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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卫天鹰的阴影

01

好亮的刀!

冰冷的刀锋,一下子就已砍在白玉京咽喉上,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这一刀并没有砍下去,刀锋到了他咽喉上,就突然停顿。

赵一刀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着道:“白公子莫不知道这一刀砍在脖子上,头就会掉的。”

白玉京道:“我知道。”

赵一刀道:“可是你不怕。”

白玉京道:“我知道这一刀绝不会砍下来。”

赵一刀道:“哦!”

白玉京道:“因为我脖子上有样东西撑着。”

赵一刀道:“什么东西?”

白玉京道:“孔雀图。”

赵一刀动容道:“你已知道孔雀图?”

白马张三抢着道:“你知道孔雀图在哪里?”

白玉京却闭起了嘴。

赵一刀沉下了脸,道:“你为什么不开口?”

朱大少淡淡道:“我脖子上若有柄刀,也一样说不出话的。”

赵一刀哈哈一笑,“锵”地,刀已入鞘。

朱大少又蹲了下来,微笑道:“我们刚才答应白公子的话,现在还是一样算数,只要白公子帮我们找到孔雀图,我们立刻就恭送白公子上路——带着终身享受不尽的黄金珠宝上路。”

白玉京笑了笑,道:“果然还是万金堂的少东家讲理些。”

朱大少道:“我是个生意人,当然懂得只有公道的交易,才能谈得成。”

白玉京道:“这交易我们一定谈得成。”

朱大少道:“我早就看出白公子是个明白人。”

白玉京道:“孔雀图当然还在那位袁姑娘手里,只要你解开我穴道,我就带你去找她。”

白玉京这句话说出,心里已后悔。

他本不该让别人知道他穴道已被点住的,现在别人显然已看出,也未必能确定。

一个人心里光是太急切想去做一件事,就难免会做错了。

谁知朱大少却答应得很快,立刻道:“好。”

好字一出口,他的手已拍下——并没有拍开白玉京的穴道,反而又点了他左右双膝上的环跳穴。

白玉京胃里在流着苦水,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莫非不想要孔雀图了?”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当然还想要,只不过若是劳动白公子的大驾,也是万万不敢当的。”

白玉京道:“朱大少真客气。”

朱大少道:“只要白公子说出那位袁姑娘在哪里,只要我们能找到她,立刻就回来送白公子上路,这么样岂非就不要劳动白公子的大驾了?”

白玉京道:“好,这法子好极了。”

赵一刀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也觉得好,为什么还不说?”

白玉京道:“只可惜我虽然知道她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赵一刀道:“怎么会说不出来。”

白玉京道:“我忘记那地方的名字了。”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各位有谁能令白公子想起那名字来?”

苗烧天冷冷道:“我。”

他忽然走过来,一只手从腰畔的麻布袋伸出,手里竟赫然盘着条毒蛇。赤练蛇。

连赵一刀都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苗烧天冷笑道:“蛇肉最是滋补,白公子若是吞下了这条蛇,记性想必就会变得好些的。”

他的手忽然向白玉京伸出,蛇的红信几乎已舔上了白玉京的鼻子。

白玉京只觉面上的肌肉渐渐僵硬,冷汗已渐渐自掌心沁出。

突然院子里有个非常迷人的声音,带着笑道:“各位可是在找我么?”

02

晨雾刚升起,烟云般缭绕在院子里,紫藤花上仿佛蒙上层轻纱,看起来更美了。

袁紫霞就站在紫藤花下,就站在这轻纱般的迷雾里,手里还举着根蜡烛。

她看起来也更美了,一种神秘而朦胧的美,使得她身旁的紫藤花却似已失去颜色。

苗烧天与白马张三已想冲出去。

袁紫霞道:“站住。”她忽然将另一只手也举起,道,“两位若真的过来,我就将这样东西烧了。”

烛光闪动,她晶莹如玉的纤手里,高举着一卷素纸,距离烛光才半尺。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果然立刻站住,眼睛里已不禁露出贪婪之色。

白马张三勉强笑了一笑,道:“姑娘想必也知道这样东西就等于是座金山,当然舍不得真烧了的。”

袁紫霞道:“我当然明白,可是我若死了,要金山又有什么用?”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对望了一眼,慢慢地退了回去。

朱大少却走了出来,长长一揖,微笑道:“姑娘芳踪忽然不见,在下还着急得很,想不到姑娘竟又翩然归来了。”

袁紫霞嫣然道:“多蒙关心,真是不敢当。”

朱大少道:“好说好说。”

袁紫霞道:“久闻朱大少不但年少多金,而且温柔有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下无虚。”

朱大少道:“像姑娘这样仙子般的佳人,在下今日有缘得见,更是三生有幸。”

苗烧天忍不住冷笑道:“这里又不是万金堂的客厅,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袁紫霞笑道:“苗峒主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最爱听的,就是废话,各位若想要我心里欢喜,就应该多说几句废话才是。”

苗烧天瞪眼道:“我为什么要你心里欢喜?”

袁紫霞悠然道:“因为我心里一欢喜,说不定就会将这东西送给各位了。”

朱大少忽然大声道:“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这东西姑娘得来不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给我们。”

袁紫霞笑得更甜了,道:“我本来也在这么想,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朱大少道:“哦!”

袁紫霞道:“我只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若是身上带着这样东西,迟早总有一天,难免会死在别人手里的。”

朱大少叹息了一声,显得无限同情,道:“江湖中步步都是凶险,姑娘的确还是小心些好。”

袁紫霞道:“但我若将这东西送了出去,岂非就没有人会来找我了?”

朱大少勉强掩饰住面上的喜色,道:“这倒也有道理,只不过,姑娘就算要将这东西送出去,也得多少收回些代价才行。”

袁紫霞眨着眼,道:“那么,朱大少你看,我应该收回多少呢?”

朱大少正色道:“至少也得要一笔足够姑娘终生享受不尽的财富,而且绝不能收别的,一定要珠宝、黄金。”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我也这么想,可是……这么大一笔财富,又有谁肯给我呢?”

苗烧天忍不住大声道:“只要你肯要,这里每个人都肯给的。”

袁紫霞大喜道:“那就太好了,只不过……”

苗烧天抢着问道:“只不过怎样?”

袁紫霞道:“里面还有个人是我的朋友,你们能不能让我看看他?”

忽然间没有人说话了,谁也不肯负这责任。

袁紫霞叹道:“我的手已举酸了,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东西烧了,怎么办呢?——只要烧掉一个角,也是麻烦的。”

她手里的纸卷距离烛光似已愈来愈近。

朱大少忽又笑了,道:“白公子既然是姑娘的朋友,姑娘要看他,当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姑娘就请过来吧。”

袁紫霞用力摇着头,道:“不行,我不敢过去。”

朱大少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站在那里,我怕得很。”

朱大少道:“姑娘要我们走?”

袁紫霞道:“你们若是能退到走廊那边去,我才敢进去。”

朱大少道:“然后呢?”

袁紫霞抿嘴笑道:“有这么多人在外面,我难道还会跟他做什么事?只不过说两句话,我就会出来,然后就可以将这东西交给各位了,各位也正好乘此机会,先商量好是谁来拿这东西。”

朱大少看了看赵一刀,赵一刀看了看白马张三。

白马张三忽然道:“我先进去问问他,看他肯不肯见你。”

他不等别人开口,已蹿进屋子,闪电般出手,又点了白玉京五处穴道,然后才转身推开窗户。

点穴道的道理虽然相同,但每个人的手法却并不一定相同的。

无论谁若被三种不同的手法点住了穴道,要想解开就很难了。

他们若发现袁紫霞有替他解开穴道的意思,再出手也还来得及。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白公子想必是一定很想见姑娘的,我们为什么不识相些呢?”

白玉京躺在地上,看着袁紫霞走进来,却像是在看着个陌生人似的,脸上全无表情。

袁紫霞也在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得很,也不知是歉疚,是埋怨,是悲伤,还是欢喜。

白玉京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袁紫霞凄然一笑,道:“你……你真的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白玉京冷笑道:“你当然是来救我的,因为你又善良又好心,而且跟方龙香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袁紫霞垂下头,道:“我本可以溜走的,但若不是为了关心你,为什么要来?”

她眼眶已红了,眼泪似已将流下。

突然青龙会的一个人在外面大声道:“这东西本是青龙会的,自然该交还给青龙会,朱大少和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已同意?”

袁紫霞眼睛里虽然已有泪盈眶,但嘴角却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阵风吹过,苗烧天耳上的金环叮当作响,一双火焰般燃烧着的眼睛,瞪着青龙会的三个人。

赵一刀倚着栏杆,对这件事仿佛漠不关心,但目光却在不停地闪动着。

白马张三用手指轻敲着柱子,好像受不了这种难堪的静寂,似是故意弄出点声音来。

黑衣人动也不动地贴在朱大少身后,脸上还是无表情。

这件事本就和他无关系,他关心的好像只是家里等着他拿钱回去吃饭的那八个人。

青龙会的三个人紧握着双拳,其中一人突又忍不住道:“朱大少说的话,素来最有信用,这次想必也不会食言反悔的。”

朱大少终于笑了笑,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

这人身材魁伟,满脸大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很急的人。

朱大少道:“我虽然答应三位,可是别人……”

虬髯大汉立刻抢着道:“朱大少一言九鼎,只要朱大少答应,我兄弟就放心了。”

朱大少又笑了笑,道:“只要我答应,三位就真的能放心了?”

虬髯大汉道:“正是!”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好,我就答应你。”

虬髯大汉喜动颜色,展颜道:“这次的事,青龙会绝不会忘了朱大少……”

突听“叮”的一声,他声音突然断绝。

接着又是一声惨呼,惨呼是别人发出来的,一枚金环忽然嵌入了他的咽喉,没有看见血,也没有听见惨呼,他的人已仰面倒了下去,然后,鲜血才慢慢地从他脖子里流出来……

他站在左边,惨呼声却是右边一个人发出来的。

就在苗烧天出手的那一瞬间,白马张三也突然出手,反身一掌,打在他鼻梁上,鲜血狂溅而出,他惨呼着捧着脸,白马张三的膝盖已撞上他的小腹,他弯下腰,突然像烂泥般倒下,身子已缩成一团,眼泪、鼻涕,随着鲜血一起流出,然后突又一阵痉挛,就不再动了。

中间的一个人本来正在满心欢喜,这次他们若能将孔雀图要回,无疑是大功一件,青龙会一向有功必赏,而且绝不吝啬,他心里正幻想着即将到手的黄金、美女和荣耀,忽然间他左右两个的伙伴全都倒下。

赵一刀正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他只觉得胃在收缩,恐惧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用力拉扯着他的胃。

他勉强忍住呕吐,哽声道:“赵……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同意……”

赵一刀冷冷地道:“刚才谁都不知道孔雀图是否能够到手,也没有人真的看见过孔雀图,现在……”他向那边开着的窗户看了看,微笑道,“现在孔雀图等于已在我们手上,我们为何要送给青龙会?”

这人道:“青龙会一向恩怨分明,赵帮主今日杀了我们,难道未曾想到青龙会的报复之惨?”

赵一刀淡淡道:“你们明明是被公孙静杀了的,青龙会为什么要找我们报复?”

这人终于明白了,青龙会岂非也时常嫁祸给别人呢?

他全身都已在发抖,用力咬着牙,道:“青龙会的人纵然已死光,赵帮主也未必能得到孔雀图,何况青龙会的卫天鹰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说到“卫天鹰”三个字,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气,大声道,“现在他说不定已到了门外,我们三个人虽然死在你们手里,你们三个人也休想能活着。”

听到“卫天鹰”三个字,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的脸色果然都不禁变了,情不自禁,同时往大门外看了一眼。

门上的灯笼已熄灭,听不见人声,也看不见人影。

赵一刀冷笑道:“不管我们是死是活,你总还要先走一步的。”

白马张三道:“现在他的头一定很痛。”

赵一刀道:“我替他治。”刀光一闪,钢刀忽然已出鞘,一刀往这人脖子上砍了下去。

赵一刀号称一刀,这一刀之迫急沉猛,当然可想而知,这人的手也握住刀柄,但还未及拔出刀来,只好翻身先闪避,谁知赵一刀的招式竟在这一刹那间突然改变,横着一刀,砍在他胸膛上,鲜血乱箭般飙出。

这人惨呼一声,嘶声道:“卫天鹰,卫堂主,你一定要……要替我们报仇!”

惨厉的呼声突然断绝,他的人也已倒在血泊中。

静,静得可怕,虽然还没有人看见卫天鹰,但每个人心里却似已多了一个庞大、神秘、可怕的影子。

赵一刀在靴底上擦干了刀锋上的鲜血,苗烧天也取下了那人咽喉上的金环。

白马张三轻抚着自己的拳头,双眉皱得很紧。

朱大少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他们三个人现在总算已真的放心了,但下一个要轮到谁呢?”

白马张三脸色变了变,盯着苗烧天。

苗烧天冷笑道:“小张三,你放心,下一个绝不是我。”

赵一刀突然大声咳嗽,道:“好教各位得知,快刀帮已和赤发帮结为兄弟,从此以后,苗帮主的事,就是我赵一刀的事。”

苗烧天哈哈大笑,道:“饭锅里的茄子,先捡软的挑,这句话你懂不懂?”

赵一刀道:“懂。”

苗烧天大笑道:“白马小张三,下一个是谁,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白马张三脸如死灰,道:“好,你们好,我也未必就怕了你们。”

苗烧天道:“你试试。”

他手中金环一振,突然扑上了去。

赵一刀道:“苗帮主只管放心,我在后面替你掠阵。”

苗烧天狞笑道:“小张三,你来吧。”

白马张三怒吼一声,突然抢攻三拳,竟已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苗烧天已是十拿九稳,胜券在握,当然不会跟他拼命,身形半转,后退了三步,大笑道:“你拼命也没有用……”

笑声突然变为怒吼惨叫。

赵一刀已一刀砍在他背脊上,刀锋砍入骨头的声音连惨呼都能盖住,苗烧天身往前一扑,白马张三的铁拳已痛击他的脸上,又是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苗烧天倒在栏杆上,手里金环“叮”地嵌入了栏杆。

他身子用金环支持着,还未倒下,一张脸已流血变形,火焰般燃烧的眼睛也凸出,充满了惊惧与愤怒,嗄声道:“赵一刀,你……你这畜生,我死也不会饶了你!”

赵一刀又在靴底擦着刀锋上的血,长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快刀帮早已和白马帮结为兄弟,谁叫你看不出呢?”

白马张三哈哈大笑,道:“别人结誓喝血酒,我们喝的却是藕粉。”

苗烧天咬着牙,一只手插入腰畔的麻袋。

赵一刀和白马张三却不禁后退三步,并肩而立,盯着他的手。

苗烧天现在虽已不行了,但赤发帮驱使五毒的本事,别人还是畏惧三分。

谁知他的手刚伸进去,整个人突然跃起,“砰”地撞上了廊檐,又重重地摔下来,不会动了。

他的手已伸出,一条毒蛇咬在他流血的手背上,仿佛还在欣赏着苗烧天鲜血的美味,正如苗烧天欣赏蛇血的美味一样。

朱大少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主人流血,毒蛇反噬……蛇就是蛇,谁若认为它们也会像人一样讲交情,谁就要倒霉了。”

白马张三冷冷道:“人也未必讲交情的。”

赵一刀道:“不错。”

两人同时转身,面对着朱大少。

朱大少仰头道:“苗烧天虽然已死了,莫忘记还有赤发九怪。”

赵一刀冷笑道:“赤发九怪早已在地下等着他了,你用不着替他们担心。”

他的手又握住了刀柄,目光炯炯,瞪着朱大少,突然一个肘拳,打在白马张三肋骨上,打得真重。

白马张三整个人竟被打得陀螺般转了出去,“砰”地,也撞上了栏杆。

他还未及转身,赵一刀又是一刀!

好快的刀。

血又溅出,他的血更新鲜,苗烧天手背上的蛇,嗅到了血腥,就忽然滑了过来,滑入他的刀口里。

赵一刀在靴底擦去了刀上的血,冷笑道:“你自己说过,人也不讲交情的,与其等你不讲交情,倒不如我先不讲交情了。”

朱大少点着头道:“有理有理,对不讲交情的人,这法子正是再好也没有。”

赵一刀转身笑道:“但我们却都是讲交情的呀。”

朱大少道:“那当然。”

赵一刀哈哈大笑,道:“只可笑万金堂和快刀帮已结盟了三年,他们竟一点也不知道。”

朱大少道:“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赵一刀道:“我也是。”

朱大少微笑道:“所以这件事以后还是一样没有人知道。”

03

门外的惨呼,就像是远处的鸡啼一样,一声接着一声。

白玉京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冷笑,但目中却又不禁露出悲伤之色。

他悲伤的并不是这些人,他悲伤的是整个人类——人类的贪婪和残暴。

袁紫霞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猜最后留的一个是谁?”

白玉京道:“反正不会是你。”

袁紫霞咬起嘴唇,道:“你……你以为我欺骗了你,所以希望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白玉京阖起眼,嘴角的冷笑已变得很凄凉,深叹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袁紫霞道:“不是?”

白玉京也叹息了一声,道:“在江湖中混的人,本就要互相欺骗,才能生存,我让你欺骗了我,就是我的错,我并不怨你。”

袁紫霞垂下头,目中也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可是我……”

白玉京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道:“可是你也错了一次。”

袁紫霞道:“哦?”

白玉京道:“你若以为你可以用手里的孔雀图要挟他们,你就错了。”

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孔雀图虽然在你手里,就等于在他们手里一样,只要他们高兴,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拿走的。”

袁紫霞道:“你难道以为我不敢烧了它?”

白玉京道:“你不敢,因为你若烧了它,也是一样要死,死得更快,而且,以他们的武功,要打灭你手里的蜡烛,也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袁紫霞道:“可是他们刚才……”

白玉京又打断了她的话,道:“他们刚才故意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要先找个机会杀人,等到没有人抢夺时,再来拿你的孔雀图。”他悻悻地接着道,“朱大少做事,一向仔细得很,为了这孔雀图,他付出的代价已不少,当然绝不肯冒险的。”

袁紫霞霍然回头,因为这时她已听到朱大少的笑声,然后她就看见那黑衣人和朱大少。

朱大少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微笑道:“想不到白公子居然也是我的知己。”

袁紫霞失声道:“你出去,否则我就……”

“烧”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刀光一闪,她手里的蜡烛已被削断。

但烛光并没有熄灭。

削下的半截蜡烛,还留在刀锋上。

刀在赵一刀手里。

他平举着手里的刀,冷冷地看着袁紫霞。

袁紫霞面无血色,忽然咬了咬牙,用力将手里的孔雀图向朱大少抛出,大声道:“拿去!”

赵一刀道:“多谢。”

这两个字出口,他的人已蹿出,反手一刀,挑起了孔雀图,一脚踏灭了自刀上落下去的蜡烛,趁势将孔雀图抄在手里。

他的手抓得好紧。

袁紫霞突又大声道:“朱大少,这东西我是给你的,你难道就眼看着它被人抢去?”

赵一刀面上狂喜之色似又变了。

朱大少却微笑着道:“我们是自己兄弟,这东西无论谁拿着都一样。”

袁紫霞道:“你不怕他独吞?”

朱大少道:“我们是讲交情的。”

赵一刀展颜大笑道:“不错,我们才是真正讲交情的,无论谁想来挑拨离间,我就先要他的性命!”

朱大少悠悠然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这位袁姑娘现在想必也已头痛得很了。”

赵一刀狞笑道:“治头痛我最拿手。”

朱大少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先治白公子,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绝不忍看着袁姑娘的头先不痛。”

赵一刀道:“谁先谁后都无所谓,有时我一刀就可以治好两个人的头痛。”

朱大少笑道:“这一刀想必好看得很。”

赵一刀大笑道:“保证好看。”

袁紫霞垂下头,凝视着白玉京,凄然道:“是我害了你……”

白玉京道:“没关系。”

袁紫霞道:“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白玉京道:“你说。”

袁紫霞道:“有些话我并没有说谎,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但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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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参加完女子太极剑比赛并获得冠军的少女风明,在参观博物馆的画展时,居然借着一幅名为《隋唐十杰》的古画,穿越时空来到隋朝末年。隋唐乱世,群雄并起,逐鹿天下,风明便开始了在乱世的惊涛骇浪中辗转求活的传奇经历。风明先是邂逅了秦琼,秦琼对明日久生情,但明却一直将其视为大哥,并未发现他的深情。而后机缘巧合,明来到太原,与一代帝王李世民两情相悦,但现代女子又岂能容忍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后宫佳丽无数?李世民再喜爱明,能给她的也只是财富与宠爱,而不能给她唯一。明想趁夜逃走,却被李世民抓住。世民答应只放明一次,若再次相逢,他便永不放手了,而后忍痛放明离去。明在误打误撞之下来到江都,却又纠缠在宇文成都与隋炀帝之中。明在隋宫中步步惊心、如履薄冰,期间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与死去多年的南朝陈后主的贵妃张丽华惊人的相似,而她似乎与隋室有着莫大的关联。江都兵变,宇文化及杀死了隋炀帝,而宇文成都利用手腕想强娶明为妻,明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跳河逃离这迷一样的皇宫。至此,仅传两代,存国三十八年的大隋王朝,就这样结束了,而明也踏上了新的旅程,继续游历隋唐……
  • 嫡女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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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重生贵女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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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世,她荒唐亦可悲,被丫环踩在脚下,被开水淋在身上,她一直疼爱的亲妹妹却抹去假的胎记,告诉她,娘亲只是她一个人的娘亲,她的一切从她们交换名字之时都已经注定……这一世,她慢慢布局、步步借势,守住自己的名字,查清自己的身世,顺便虐一虐害她的人,为自己赢得了一世尊贵。本以为此世断情绝爱,怎奈多了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