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鬼压床?我心中闪过这三个字,可是……这女子的那一推和这一吻我都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如果是鬼的话哪来的实体?
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又有状况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从我口中传来,我身体中的什么东西正从我口中迅速流失,到了那女子的嘴里。
TMD这女的在吸我的阳气!
我才察觉过来是什么被那女的吸走了,那感觉就和纳阳碗差不多,只不过纳阳碗是将阳气从我体内引导出来再吸走,而这女的确是直接从我身体里粗暴的抽出来,所以感觉很痛苦,最近是犯了太岁?怎么到处是牛鬼蛇神,刚把子母连尸打退又来了一个女鬼,造了什么孽啊。
我想喊韩白,可是嘴被那女鬼堵住,喊也喊不出,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挂?
“啊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啊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森林公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向你致敬~~~~~”
我的手机在这时叫了起来,我此刻恨不得把打电话的那人抱起来连转三十圈,这救命的电话来的真及时!韩白翻了个身,我艹这都没醒?
还好他翻了个身之后慢慢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对我道:“这么晚了谁打电话啊,真是没有一点……小……小为!”
谢天谢地他总算发现我的状况不是很妙了,我眼神示意他如果再不救我我真的要死了,他急急忙忙从床头柜上拿起挎包,边拿还边用颤抖的声音道:“我的天啊真是……和你在一起什么鬼都碰上了……这又是一只厉鬼啊……三大厉鬼之一的红衣女鬼!”
我一听他说这红衣女是三大厉鬼之一就晓得我没救了,打那子母连尸时唯一的一张疾雷符已经用掉了,这次韩白还能拿什么来对付这红衣女鬼?
果然,韩白在把整个挎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之后,脸上露出一副绝望的神情,在这之前不管面对拦路鬼还是子母连尸他都没有表现出这副神情,可这次……连他都无计可施了吗?
但是他脸色又是一变,慢慢的由愁转喜,似乎看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难道是他找到了救我的办法?
“小为,撑住,我马上救你。”韩白对我一笑,那是他招牌式的自信笑容。
我只能“呜呜”的回应他。
只见他低下头,飞快的翻动起一本从挎包里落出来的线装书,那书极为破旧,看上去稍稍一翻便会四分五裂。
他左手翻动着书页,右手则捏起一张黄纸,看样子是准备现场画符?
被我猜对了,韩白左手翻动的书页停了下来,似乎是找到了他需要的内容。他咬破了右手食指,就着血在黄纸上画了起来,边画还边对照着那本书,似乎他所画的符来源于这本书上。
我将目光从韩白身上收回,死死的盯着红衣女鬼,试图用目光让她恐惧,不过我发现我想多了,那女鬼鸟都不鸟我,继续不停地抽着我的阳气。
韩白的符似乎很难画,他不停的比对着,画错了就丢掉再换一张黄纸,没血了就再咬一口手指,看的我都有些心疼。
不过总算付出是有回报的,再换了十几张黄纸和咬了五六口食指后,他的符终于画出来了,他毫不含糊的跑到那女鬼背后,念起口诀:“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怨,止!”
只听他大喝完口诀,将刚画好的纸符往那红衣女鬼背后重重的拍了下去,不过我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女鬼的惨叫,只是感觉到女鬼口中的那股吸我阳气的力量消失了,接着那女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用她那涣散无神的眼光望了我一眼,苍白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也许你会问鬼也有表情?不过我告诉你还真的是有。
她嘴巴微张好像想说什么,但回头看了一眼韩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于是她嘴巴闭上了,从我身上爬起来,一把将韩白推开,跑出了房间。
韩白也是没想到这女鬼居然会推开他跑出去,一时之间有些懵,回过神之后马上追出去,可那红衣女鬼早已跑得不见了影。
他只好打道回府,走进房间的时候我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呼呼的喘着粗气,应该是阳气被吸走太多的原因,我浑身上下冷得要命,直打摆子。
韩白见此马上关了房间里的空调,又翻出衣柜里的客用浴袍给我披上,这才好过了一点。
韩白递给我一杯热水,我喝了一口,这才说得出话来了。
韩白问道:“怎么回事?那红衣女鬼是从哪里来的?”
“我艹活过来了……这我怎么知道?我醒过来她就在我面前了,当时我还以为做梦呢,后来发现不是做梦又以为是你给我叫了小姐呢,最后她把我按到床上吸阳气的时候才发现是个鬼!你说我冤不冤?”我越说越感到这事真尼玛晦气,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万能的主啊我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
韩白听完我所说,思索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在火车上看到你时我就看到你眉间有一股煞气,只是当时怕你不信,如果我和你说这些反而会引起你的反感,所以就没和你说,估计那时你就被这红衣女鬼盯上了。”
“你又打马后炮。”我不信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估计本来在火车上她就要对你出手的,只是没想到碰上了那子母连尸搅了她的局,所以她才没对你干什么。你……这纯阳之气还真是招鬼啊。”韩白摇了摇头说道。
“你先别问了,我还有一堆事问你呢。”我喝了一口热水道。
“什么事?”
“首先,那红衣女鬼,既然是鬼,那为什么我碰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是有实体的?”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韩白想也不想便道:“这个就要和你解释一下魂和尸的区别了,一般我们所说的鬼都是指鬼魂,但在道士看来,鬼也分种类,一种是魂鬼,另一种则是尸鬼。像子母连尸,虽说叫尸,但是因为肉身已经被火车碾成一滩糊了,所以它只能以魂的状态继续存在,属于魂鬼,这也亏得它怨气深重,不然也就是个一般的鬼魂,进不了三大厉鬼。”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刚刚的红衣女鬼是什么?”
“当然就是尸鬼咯,这女的被害死时正好身穿红衣,大大加重了她的怨气,而且肉身也不知为何保留了下来,自然就尸变为鬼,成了比魂鬼更为恐怖的尸鬼。”韩白看了看四周,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于是他戴起了眼镜遮挡阴阳眼。
“也就是说在火车上这个红衣女鬼就伪装成一个普通乘客一直盯着我?”我脊背发凉,要知道从岳阳到杭州我居然一路都被一个鬼盯着,这种感觉就像吃了苍蝇。
“嗯,连我都没有发现,不得不说这红衣女鬼道行确实很深。”韩白点了点头道。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后来才知道我还没看是谁打了那个救命的电话。我忙拿起手机,想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一看名字居然是老爹,而且之后还打了三个。
我想了想莫非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便回拨了过去。
老爹似乎守在手机边上,刚打通他就接了,还没等我说话他就急急忙忙道:“小为啊,到了怎么也不给我和你娘打个电话,让我们担心。”
我拍了下脸心中说道该死怎么连打个电话报平安都望了,于是忙道:“下火车太累了,我就找了个酒店睡觉,忘记打给你们了。”
“哦,反正没事就好,在外面一切要小心啊。”我爹道。
“嗯,我知道的,爸没事我睡了啊,你也早点休息。”
“别挂!我还有事和你讲。”我爹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我道:“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爹的声音突然变小,道:“记得我上次喝酒后和你说的三十年前的故事不?”
“嗯,记得啊,你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嘛。”
“哎呦你这畜生仔怎么说话的,你老子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告诉你,刚刚我睡觉的时候那苏映阳又托梦给我了。”我爹的声音越发的小了。
我想了想苏映阳这个名字,就是那个在我爹的故事中和我爹订下冥婚约定的浮尸嘛,便带着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和我爹道:“好吧,那个苏映阳说什么?”
“他说昨天就让他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叫苏绾的女鬼来找你了,然后当时在车站人太多,她不好直接出来,但她会一直跟着你的,然后,最重要的是,苏映阳他说他女儿是红衣女鬼,今晚恰好是她怨气最盛之夜,也许会发作,直接来吸你的阳气。让我知会你一声今晚最好去一些人多的地方度过。”我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原来我爹和我讲的一直被我当成是他酒后胡言乱语的故事是真的……
原来我爹真的给我订了一桩冥婚,对象是三大厉鬼之一的红衣女鬼……
原来我爹这么容易就把他儿子给卖了,还是卖给了鬼……
原来刚刚那个美丽的女鬼就是传说中要和我冥婚的苏绾……
原来……原来……原来你个J8啊!
“你真的在三十年前就把你未来的儿子给卖了!?还和鬼冥婚!?”我怒吼道,韩白在一旁莫名其妙,说我又发神经了。
“这个……第一嘛那苏映阳从水猴子手上救了我,第二嘛我也是看他和他女儿可怜,你看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了吗!?今天我差点被那叫苏绾的女鬼吸阳气吸死你知不知道!?”我愤怒的吼着,也不管现在已是深夜,更不管一旁的韩白双手堵住了耳朵。
“什么……他不是说不会有危险的嘛,怎么……”
“不说了,我很生气,睡了!”我挂断通话,将手机摔在床上。
韩白将手从耳朵放下,道:“结束了?现在可以好好的说话了?说吧,又是什么事?”
我便将我爹三十年前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和韩白说了,听到我爹和苏映阳订冥婚的时候,他还非常欠揍的笑了起来。
“别笑,你说该怎么办吧。”我唉声叹气。
韩白打住笑,正了正色,道:“首先,这冥婚是绝不能搞的,我虽然不晓得这冥婚到底有没有害处,但我知道对你是没好处的,而且用这种吸取阳气的方法来超度冤魂也不可取。”
“那如果那个叫苏绾的女鬼再来怎么办?”
“打肯定是打不赢的,叫我爷爷出手才有可能收了她,但又不能让她吸你的阳气,更不能和她冥婚,所以我们只能帮她找到害死她的人,才能帮她化解怨气,顺利超度。”韩白道。
“看样子也只能这么办了,都怪我爹!非要摊上这事,搞的我现在焦头烂额的,又是子母连尸又是红衣女鬼的,前世啊前世,前世造了孽!”我哀叹一声,正准备睡去,但想到还有一件事没问韩白,便又起来,问道:“你刚刚用什么符对付的那苏绾?看样子没对她造成伤害啊,可为什么她跑了呢?”
“那是‘止怨符’,可以使鬼的怨气暂时被抑制住,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画,对照着我爷爷给我的画符书画,没想到就成功了,哈哈。”韩白说到这开心的笑了起来。
“如果你没画出来我就死了对吗?你这家伙又在赌……”
“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吗?”韩白说完这句话,也不理我,躺下睡了。
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我品味着这句话,也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真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韩白说今天先去买一些要对付子母连尸的法器,于是我们吃了早饭后便打个的,上车就要司机载我们去一个……去什么地方呢?
我不晓得哪里可以买法器,只听韩白道:“去抱朴道院吧!”于是司机载着我们往西湖北岸的抱朴道院而去,今天又长了姿势,晓得法器要去道观买。
杭州这个大城市交通确实拥堵,一路颠簸了许久我们才来到了位于西湖北岸的抱朴道院。
正准备上去呢,一只手拦住了我们。
我和韩白心想这还只是在下面,还没进大门呢就要收门票?
再仔细一看拦住我们的那人,是一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五短身材还穿着一身道袍,贼眉鼠眼还戴着一副墨镜,留着几撇山羊胡,头上还扎着一个发髻,乍一看仙风道骨,再一看傻不拉唧,难道是这道院里的道士?
那老头见顺利的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便做了个揖,开口道:“这两位小哥,贫道诸葛明,是孔明先生的后人,你们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
韩白见老头这副德行,便偷偷对我说道:“这家伙不是道士,充其量是个算命的,别理他我们直接上去。”说完便看也不看那老头,径直走了上去。
“唉这位小哥别走啊,让贫道给你们算上一卦,你们面色发青,这是大凶之兆啊!”那叫诸葛明的算命老头见我们要走,忙喊道。
你才大胸罩你全家都大胸罩!
我最烦这一套,为了赚点钱就非得对每个人都说您有凶兆?真是,本来这两天这么多事就恼火,看到这破算命的一口一个胸罩我更是恼火。
“两位最近是不是碰上了厉鬼缠身?”诸葛明在后面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韩白停下了上去的脚步,慢慢回过头来,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贫道乃诸葛孔明先生后人,人称铁口直断诸葛明。这点小事我还看不出来算不到?”诸葛明笑道,似乎对韩白的回头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