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四阿哥顿时面如死灰,他咬牙阴冷而沉痛地说:“你把话说清楚!”
那拉氏突然指着我目露凶光道:“是她!是她害死了弘晖!弘晖就是吃了她送来的东西死的!”
四阿哥寒冷的目光利剑般向我袭来,我心中一凛,急忙道:“胤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
正在此时,绿儿抱着小落哭哭啼啼地回来,“主子,小落死了。”
我低头一看,小落七窍流血,似是中毒而死,死状惨烈,我心下一颤,不禁闭上了眼睛。
那拉氏跪在四阿哥面前痛哭流涕,“爷,您还要袒护这个蛇蝎女人吗?这事儿绿儿也脱不了干系,请爷奏请皇阿玛,将她们交宗人府处置。”
四阿哥脸一横道:“来人,将她二人囚禁起来,以待彻查!舒兰,走!”
他一甩衣摆匆匆而去,我凝望着他的背影,再度陷入迷茫。话说日久见人心,可我跟他这么久了,他却并不了解我的心,在他心里,我竟然是一个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那我跟他府里其他女人又有何异?也许对他而言我本来就无特别之处,不过是个新鲜的玩偶而已,只是还没到玩腻的时候,可只要一到关键时刻,我也就是他身上的一件衣服,想脱就脱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泪水,只是失望,冷笑着彻底的失望,犹如跌入冰窖,心也跟着坚冷若寒冰。
软禁对于我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这一次心境完全不同。怨恨之余,我丝毫不像上次那样意志消沉,因为我一定要为自己洗刷冤屈,事实上也是为弘晖报仇雪恨,为小落讨回公道,为王府肃清隐患,今天死的是弘晖,下次不知道会轮到谁!
弘晖清脆的童音依稀还萦绕在耳边,“仙子额娘,仙子额娘!”我神经质的往窗外望去,却是物是人非已枉然,跟弘晖相处了这么久,虽然他不是我的儿子,可在我心里却跟亲人一样,其实我也能理解四阿哥和那拉氏的心情,悲痛尚且如我,他们则痛何如哉?
我轻掐自己沉重的眉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努力想理清一个头绪。
绿儿胆战心惊地抓住我的手,流着泪说:“主子,这次我们是不是真的完了?”
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闪,“绿儿,你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清楚?盘子是你亲自送的吗?无缘无故刨冰里怎么有毒呢?小落又怎么会死呢?”
绿儿稍稍平息,说道:“是这样的,我送刨冰经过假山的时候,淑惠主子身边的秀竹将我叫到一边问绣花的花样,我就将盘子放在假山边的石凳上了。”
我隐隐嗅到线索的气息,扶住绿儿的肩膀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秀竹在假山后画了一会儿图样,才出来继续送刨冰。”绿儿细细回忆道:“我记得小爷见到刨冰的时候可高兴了,还分了一些给小落吃。”
“所以小落也中毒了。”我又问道:“你见到小爷吃刨冰了吗?”
绿儿摇摇头,“没有,我接着就带小落回来了,可在回来的路上,小落就开始鼻子嘴角流血。”
“可怜的小落,”我叹了一口气道:“之后盘子就没离开过你手中吗?”
绿儿确定地点点头:“是的,只是这毒绝对不是我下的啊,主子,我们就这么被冤枉了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既不是我,也不是你,那么就只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哪个环节?”绿儿睁大眼睛,瞬间恍然大悟,“难道……我说这么奇怪呢!”
“什么奇怪?”我急问。
“小落毒发了还一个劲地跑,一直跑到淑惠主子住处才停下来,两腿一蹬就死了。”绿儿闪着疑惑的眼睛说。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声追问,“绿儿,你和秀竹画图样的时候,小落在哪里呢?”
“它就在假山的石凳边啊!”
“绿儿,我明白了。”我有点兴奋地看着绿儿的眼睛道:“如果真是这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小落就是在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因为你离开时石凳边发生了什么事,小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这证据……嗯,也许还会牵涉到其他人。绿儿,我们一定要好好想个办法来,将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