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不知不觉我们已牵手走过春夏秋冬的更替。原来四阿哥也懂得春风花草香,游赏过池塘。曾与他花间对饮,月下小酌,也曾与他踏花归去马蹄忙。正如十三所说,四阿哥对我的宠爱到了极限,自从我回府,他就没再去别的福晋那里过夜,他将他生活里点滴的时间都给了我,却不能真正拥有我。我不知道他如何能熬过每一个拥我入眠的漫漫长夜,却始终坚守着对我的约定。
是夜,无故的烦心扰得我辗转难安,忽闻门上轻微的剥啄之声,只觉他枕在我项下的胳膊微微一紧,他轻声问道:“什么事?”
“爷,李福晋要生了。”小安子压低声音道。
四阿哥轻声唤我的名字,我马上假装睡着,他小心地扶着我的头,悄然收回胳膊,静静掩门出去。
虽然我知道这是我必须面对的,可他的紧张劲还是让我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一夜无眠,天亮时分他依旧还没回来,我梳洗妥当,叫上绿儿准备去给李氏道贺,当然主要目的是冲着四阿哥去的,我从不否认自己的小女子情结。
至李氏卧房正欲敲门,里面传来李氏悲切柔软的声音,“爷,奴婢以为爷再也不理奴婢了,今儿得爷垂怜,奴婢就是死了也甘心。”
只听四阿哥柔声劝道:“好好的大喜日子,要死要活的是什么话。好好养息身子,你不还是爷的侧福晋吗?”
我敲门的手在半空定住,不许吃醋!不应该吃醋!我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强调,可是酸味还是一个劲儿往上涌。我抽回手转身离开,绿儿慌慌张张将我拉住,我顿住脚步道:“绿儿,我没事,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不放心你也跟着来吧。”
到茉园蒙头睡了大半天才去花店和精油馆,菁华和若兰交给我一大叠的银票,我空空的心里才有了点点的满足,难怪人们总说事业能够填补感情的空虚。我这人一大显著特点就是有了钱就要去花,何况我现在的银子多得花不完。
在一家玉器店给若兰和茉园里每人买了一份礼物,为绿儿挑了一支玉簪,替小安子买了一块刻有安字的玉佩,忽发现一个别致的鼻烟壶便买下来打算送给李卫,谁让他有这嗜好呢?对了,还有十三,十三在四季花语还有一千两银子的本金呢,于是又给他选了一个扇坠,给玉容选了一对玉镯。
玉器老板点头哈腰地送我出来的时候,我意外地在门口发现一只小狗,小得像个肉球一样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毛湿漉漉的,黑一块灰一块,也不知它本来是什么颜色,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我,泪眼汪汪,似乎有无限委屈。玉器老板将它踢了一脚,厉声驱逐。
“不要!”我连声喝止。这只小狗应该才出生没多久,谁这么狠心将它遗弃了呢?我轻轻将它抱起,抚摸着它脏兮兮的身子,顿时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小狗狗,没人要你,你就跟着我吧,我要给你取个名字叫小落。走吧,回家啦!”
茉园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唉,又来抓我了!
“回来了,回来了!”菁华大惊小怪地高呼。
四阿哥,李卫和小安子正杵在院子里呢。四阿哥的寒冰脸又摆了出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故作轻松地叹道,“我怎么会不回来呢?爷是谁啊?我就是那孙悟空也翻不出爷的手掌心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逃到哪里都是他爱新觉罗的天下,所以现在已绝了逃跑之心。
他笑道:“知道就好。”
我若无其事地将礼物一件一件分给大家,连十三和玉容的也交代李卫马上送去。四阿哥的脸上不自在了,“怎么大伙都有,唯独我没有啊?”
“你也有啊,”我将小狗捧到他面前,“小落,快叫阿玛。”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他怒道:“这么脏的东西还不快扔掉!”
“爷要扔就连落儿一起扔了吧!”我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