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长将他的专用休息室让给我们休息,我们刚帮他解决一个麻烦,自然也不客气,就在他那张大床上躺了下来。
刚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件,就算再怎么累也睡不着了,而且我还有一肚子的疑问要等韩白来给我解答,便坐了起来。
韩白见我坐了起来,倒也不需要我开口,知道我要问他一堆事,便道:“我晓得你要问我什么,等我整理一下思绪,然后用一句话回答你。”
我夸他自觉,他点了点头,喝了口水道:“首先介绍下我的另一个身份吧,我是一个道士,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去当道士,我爷爷是道士,我爸爸不愿意承他衣钵,所以我爷爷就逼着我从小和他学一些道法,从此我也成了一个道士。”
韩白扶了扶眼镜,继续道:“所以我才可以解决一些常人不能解决的问题,比如说这次的拦路鬼,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身份,所以一开始也就没和你说。”
“你真的用一句话回答了我许多疑问,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那只子母连尸以后是不是会一直跟着我?我到哪里它就到哪里?”
“这是肯定的,你的纯阳之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普通的鬼魂吸一次也就知足了,那子母连尸可是不会满足的,它一点会跟着你,找个机会把你吸干。”
我草这次可摊上大事了,为了几秒的英雄付出的代价可不小。不过一转念想到那孕妇没事,我觉得也值了,毕竟是两条人命,而且我还不一定会被那子母连尸抓到嘛。
我想到这,心情也稍微好了些,将脸靠近窗户玻璃想看下风景排解下情绪,可这一靠可不得了,差点没把我魂吓破。
那子母连尸居然就贴在窗外,它那被碾成一滩血糊的脸上还吊着一只眼珠望着我,而和我隔着一层玻璃大眼瞪小眼的正是那子鬼,它不像母尸被碾的那么惨,还有两只眼珠子,带着一种看食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韩白道:“别一惊一乍的,刚刚被那子母连尸吓得还不够嘛,快休息吧。”
“子…子……”
“子什么子,说起风你还就是雨了,你不会是想说那子母连尸现在就在窗户外面吧?想吓我?不晓得我是道士啊,它再敢来我就收了它。”
这下可真是该死,韩白这家伙以为我和他开玩笑,竟然和我打起趣来了,兄弟你要知道那东西已经进来了,就在你后面啊!
韩白见我脸色有些不对,不像是开玩笑,便回头看了看,但他马上转过头来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道:“你演的真像,我还真被你骗到了。”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之间看不到子母连尸,但现在那东西已经贴到了他背上,我来不及细说,只好猛地抓住他衣服一扯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
他刚想开口,估计是要骂我,但突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将眼镜取下,再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猛地一变,拉起我就往外跑。
风一般的跑出门,韩白拉着我继续往车尾跑,口中还心有余悸的骂道:“这鬼东西,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样子你那些阳气还不够它吸10分钟的。”
我庆幸他总算是看到那子母连尸了,便怒道:“那你刚刚还装没看见!?”
“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戴上眼镜就看不到任何鬼。我的眼睛打出生就是阴阳眼,从小看鬼看到大,觉得烦了,就让我爷爷给我特制了一副眼镜,戴上这眼镜就可以挡住我阴阳眼的力量,让我眼睛和正常人一样。”韩白边拉着我跑边说道。
天生阴阳眼,好牛逼的感觉,不过也可怜,从小就看鬼,童年一定很阴暗。我正想着呢,忽然发现过道两旁的乘客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望着我们,有的还窃窃私语:“看啊,社会真是越来越开放了,同性恋都可以公然搞了。”
我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不是去找说话的那人,而是马上把手从韩白手里抽了出来,韩白哭笑不得,只好催促我继续跑。
我觉得我之前那种随遇而安的想法太天真太幼稚太可笑了,还以为那子母连尸以后抓不到我了呢,没想到15分钟不到就被它追上了,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我回头看了看那子母连尸,它也不管四周有那么多人的阳气可以给它吸食,也不管刚刚它准备害的那个孕妇,它的目标只是我,我这个可以让它吸个爽的毒品!
它速度和人差不多,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我们,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对韩白道:“不行啊,到了车尾我们还往哪里跑?”
韩白头也不回道:“别急啊我这不正想办法呢吗……对了!”韩白突然惊喜的叫了一声。
“我的挎包里还有我爷爷给我的疾雷符!就算是厉鬼也能打退!”
“我艹你有这么屌的东西为什么刚刚在火车外面的时候不拿出来打退它!?”我怒道。
“这厉鬼是那么容易中招的吗?趁它不注意的时候才有可能打到。”韩白也回头看了一眼厉鬼,继续道:“但是我的挎包丢在列车长休息室了,所以我现在的计划就是——你来吸引子母连尸的注意,我在这时候快点跑回去拿挎包,那厉鬼必定不会管我而是继续追你,我拿了疾雷符之后马上回来,这时它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我就有机会出手了。”
“你这计划分明就是让我送死啊!”我愁眉苦脸道。
“如果这样你还有机会活下去,不这样你必死无疑。”韩白严肃道。
“好吧好吧就照你说的做吧,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主角一定是你不是我,哪有主角当炮灰的。”我无可奈何道。
韩白不置可否笑了笑,说了一句“小心。”然后和我擦肩而过,往后跑去。
从我这个角度看他好像是一个英雄般去直面子母连尸,可我知道他卵事没有。
果然,那子母连尸看到他冲过去也不鸟他,而是直接穿过他继续向我追来,韩白继续向后跑去,也不再回头看我。
“艹!”我转头收起看韩白的目光,继续没命的跑了起来。
韩白你可要快点啊……我这条命就捏在你手里了。
列车长休息室在车头,而我和韩白一起没命的跑了差不多半个火车车身,所以他要回到休息室确实也需要时间,而我现在只能继续往车尾跑,所以韩白来找我的时间又要增加,只希望我撑得到那时。
“瓜子花生方便面,雪碧可乐热咖啡了啊!”迎面推来了一辆火车上的购物车,我艹这可要了我的老命,一下就把我的求生之路给堵死了。
我回头一看,那子母连尸见我停住了,大喜无比,加快了速度朝我赶了过来,离我的距离瞬间短了一截,只有10米不到了,我甚至能看到子鬼正缩在母鬼的肚子里,从那条裂缝中伸出一个小脑袋,带着怨毒而贪婪的眼神盯着我,母鬼则更吓人,脸本来就已经是稀烂的一滩了,还非要张开嘴,结果就只能是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碎肉和骨头搅和在一起,让人看了三天吃不进饭。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我这时才明白原来死亡如此之近,人真的太脆弱,随随便便就死了。不过我才18岁啊,我前途大好啊,我连妹子的手都没牵过啊,我还不想死啊!
我不想死!
刹那间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回头,对着那子母连尸冲了过去,心想着要不就从它身体中穿过去,要不就被它抓到吸干,完全是破釜沉舟。
那子母连尸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冲过去,一时也懵了,我趁这时顺利的从它身体中穿了过去,继续向后跑,它这才反应过来,恼火了,全速朝我追来。
我因逃过一劫而沾沾自喜,向后一看才知道还不能高兴的太早,那子母连尸一下又追了上来,我只好继续没命的跑。
我现在的位置大概处于火车的后半段没多远的地方,只要继续往前跑就会离韩白越来越近,也不知道他拿到那什么疾雷符没有。
我边跑边想着,两边座位上的人见我跑过来跑过去便又窃窃私语道:“看,这不是刚刚那对同性恋吗?一开始跑过去一个(肯定是韩白),估计是小两口吵架了,现在这个正在追呢。”
我心想大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可我没时间去顾及这些了,因为这时前面的路不知道怎么又堵住了。
我只听见前面两个女的用岳阳话对骂:“恩泽个女滴哦里咧不要脸哦?明明就是我先来滴,恩插到我前面是茉莉意思?”其中一个女的道。
“看是哪个不要脸滴,我早就来哒,克旁边接个电话冒得两分钟,有个不要脸滴就插到我前面克哒。”另一个女的出言反驳。
“随恩哦里挖这个厕所我先上定了!”第一个女的态度强硬无比。
“诺恩就试哈看啦,看我要恩进克滴啦。”第二个女的似乎也不甘示弱。
周围还挤满了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更有好事者喊道:“打一架,哪个打赢了哪个就先上!”
天啊……素质啊……同为岳阳人,我真是……不过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眼看着这路是过不去了,我便一下跑到那两个女的之间,用岳阳话道:“哈是岳阳滴,争来争克有茉莉味?恩里都不用就先给我用。”说完就跑了进去,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掘坟墓,但我实在已无路可去,鸵鸟一旦遇到危险就会把头埋进沙子里,以为看不见危险就没有危险,我现在的状态大概和鸵鸟差不多吧。只希望那子母连尸找不到我。
狭窄的厕所里,我甚至可以听到我疯狂律动的心跳声,还有我沉重的呼吸声,这种气氛实在太压抑。
外面的人群似乎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已经散去,闹哄哄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火车“匡次匡次”在铁轨上经过的声音。
大概过了三分钟,居然没有一点动静,我心想莫非是没发现我?于是将门拉开一条缝,从缝往外看,也没看到那子母连尸,奇怪,真的没发现我?
这时我突然感到后颈部一阵凉意,接着右脚脚踝就被一只凉嗖嗖的小手给抓住了,这次完了,不用回头看,必定是那子母连尸,母尸在我后颈,估计是准备吸我的阳气,而抓住我脚踝的不是子尸还是什么呢?
我也不回头了,一是回头必然看到母尸那恶心的肉糊脸,二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身体僵硬了,动都不能动,更别说回头。
“韩白,救我!”我用尽全身力量喊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