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小桃红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康复,而小桃红也终于以她的真诚和善良打动了阿玛额娘的心,二人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关于这次刺杀事件,听说刺客被当场擒获,只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咬舌自尽,经过刑部调查,初步推测为江湖人士,估计是反清复明的余孽,却无进一步的线索可寻。
康熙六十一年的冬至是在举朝惴惴不安的慌乱中来到的,康熙自初七日就开始称病,弘历亦被带回了雍王府,初九日胤禛奉命代行冬至祭天,往南郊斋戒。胤禛常在书房彻夜点烛,通宵不眠,书房内常常聚集了数位谋士与他秘密交谈,王府其他人等包括福晋在内都被禁止涉足书院。另我惊讶的是,书院内与他相隔不远处还居住了一个我,此等机密之事他为何不防备我呢?难道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吗?但此时我竟无心计较他是否还在意我,只是静静地呆在自己的角落里,每日注视着书房那盏烛光,关注着窗前那个人影。虽然我知道最后的赢家必然是他,还是被这种气氛深深感染。
十三日,胤禛接连被召进宫三次,最后一次进宫迟迟未归,王府里似乎人人都有某种预感,神色不安而恐慌。晚膳后,那拉氏一直用指甲紧抠我的手,直到在我手上掐出深深的指印。我忍住疼痛道:“姐姐,没事儿落儿就告退了。”
那拉氏却一再挽留我多呆一会儿,等其他人都告退以后她仍旧不肯放开我的手,紧张使得她竟有些发抖,“落儿妹妹,虽然这些年你我不曾亲近,可姐姐知道你跟别的妹妹不同,并非目光短浅一味争宠的花瓶,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姐姐知道你是一心向着爷的,今晚你就陪陪姐姐吧。”
听了她的话,我也不得不暗自称赞她有别于胤禛其他的女人,她对胤禛亦可称情深似海。于是抽出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姐姐不必担忧,爷吉星高照,又有你这样贤惠的福晋为她祈福,他不会有事的。落儿还是先告退了吧。”在那拉氏依赖的眼神中,我回到了东书院那属于我的狭小空间。
夜色渐深,明月如皓,书房依然烛光明亮,但我知道窗前的那个影子不是他,应该是戴铎,此时的他正在宫中呢。可我却情不自禁地走到了书房门口,仿佛回到当初他在书房议事而我在门外守候的时候,这种痴痴的想念就像纯净的月光一样静静的,淡淡的,却是令人心醉的。这醉人的回味却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只见小安子步履匆忙直奔书房而去,居然没留意书房外的我。
我依稀听到里面的低语声,“宫里情形如何?”这应该是戴铎的声音。
“成了,皇上驾崩,已将大位传给了爷,宫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如今事有意外!”小安子低声道。
“有何意外?”戴铎的语气里透着焦虑。
“丰台大营在八爷掌握之中,据探子报,可能准备起事。”
书房内响起戴铎的脚步声,似乎在酝酿,在思考。
“如今怎么办?”小安子焦急地再次问道。
戴铎依然没有回答,我不由感到纳闷,这可跟电视剧里演得不一样了,丰台大营的问题怎么解决的不是早就谋算好了吗?难道此时要我出来说话?我到底该不该站出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的手心捏出了汗水,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我实在无法按捺,推开书房门道:“戴大人,小安子,丰台大营的人大多是十三爷的旧部,赶快进宫拿金牌令箭救十三爷出来,让十三爷接管丰台大营啊!”
戴铎眼前一亮,“对啊,就是这样!小安子赶快进宫!”
“奴才马上就去!”小安子满脸欣喜。
我突然迈出一步道:“小安子,我也去!我在宫门外等你,一起去救十三爷!”
“嗻!落主子!”小安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要跟小安子一起去,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十三,想在重逢的第一时间见到他;亦或许是因为对这段惊心动魄的历史存有太多的好奇心,想亲身介入。
十三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夜色里,十年的圈禁磨掉的是他的稚气,他的浮躁;磨不掉的是他的英气,他的俊逸。除了他满脸络腮胡子写着的沧桑,除了他沉稳的目光渗透的成熟,十三依然还是侠王十三!
“十三!”我大叫着奔向十三的怀抱。
“丫头?怎么会是你?”十三喜出望外,激动地抱起我转圈。
在这没有丝毫儿女私情的拥抱中,我不由泪流满面,十三将我轻轻放下,叹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接我的人居然是你!”
“十三!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英俊少年!”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哈哈,”十三的笑声依旧那么爽朗,“丫头,你也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爱哭鼻子!”
小安子在旁边看了也一边傻笑一边流泪,“十三爷,落主子,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十三牵过马匹,飞身上马,豪迈地道:“丫头,让十三看看你骑术如何?”
我不甘示弱,亦一跃而上,策马率先疾驰。十三在身后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们的丫头!出发!”
丰台大营火光通明,防守严密,我们的马一到,就被守卫拦住了去路,十三闷喝一声:“让开!”
守卫看也不看即道:“丰台大营岂是你随便乱闯之地,请你让开!”
十三目露精光,“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忘恩负义的奴才!”
守卫这才定睛一看,惊道:“十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