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这个老神棍!?”我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哎哎哎年轻人说话注意点啊!道爷我可是有真材实料的,不然昨天晚上怎么救了你们?这‘神棍’二字可不能乱说。”猪哥明似乎对我叫他神棍很是不满,脸上露出愠色道。
“胡小为,你别这样,诸葛大师是我刚刚在外面打电话请来的。”何昕夏见阵势不对忙打圆场道。
一旁的诸葛明听到何昕夏称他为诸葛大师很是受用,脸上绽开了比菊花还灿烂的笑容,手不停的捋着自己那一撮山羊胡。
“你叫他来干嘛?”我真的对这猪哥没什么好感,便对何昕夏小声道。
“你刚刚不是说这几天被那子母连尸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了嘛,我就想也许这诸葛大师也许能帮上你们忙。”何昕夏也是小声对我说道。
我顿时哭笑不得,还诸葛大师呢!也不知道那天在抱朴道院是谁一听到红衣女鬼和子母连尸就吓得对我说施主你好施主再见,然后跑的比狗还快。
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猪哥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诸葛大师一开始听说是子母连尸还不肯来呢!他说这种级别的鬼太弱了,他真的是懒得出手。”何昕夏继续道。
骗鬼呢……明明就是怕子母连尸好吧,非要吹牛逼有意思吗……
“我求他好久他都不肯来,最后我说给他三万块劳务费他才勉强答应来帮你们一把。”何昕夏缓缓道。
三万块钱确实可以让他卖一次命了,那天韩白以一天一百的价格请他他不是也差点答应了嘛……不过,这何昕夏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们的事呢?真的,就算你是高官子弟钱多没地方花也不会随随便便拿三万块钱去帮别人吧。这何昕夏有点意思。
“喂,我们可没钱还你啊。”我小声对何昕夏道。
何昕夏像看傻逼般的看了我一眼,这才道:“不要你们还,韩白……哦……你们没事就可以了。”
真是……这小妞有意思。
猪哥看我们两人只顾着说话没理他,估计也很不爽。只见他走到我的面前,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道:“你眉宇之间有煞气,印堂发黑,阴气冲天,这是大凶之兆,那子母连尸最早今天,最迟不超过明天就会来找你!”
他说这话时脸上一副要杀我的表情,我心说没被子母连尸弄死也被你吓死了,于是一把将他推开,道:“你……你……你不要装神弄鬼的吓我啊!”
猪哥顺势在我床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不顾我和何昕夏在场,脱下了他左脚上的破布鞋,开始抠起脚板来,边抠边道:“嘿,你小子还别不信,你同伴呢?就是那个有阴阳眼的小子,你要他来看一看。”
“你把鞋穿上好不?熏得人死……你说的那小子他出去了,你要他看什么?”我捏着鼻子说道。
“嘿嘿,你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到,我刚进来时就发现这房间里已经聚集了几个鬼魂,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鬼魂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多,凭这我就能断定那子母连尸快要来找你了,这些鬼魂是等着子母连尸把你弄死之后它们能分一杯羹,你的纯阳之气可以说是它们的毒品啊。”猪哥将鞋穿上,不紧不慢道。
“你也一眼看出了我是纯阳之气?噢……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说我周围聚集了几个鬼魂?不可能的!你看贴在门上的那张符!”我之所以说的这么肯定是因为韩白在出门时将一张纸符贴在了病房门上,据他说是有鬼接近那纸符就会烧掉并且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可这时我看了一眼那符,还好好的贴在门上呢。
“诸葛大师……你刚刚说这里有什么……鬼魂……?”何昕夏看上去很是害怕,椅子往我床边挪了一点。
猪哥没有回答何昕夏的话,他径直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贴在门上的那张黄纸符,笑了笑,转过身道:“这种符只能侦测恶鬼,对人无害的鬼魂靠近它是不会燃烧的,如果你不信,自己看看喽。”
说完,猪哥从他胸前那破布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子丢给我,道:“把里面的液体倒出来涂在眼皮上,这是……”
“清明节的晨露,可以开阴阳眼。”我直接把他接下来想说的话说完了。
“原来你知道啊,那好,我就不多说了,自己看。”猪哥又是一屁股坐了下来,笑盈盈的望着我。
我涂了点露水在眼皮上,再一睁开眼,眼前顿时换了一副景象。
我这病房是个四人病房,本来只住了我一人,其他三张病床都是空着的,这时上面居然都躺了人……?
我转过头看向我旁边的病床,上面的人背对我躺着,看不到脸。对面两张床位上的人则是趴在床上,也看不到脸。我就草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的家伙难道都是鬼?难道猪哥说的是真的?
我看向猪哥,道:“这三个……都是……?”
猪哥笑了笑,道:“看见了吧,不急,等下还要进来很多的。”
何昕夏在一旁纳闷的问道:“诸葛大师,你们说什么呢?刚刚你给他涂的东西又是什么?”
猪哥对何昕夏摆了摆手道:“女施主,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知道越多对你越不利。”
何昕夏只得不解的望向了我,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我安慰她道:“没事的,放心。”
确实啊,如果让何昕夏看到了眼前这一切,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呢,所以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时,那三张床铺上的家伙有动静了。
先是我旁边床位的家伙,只见他慢慢将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我,这时我才真正看清楚他的脸,如果说子母连尸我看了是吃不下饭,食人鬼吴坚我看了是要把肠子呕出来的话,那这张脸足以让我把这么多年吃的饭全部呕出来。
见过被硫酸泼过的脸吗?这还不算什么,我眼前这张脸简直就像是刚从蒸笼里拿出来一样!整张脸上全TM是大大小小的肉瘤,把五官都挤开了,那肉瘤貌似还极其富有弹性,随着那家伙的翻身还一弹一跳的,里面不知道是脓水还是血丝,看上去仿佛一戳即破,密集恐惧症患者绝对会直接吓死。
我定了下神,又看向对面两张床位,那两个人翻了个身,不再将脸朝下,坐了起来,MD又是两张肉瘤脸,和我旁边那个完全没有区别。
我忍不住了,翻个身摸到床下的垃圾桶就“呜哇哇”的吐了起来。但是我刚醒,只吃了几个红枣,也没吐出什么,只能干呕几声。
何昕夏帮我拍了拍背,道:“怎么了?需要我喊医生吗?”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接着从纸巾盒里扯出两张纸抹了抹嘴巴,这才恢复了过来。
猪哥欠扁的笑道:“你会吐也正常,刚刚贫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三位,还好贫道也是见惯了这些的人,所以不像你反应这么大,那时它们还没躺到床上,而是站在你床边上围了一圈盯着你看呢,我进来后它们才有所收敛,到床上去了。”
这三个家伙绝对是韩白走之后来的,不然韩白根本不会让他们进来。
我不想再看那三张恶心的脸一眼,便对猪哥道:“你也别光看着啊,把它们收了行不?”
我以为他会大显神通的使出法力把这三个家伙给收拾了,然后在我和何昕夏面前炫耀。没想到他手一摊,道:“不好意思,贫道不能帮这个忙。”
“为什么啊,你不是总说你法力无边嘛,收这三个鬼魂还成问题?”我有点搞不懂这家伙了,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请你来干嘛啊,艹!
“我诸葛明从不滥杀无辜,也不放过邪恶,这三个只是最普通的游魂,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我的道术只用来对付恶鬼。”诸葛明这时居然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眺望远方装起了逼!
艹你NND装逼老狗!
我又看向那三个游魂,三张恶心的肉瘤脸在我眼前晃荡,更为气愤的是,我居然从它们那被肉瘤挤成一条缝的眼中看出了嘲讽。
像看已死之人一般的嘲讽。
你他娘的!
你以为你是提莫啊全屏嘲讽!?老子还没死呢就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老子!?你们三个很是找死啊知不知道!?我的怒气槽现在已经满了知不知道!?
连三个游魂都能欺负到老子的头上了,我顿时怒火滔天,从床上弹下来,一瘸一拐跳到猪哥身后,拔出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桃木剑,提手就向离我最近的那只游魂砍去,一剑就砍在那张恶心的肉瘤脸上。
霎那间只听“嗷!!!”一声惨嚎,那只游魂眼中的嘲讽化为了惊恐,不过还没等它有下一步动作,我又是连砍两剑,直接把他砍得化为一滩黑水流在床上。
我转头看向剩下的两只游魂,估计它们也看我杀红了眼,而且刚刚它们的同类就死在它们面前,直接吓得跑出了门,我提着剑一跳一跳追了出去,狗日的速度还真快,一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我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门口,刚刚猪哥明不是说随着时间推移还会有游魂来嘛,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
诸葛明自从我把他的剑拔出来之后就一直傻傻的看着我,呆若木鸡。而何昕夏看不到鬼,她只能看到我提着剑乱砍一通,肯定以为我发神经了,也呆呆的望着我。
过了好半天,猪哥才道:“何必呢……它们也不容易,只是想混两口你的阳气吸一吸,这下可好,直接被你砍得永世不得超生了。”
“你不出手,我就自己动手。”我看都不看猪哥一眼,他实在让我很不爽。
何昕夏怯怯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事,几只蚊子,我打一下。”我这话是纯粹的瞎编,这空调病房里哪来的蚊子,再说你见过打蚊子用桃木剑的吗。
何昕夏也知道我是在乱说,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要不说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猪哥走到我面前,想从我手中抽走桃木剑,可我拿的紧,他一抽没抽掉,这让他很尴尬,悄声对我说:“好好好,我向你保证再不让那些鬼东西进来了好吧,你回床上躺着去。”
我这才松了手,猪哥拿回了桃木剑,接着他从他那小布袋里拿出一盘像蚊香又像檀香般的东西,但比蚊香要细,比檀香要粗,我问道:“这是什么?”
“摄妖香,点上之后普通的孤魂野鬼就不会接近啦!”猪哥边说着边点上那什么摄妖香,顿时氤氲的香气散发出来。
“很香吧,但是鬼闻着就觉得很臭啦,这股味道足以掩盖你身上的纯阳之气,所以一般的鬼魂是不会来了。”猪哥说着,脸上又露出忧虑的神色,道:“但子母连尸就拦不住了……”
我听完这话,心想如果那子母连尸来了,韩白和猪哥一起联手应该能收了她吧?
话说回来韩白也去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交通再拥挤走也走回来了吧。
可是为什么有一点心神不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