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就知道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启声道,“秦大人,你若是没有做,你怕什么?”
“本官坐得端,行得正,何需要怕?”秦亮还在狡辩。
琉璃不屑与他争辩,看着地上的三人说,“你们将所见所闻如实告诉皇上,在这天子脚下,本王倒要看看,谁人敢动你们分毫?”
三名百姓有她做支柱,自然胆量也大了些,因为夜风流三个字在月国百姓的心中,就是神,而在那些奸佞小人的心里,则是专门拉他们入地狱的魔鬼!
跪在中间的百姓第一个开口,匍匐在地回道,“回皇上,当日秦大人来江州的时候,一部分的银两确实用在了建渠上,不过动工不过半月就停了,后来洪水来了,城里的灾民越来越多,头三天知府还派人给我们送米粮,但第四天开始就是糟糠了,短短七天,我们就无人管了……”
跪在右边的男人又道,“因为城内没有粮食,我们只能出城,可是知府封城不让我们走,为了活命,我们只能逃,但城里还是剩下了不少老弱病孺……走不了的,就只能活活饿死了……”
“是啊,我年迈的老母和两个孩子都饿死了……”
说到伤心处,三个人都低头哭了起来。
秦亮听他们这么说,又看着琉璃道,“这也不能说是本官挪用了那笔善款!”
琉璃提高了声线质问他,“秦大人,当日所筹善款足够建立堤坝,半月的时间就算来不及全都竣工,至少江河与泾河之间的堤坝也够时间建成!另外,据本王所知,江州最大的米行已经愿意免费发放米粮给城内的百姓,直到大坝建成,要不是你将善翁朱茂昌一家全部收监关押,期间朱茂昌,长子朱德顺,次子朱德明都在狱中被害,此事也不会落得如此!”
秦亮反击道,“本官之所有将他们收押,正是因为朱茂昌言而无信,眼看灾情严重,居然想要抬高米价,此等风气,本官岂能放纵?”
琉璃听他满口胡言,顿时怒斥一声,“一派胡言!你假借朝廷之命抄他们的家,此等行为简直天理不容!本王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孙子朱启刚还活着,并亲眼看见,及亲耳听到,当日你在抄朱家的时候,与江州知县说的一番话!”
秦亮的眼瞳缩了缩,实在不敢相信朱家的漏网之鱼居然被他找到了!
琉璃又抱拳看着玉炎,恳请道,“请皇上恩准朱启刚进殿,当面与秦大人对质!”
“准了!”玉炎平声应道,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和别人的不同。
“谢皇上!”琉璃谢了一声,随即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贺云。心里暗暗思忖,这次她就拿秦亮这个王八蛋来祭天,杀鸡儆猴给秦柯那只老狐狸看!
贺云心领神会,没过一会就带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回来了。
朱家也算大户人家,朱启刚从小就受到很好的教育,当他见到玉炎的时候,虽然很紧张,但言行举止也颇有规矩。
“草民朱启刚,叩见皇上!”少年跪在大殿的中央。
玉炎看着他问道,“你就是朱茂昌之孙?”
朱启刚回道,“草民正是。”
玉炎又说,“你将当日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倘若有一句不实,便是欺君,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草民断然不敢欺瞒皇上!”朱启刚应了一声,然后慢慢抬起了头来,看着九五之尊,将当日发生的情景全都说了一遍……
随着真相慢慢浮水面,朱启刚又是最好的人证,所谓铁证如山,已经不容秦亮再介词狡辩了。
“秦亮,你好大的胆子!”听完朱启刚的陈述,玉炎随即怒喝一声,可谓威严震天!
秦亮心头一惊,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道,“皇上饶命,臣是被冤枉的……”
玉炎虽然生性风流,被世人成为邪帝,但他可不是没有脑子的昏君。
“如今人证在此,你还不承认?”玉炎反问道,颇具霸气。
秦亮回道,“是、是南骏王冤枉臣的,臣誓死效忠皇上,岂会做出这等事来啊?”这个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着,若是他的叔叔秦柯在这里就好了,一定会帮他说好话的,然而今天他的救星不在,当真是天要亡他!
一旁的琉璃将他的心声听得真切,美目眯动了一下,再次启禀道,“皇上,臣认为这件事定然还有主谋,单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可以将此事瞒天过海的呢?”
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她是在指宰相秦柯,毕竟他和秦亮两人可是亲叔侄的关系,也正因为如此,这件事的风头太大,一般人根本就惹不起,故而,每个人都保持沉默,深怕引火烧身!
“那此事就交给夜爱卿全权处理吧!”玉炎说道,还下令一声,“来人,将秦亮的官服褪去,收押天牢,等候发落!”
“皇上!皇上饶命啊,臣是被冤枉的……皇上……”秦亮大叫起来,这个时候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不过很快,他就被侍卫拖出了朝堂。等到喊声渐渐消失以后,殿上也恢复了平静。
玉炎言归正传,“夜爱卿大战金国,为月国立下赫赫战功,今日又为江州的百姓讨回公道,将金国银两用在了刀口上,实在是我月国的福将。此等功绩,朕就赏赐你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奴仆百人,城东南骏王府一座,择日就让人动工。”
琉璃不骄不躁,抱拳回道,“谢主隆恩!”
玉炎又掠起了嘴角,继续道,“众位卿家还有其他事要启奏吗?若是没有,就先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伏地高呼,一个个全都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了。期间,玉炎又独独唤了她一声,“夜爱卿,你留下。”
“是皇上。”琉璃应道,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以后,玉炎才从宝座上走了下来,等到来到她的面前,他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仿佛只有在这个人的面前,他的神情才会变得不像一国之君那么具有威严。
“一年不见,夜爱卿似乎一点都没有变。”玉炎意味深长的说道,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心想,她的皮肤怎么还是那么的吹弹可破呢?当真比起女子的容颜还要来的细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