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伤筋痛骨一百天。”我的脚被上了夹板,行动无法自如,终日里在榻上或躺或卧。姐妹们时不时来陪我说上几句话,百无聊赖时,就让若兰把春夏秋冬的琴拿过来,将满腹愁肠寄予瑶琴。四阿哥和十三下了朝都会来茉园,有他在时,我只是一味地抚琴,表情淡然,视若无人,最后,他总是悻悻而回。十三单独留下时,我却和他谈笑自若。
“丫头,何必呢,既如此,还是回府吧。”十三叹息。
我将琴弦拨弄地“嗡嗡”乱响,“十三,我想忘记他,我是想忘记来着,可我......我只能装出冷漠的假象。”
“既想忘记,就跟着我浪迹天涯去,怎么样?富贵荣华,权利欲望对于我胤祥来说反正乃身外之物。”十三忽道。
“我......”心忽地抽紧,难以割舍的疼痛钻入心窝。
十三一笑,“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傻丫头,还是回到四哥身边去吧。”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琴弦上,我再度飞舞般抚弄起琴弦,从斜日西沉一直到皓月当空,再到月落日升。
也许,也许就让这琴伴我孤独一生吧。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独倚卧榻,我一边弹奏一边轻唱,却听得一阵箫声和了进来,吹箫人功底不弱,紧跟我
琴声的节奏,我颇感诧异,也尽力跟箫声配合,一曲合奏完毕,竟是天衣无缝,畅快淋漓。此后每天的这个时候,只要我一抚琴就有箫声跟上来合奏,我不禁产生了好奇心,究竟是谁在天天守候?听声音好像是从精油馆传出来的,可我以前不知道精油馆有谁会吹箫啊!打发了绿儿去精油馆问若兰,回来却告诉我若兰吞吞吐吐似有隐情,我更感诧异了。
这天我再度弹起《月满西楼》,箫声立刻跟上,而且越来越近,曲终时,竟然到了房间门口,随着一声长笑,一玉面男子缓步迈进——九阿哥胤禟!我瞠目结舌,“原来是你。”
“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我?”九阿哥笑道:“我看我俩其实很有默契啊!”
我冷然道:“九爷自重,别忘了我乃有夫.......”
九阿哥哈哈一笑将我打断,“别提你乃有夫之妇之事,四哥果真对你好,你会在这里每天唱悲曲?”
我心一颤,却果断道:“这是小女子自己的事,与九爷无关。”
九阿哥换了一副颜色,低声道:“唉,我那四哥冷冰一块,有什么好,你就这么死心塌地?落儿,跟着我吧,我不介意你曾经是四哥的人,一定会好好捧着你,疼着你。”
此种情境下能听到这样的话语也算是一种安慰吧,竟然有些许的感动,可是我又岂能违背自己的心,于是逼回即将夺眶的泪水,微笑道:“落儿谢九爷抬爱,只是好女子岂可侍二夫?”
九阿哥的眼睛里居然饱含真诚,“落儿,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你知道吗?自上次看到你像仙女一样在四季花语开业时临空飞落,我就常常在四季花语徘徊,希望能在某天遇上你。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听到不同一般的琴声,我知道那一定是你在弹琴,所以就用箫声给你伴奏。落儿,你懂我琴声,我知你心曲,我们合奏天衣无缝,一定会成为一对相知的人儿啊!”
我挪开古筝,唤道:“绿儿,九爷要走了,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