上的无奈立刻换成了惊讶,便是凌瓷,也一脸的不解。段天痕看着几人,又道:“当年凌瓷失踪之后,我们剩下的几兄弟一致认为是凌瓷盗了宝盒藏了起来。可是我们奋力寻找未果,也不听江湖有什么消息传来,是以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们弄错了。”
所以,听段天痕的意思,当他们微微打消了对凌瓷的怀疑之后,竟然把不信任放到了身边的几人身上?所以,互不信任的几人开始看谁都不顺眼,之后慢慢地心里疑惑越来越大,看谁都像是偷了宝盒的人。直到有一天,几人再一次因为宝盒失踪遍寻不着凑在一起商量对策色时候,这就像是一个导火索,让众人心里的愤怒,怀疑,失望,等等情绪一时间达到了顶点。
自然而然的,几人动了手。
“不是我武功还算可以,也许今时今日,唯一活下来就会是你凌瓷了!”
这件事本不该田郁三人插手。然而怎么说凌瓷也是他们一起的,总不能看着他和段天痕挣来斗去,最后还得不到个结果。
况且她还有她的事情要做。
“我说……你们不是都已经很清楚事情结果如何了?干嘛还斗来斗去?既然那什么宝盒不在你们双方身上,那是不是该另辟蹊径继续找宝盒的下落?”
突然想起来,凌瓷的兄弟是被段天痕他们害死的,这可难办了。尴尬着抓了抓头发,看着两人几次想要张口在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不自觉又咽了下去。
丁晓易突然道:“老人家既然欠着人家一条人命,如今年岁已高想来也没多少时日了,不如以命抵命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最惊讶的,莫过于田郁了。丁晓易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哪时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以往的那些时日,田郁从来都没有把丁晓易当成一个太子来看。实在是他的表现也不像一个太子的作风。可如今,见他那么轻描淡写的就要人家交出性命,像是无关紧要毫不在乎。田郁才总算是明白了,皇家人就是皇家人,太子就是太子,不管他如何天真无邪,始终是皇室中人。始终是那个,不把人命当成命来看的皇家人。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也许这样才是对的。他是太子,将来也是要继承皇位的,太过天真无邪,不适合他。
唉!是她杞人忧天了。
“你是谁?我们之间的恩怨,何须你来插嘴!”段天痕一声怒吼。
“丁晓易!”简简单单一句,不过是个名字而已,竟然让段天痕虎躯一震,再一次抖了起来。
哆哆嗦嗦着:“你叫丁晓易?你是思思的儿子?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再见到你……思思她可好?”
丁晓易眼里疑惑。这人怎么知道母后的名字?莫不是和母后有什么她不知道过往?还是说,曾经他觊觎过娘亲?这可不行,娘亲只能是父皇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这个人,必须死!
“甚好!如今和我父皇两人生活美满恩爱有加,外人自然是插不进足的。”
“父皇?莫非……如此……就好……”匍一说完,竟是举起手中长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任何人都还来不及反应,段天痕已经倒地不起。待他们反应过来涌上前去,他早已没了气息。
田郁他们都没察觉到段天痕话里的不对。丁晓易听了段天痕的话,狠狠的皱了下眉头。
他果然和母后有关系!只是,那句莫非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此就好?这个时候,丁晓易突然间发现,父皇和母后之间,好像还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一座城又一座城,一个月又一个月,从秋天到冬天,从冬天到春天,再到夏天。田郁的身影急匆匆的穿过它们,再毫不停歇的去往下一个地方。丁晓易几人毫无怨言一路跟随。
段天痕一死,凌瓷自然也没理由再找别人报酬,如今又恢复了淡定从容的模样。
有时候田郁看着身边几个人,总会觉得不好意思。他们不过是想要出来玩玩而已,奈何她没有玩的心思,只能这样带着他们四处游荡,到处匆忙。
也想过是不是让他们先回去。毕竟已经出来了很久了,凌瓷也是会想他儿子吧?只是话每每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感激他们,感谢他们这一路的陪伴。
这一天,他们来到群山镇。一晚休整过后,正当几人要再一次出发的时候,客栈伙计突然送来一封信。说是早上的时候一个人送来的,只说让交给他们就可。
打开一看,原来是安然送来的。信上说茶楼和酒楼出了点事,需要夏然和丹亦回去处理。
以往这些都是安然处理,也处理的也不错。如今竟然要两人回去,想来应该是暗地里的秘密出了问题。不然,明面上的事,安然自己也处理妥当了。
酒楼和茶楼是夏然和丹亦建立的,真正的老板却是田郁。出了事理应田郁回去处理。也许安然是考虑到田郁目前没有心思管理这些,只好让两人回去。怎么说,两人是创建者,虽然没了主控权,调动的权利也还是有些的。
不然,田郁这不管事的性子,又拿了所有掌控权,这酒楼和茶楼,他们就是有心壮大,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到了内容,自然也就明白了信是何人送来的。只是没想到啊,安然他们几个竟然给她的分店都开到国外来了。没想到她田郁的产业,竟然也能成为跨国产业。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将凌瓷夏然和丹亦三个都赶了回去。夏然和丹亦自然是回去处理麻烦;凌瓷嘛当然是让他回去和妻儿团聚了。这都出来那么久了,再不让人家见见妻儿,干儿子长大了一定会恨死她这个干妈的。
其实,丁晓易她本来也是打算让他回去的。可是,丁晓易说: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我们怎么放心?我们知道你功夫高强。别忘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办法,也多了一个商量的人。他们回去就回去吧,我一个人跟着你就好。你一定不想我们担心的对不对?
边上三只也跟着附和,没办法,田郁只好留着丁晓易一起了。
等三人走了之后,田郁和丁晓易又去了那个山崖。那个她梦中多次梦到过的地方,那个她和丁晓易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只是,美好的相遇却带不来美好的爱情。
曾经,她以为在这里遇见丁晓易,她会爱上他,快乐甜蜜共度一生。事实证明,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想,就可以如愿的。也许丁晓易是对她有情的吧,只是她注定回应不了。
这里,依旧风景如画;这里,依旧怪异清冷。但,却带不来爱情的酸和甜。
那个让我牵挂的人啊,你到底在哪里?
五分钟左右,两人又下了山继续他们的寻人之路。
眨眼间,又是半年过去。春去冬来再到秋,出来整整一年时间了。可是这一年来,走遍了大街小巷,跑遍了所有城镇,依旧没有李思远的任何消息。
一次次失望,一次次沮丧,她累了,不想再找了。这一次田郁告诉自己:往回走吧!这一路如果依旧找不见他,那么,就不要再找了。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
转过头看着一直不离不弃的丁晓易。这一路都是他在照顾她安慰她,说不感动是假的,但,那只是感动。她不懂,明明他对自己这样好,明明自己也是感动的,却为何对他没有爱?
她想不透,索性也就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强求不来,索性也不再强求。
果然,又是一次次的失望。
用了两个月时间回到惜水城,对于这一结果,田郁已经麻木了。世界那么大,虽说用心就一定可以心想事成,也架不住命运的安排。
也许,她和他这一生都没机会再见了吧;也许,她和他根本就不是彼此的那个人吧;也许,找不见,其实是好的……这样,她就不会再伤害到他……
她疲了她倦了,她再也不要去找他了!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也许有一天她会因丁晓易的情生出情来。那个时候,他们相敬如冰,他们恩爱有加,他们陷入爱情再也无可自拔。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忘了曾经还有这样一个人,让她疯了一样找遍全世界。
田郁突然回来,且还是如此沮丧的回来,不用说明柒色他们也懂了,定然是没有收获。他们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面无表情回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不仅她找了一年多没找到人,就是她手下的秘密组织,那么多人一起找了一年多,也没有任何消息。
李思远这个人,真的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任他们翻天覆地就是找不到他一根寒毛。
看田郁难过的样子,最担心最难过的,莫过于安然和丁晓易。
安然知道,想安慰姐姐只有找到李思远。可是那个人,他找不到……
丁晓易伤心,只因为他陪了她那么久,知她对他有友情亲情,唯独没有一种名叫爱情的东西。
罢了,就这样吧,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就好。
躲在房间里,田郁背靠着墙,双手抱膝坐在床上,默默伤心默默流泪。她知他们都担心她,可是,这个时候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明明告诉过自己,找不到就算了,那是他们没缘分;明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不过是因果报应而已,真的不用难过;明明,说好了,找不到就算了。
可是,情绪,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伤心,失望,沮丧等等负面情绪铺天盖地袭来,压得她就要喘不过气来。
李思远,你到底在哪里?可有听见我在呼唤你?可知道我在找你?快点出现吧,你看你的郁儿因你不在身边多难过,你忍心么?快点出现吧,安慰安慰你宠爱的郁儿,不要让郁儿再伤心了。是郁儿不对是郁儿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罪。郁儿答应你,只要你回来,郁儿再也不离开你,任你打任你骂任你处治。郁儿一定付出比你多一百倍的喜欢给你,郁儿一定不会再那么任性那么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