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浩轩一直很忙碌,他牵扯的军火案非同小可,对手又死死咬住他不放,在法庭都已宣布证据不足准备结案时,T市的报社却突然大肆刊登出“帝尚总裁涉嫌军火交易,罪证如山岂容瞒天过海!”“法制社会,怎能姑息社会毒瘤?”“要求公开审理此案,还民众一个真实的结果!”
一时间,报刊的宣传引起轩然大波,原本不知道此事的民众全部哗然。纷纷要求法院公开公正审理此案,小报记者也都趁火打劫,风言风语的小道新闻接二连三的登在刊头上。
沈浩轩以往的花边新闻,以及帝尚恃强凌弱,以胁迫的手段低价兼并收购同行公司,甚至,就连当年沈家文涉嫌洗钱案也被挖了出来,并被标上“父子同心,齐力吞金”的煽动标题,吸引民众眼球。
民众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在愈来愈强烈的呼吁声中,法院抗不住压力,只好再次向上级申请重新开庭审理此案。
看着沈浩轩越来越阴沉的表情,我暗暗畅意。可得意了没多久,就发现沈恶少居然发飚了。
先是清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报刊,一时间闹哄哄的版面全部哑然无声。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事实可以证明,只要他愿意,似乎让这些报刊闭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地方电视台原本就是帝尚控股,所以自始至终都没发出什么负面的报道,清理了舆论方面的压力,他开始回身全力对付既将到来的再次开庭重审。
就在等待开庭的时间里,我接到凌楚妍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明快,跟以往的羞怯娇柔完全不同,好像整个人都有了自信,“雪馨,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听她轻松的口气就知道殷圣奕情况不是很妙,没有回答自己的状况却反问她:“你是不是已经跟你的法官男友重修旧爱了?”
“呵,”她笑起来,声音里掩不住的喜悦和幸福,“还没有啦,我跟殷圣奕还没有正式离婚呢,办理起来有点麻烦,他不肯签字……算了,先不说这些,你呢?听说再有两天就开庭了,沈浩轩说不定有牢狱之灾!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痛快的签字。唉,如果跟殷圣奕一样干耗着,你也没法子。”说到最后,语气里有着几分无奈,不过很快又开心起来:“雪馨,我现在已经自由了呢!殷圣奕被判狱外监禁二年,暂时对我构不成威胁了。还有啊,幸好你提醒我收集他家庭暴力的证据,现在子寒以此为据,帮我争取法庭判决离婚呢!不过殷圣奕太难对付……反正有点麻烦。一时半会是离不了,还好……现在我已搬了出来,住在子寒这里。”
“唔,祝贺你呀!”我衷心祝贺她,人家是修成正果了,我还在半山腰里悬着呢。
“雪馨,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假如沈浩轩坐牢的话,我会让子寒帮你办理离婚。虽然他在香港,不过好像也认识T市的高官,估计办理个离婚案也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精神一振,忙道了谢,两人又寒喧了几句,挂掉电话。回头,惊叫一声差点弹跳起来:“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浩轩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他狐疑地盯着电话,不答反问:“谁打来的电话?”
“那……那个……”想到他有可能去查号码,我只好实话实说:“是楚妍,她跟殷圣奕分手了,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哼,”沈浩轩脸色顿时黑下来,愠怒地道:“这个贱女人,在圣奕最倒霉的时候跟他闹离婚,圣奕不肯离,她居然公然抛下他跟姘夫双宿双飞去了!我警告你穆雪馨,别跟这种女人搅到一起,最好划清界线,免得学坏了!”
我耸耸肩,当初被跟凌楚妍刚见面时,殷圣奕说怕她跟我学坏了,现在沈浩轩又说怕我跟她学坏了,这些自大的男人当然想不到我们早就暗中通气,齐心协力的目标就是为了摆脱他们的禁锢。现在虽说已取得初步胜利,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沈浩轩坐在沙发里点上一根烟,边出神边吐着烟圈,除了偶尔弹一下烟灰,几乎一动不动。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再联想到刚才凌楚妍给我打的电话,心里便有了底。破天荒第一次主动为他倒了杯茶水,端到他的手边。
他飘渺的视线落到那杯茶水上,再从茶杯移到我的脸上,似乎有丝诧异。
“喝口水吧!”我在他的身边坐下,试探着道:“虽说这阵子的事情不太顺心,不过还是身体重要,你也不必太忧心了!还有两天才开庭呢,说不定你什么事都没有,会被无罪释放的!”这么说是为了麻痹他,最好他什么准备都不做,到时……判他个终身监禁,让他永远待在牢里吧!
他凝睇着我眸光渐渐变暖,然后慢慢染上笑意,性感完美的唇勾起动人的弧度,大手一伸就将我搂进他宽阔结实的怀抱里,俯首在我的唇上印一吻,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不用担心!那事我已搞定。”
“什么?”我大惊,他……他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不会吧!
“我说那事已经搞定,两天后的出庭不过是走个过场,没事了!”他的眼角浮起淡淡的疲惫,微微抿唇,“雪馨,幸亏有你在我的身边,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你和麟麟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有你们在,我绝不会失败,因为我败不起!”大手习惯性的摸上我的丰盈,在那里反复逗弄着。
我很不喜欢他的狎昵,毫不客气的拍他的大手,追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些好不好!真的没事啦?可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沉重啊!”
“唔,”他的眸光又一黯,“我是在为另一件事情烦心!”
“还有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心?”到现在为止他好像只被牵扯进这宗军火交易案,没听说还有别的麻烦。
“……”他没有回答,却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良久,他长叹一口气,突然将我按倒在沙发里,翻身压住我。
“你别这样好不好,这是在客厅里呢!”我实在忍受不了他这样随时随地的发情,更何况现在我可是半点心情都没有。这个可恨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喜欢说半截话呢,真要郁闷死人了,为免他怀疑我又不能问得太直白,其实我真想问他,他到底有没有被判刑,搅出的动静那么大,不会最后无罪释放吧,那这个世界也太没天理了!
“你是我老婆!”这厮在说这句话时绝对的理直气状,好像跟我做这种事情是天经地义的。
“就算我是你老婆可也不是你随时泄欲的充气娃娃,你有没有问过我喜欢不喜欢?我想要不想要?”我的心情糟透了,今天准备跟他大吵一架。佯装了这么多天的温顺我够了,火大,我要骂人!
他停下来,仔细凝睨了我几眼,勾唇问道:“怎么啦小野猫?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我冷落了你?现在给你降降火!”说完不待我抗议,直接掀起我的毛衣,大手滑进衣内,熟练的解开内衣扣。
我悲哀,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啊!
沈浩轩专门为麟麟布置了婴儿房,就在他的卧室里边,距离我的卧室有点远。为了照顾孩子方便,这些日子我搬进了婴儿房里住。虽说聘用了两名专职婴儿保姆,可我还是不放心。生怕她们不够尽心,所以我便搬进来跟她们一起照看孩子。
睡到半夜,孩子醒了哭闹,两个保姆赶在我起身之前为他换了尿片再喂了配方奶。孩子解决了生理问题,很快又睡着了。我却突然失眠,想起白天沈浩轩说的那些话,心里便觉得很不塌实。
有些后悔白天的急躁,什么话都没套出来却仍被他吃干抹净。其实我应该慢慢问清是怎么回事,假如他真的没希望坐牢,我应该趁着他去出庭受审的时候逃走。那天是最好的逃跑机会,过后恐怕不容易走掉。
想到这里,我翻身爬起来,随手抓过床头衣架上的一件长款貂裘,披在身上,穿着拖鞋悄悄地出了房间。
因为暖气是自家烧的,比起集体供暖强几倍,而且无论是白天还是深夜,家里的温度和湿度都是恒定的,深夜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也没感觉冷。
昏黄的廊灯将我影子拖曳得很长,有种游魂般的凄楚寂寞。我默默地走向沈浩轩的卧室,好像这是第二次我深夜主动走进他的卧室,第一次,我跟他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特意回来,结果却看到他跟夏彤彤在缠绵,那段令我心痛心碎心死的对话,至今还时不时的回响在我午夜的噩梦里……
房门照例虚掩,里面传出的熟悉声音令我目瞪口呆,原来历史总是在不断的重复中演绎。刚才的多愁善感统统丢到脑后,我忙振作精神,屏住呼吸,往那道未关严的门缝里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