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之前身子被皇甫傲接住,将她抱到旁边的床上,皇甫萧接下她的工作,轩辕莫握着慕容紫的手,将内力输入她体内。灵芝强忍住做呕的冲动,配合着慕容璃的工作,渐渐地她的手不听使唤,拿不稳中手的刀子。
刀子从她手中滑落,轩辕莫眼明手快接住,朝站在旁边强装镇定的皇甫傲使了个眼色,皇甫傲了然,接下他的工作,自然轩辕莫接了灵芝的工作。
轩辕莫和慕容璃没有眼神交流,也没有支字片语,配合的天衣无缝。那叫个默契啊!从轩辕莫进屋那时,慕容璃就知道他的存在,空气中有他的气味,不然她也不敢冒然动手。她的师哥来了,就等于万事足,只要有师哥在她什么也不怕,信心倍增。
一个生命的出生,居然是这般艰难,驰骋杀场的他,视人命如草屑,剑下亡魂无数。从不对敌人留有余地,他不知道剑下留情,他只知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此时皇甫傲心中没有仇恨,他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救慕容家的人,也没去管慕容璃和轩辕莫为什么会那么有默契。
一会儿,婴孩响亮的啼哭声打破宁静,慕容璃抱出一个小孩,灵芝赶紧接住,第二个小孩子,丢给了皇甫萧。
皇甫萧的心酸甜苦辣,他不是第一次做父亲,却是第一次感觉生命的可贵。可是这两个孩子……
外面的人听见婴孩的啼哭声,悬挂着心总算可以尘埃落地。
孩子平安出生,慕容璃和轩辕莫却不敢大意,快速将伤口缝好。慕容璃来不及松口气,拿起旁边放的碗,刀划向左手手腕,鲜红的血流进碗里。慕容璃划别的地方流出来的是什么血,她知道左手手腕处流出来的一定不是毒血。
“给她喝下去。”慕容璃换了一只碗,将装满血的碗递给轩辕莫。
轩辕莫不由得身心为之一震,接过碗什么也没说,只是心痛的看她一眼,他深知丫头的目的。皇甫傲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慕容璃和轩辕莫,也没说什么,扶起慕容紫的身子,方便轩辕莫给她喂血。
一碗二碗三碗,看着慕容璃越来越苍白的脸,轩辕莫了解她,皇甫傲却再也忍不住。
“够了。”皇甫傲放下慕容紫,抓着慕容璃划向手腕处的刀,低叱道。
皇甫傲扭曲着脸盯着慕容璃手腕处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现在知道她为什么满身是伤,多半都是她自己弄的。
“不够,不够,不够,姐失血太多,没血她会死的,除了我的血可以救她,没有人可以。”慕容璃整个人都快虚脱,脸上早没一丝血色,整个苍白的吓人。
“她会不会死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死的那个会是你。”皇甫傲怒吼,第一次他没对慕容璃自称“本王”。
“我不在乎。”慕容璃不知那来的力气,推开皇甫傲,又是重重的一刀划在手腕上,伤口很深却不见血,毒血都没流出来。皱了皱,准备下第二刀。
皇甫傲抓住刀,鲜红的血像泉水一样流进碗里。
“放开。”两人僵持着,只听见响亮的婴儿哭啼。
灵芝看到这一幕红了眼眶,感觉自己的心口猛地一窒,眼泪突然从眼角汹涌而出。皇甫萧脸色发白的抱着女儿,眉头忍不住的直跳,轩辕莫俊美的脸抽搐,闭上双眼深呼吸。
“你的血可以,我的血一样可以。”皇甫傲轻轻松开慕容璃握刀的手,这刀很锋利,她再使一点力,他的手掌肯定会被剥去一半。
慕容璃愣愣的望着他,想起他百毒不侵,血一定不一般。他对慕容家的人恨之入骨,为什么要献血救姐姐?据她所知,姐姐是他最大的障碍物。
“不早说。”慕容璃力竭,努力的抬起头,笑颜如花,声音虚弱无力。
皇甫傲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搂着她的腰,仿佛他一松手慕容璃就会倒下。皇甫傲放了四碗鲜血灌入慕容紫嘴里,身强体壮的他,别说四碗,四十碗估计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灵芝抹把泪,吸吸鼻子将手中抱着的孩子丢给皇甫萧,跑去握住慕容紫另一只手。“没事了,没事了,皇后娘娘的身体一向健康,现在情况也很好,真的很好,不需要血了,睦王妃您可完全放心了。”灵芝这句话不是对众人说,而是特意告诉慕容璃。
“灵芝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灵芝说没事就没事,慕容璃顿时松口气,望着昏迷不醒的慕容紫,脸上洋溢起灿烂纯净的笑容,闭上双眼睛,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倒在皇甫傲身上。
皇甫傲二话不多说,拿起多出来的一碗血,送到自己嘴边,喝下一大口却没咽入腹中,血腥令他皱眉,低头对准慕容璃苍白的小嘴。轩辕莫琥珀色的双眸冷得可以结冰,他很想推开皇甫傲把丫头抢到自己怀中,可是他不能,师出无名,皇甫傲是丫头的丈夫。他呢,算什么?闭上双眼,握紧拳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皇甫傲见轩辕莫落寞的背影,低头看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慕容璃,勾勒起嘴角。
深夜,慕容璃推开窗户,任月色静静流泻在肌肤上,月色柔和而透明,轻盈而飘逸。从小她就喜欢望着月亮,不是因李白那首“静夜思”,什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没那么无聊,她这次不是一般的离家,或是去国外出差什么的,她是灵魂到了另一个世界,不是望望月亮就可以了却她的思乡之情。
她喜欢望月是借月色沉淀心情,微风轻吹,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在她脸上,总是能给他人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
姐姐强忍住痛,抓着太后的手,求太后别伤害自己的情形,她还历历在目。盯着手腕处狰狞的伤口,她笑了,这一切都值得。
“你手上有伤,不应该站在窗户旁。”冷冰冰的声音打断慕容璃的思绪。
闻言,慕容璃一愣,没回头,这家伙在关心她吗?天要下红雨了。
“没事,从小我就接受“专业”的训练,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连一点痛都感觉不到。”不是因为麻木,而是因为值得,所以感觉不到痛。
皇甫傲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扫了一下四周。“那些丫环呢?”
“叫她们出去了,我用不着。”从小就没受过别人照顾,现在也不需要。“以后别叫她们来伺候我,不需要。另外,谢谢你的血,谢谢你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才让我姐可以平安脱险。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万死不辞。”
皇甫傲凛冽的目光盯着慕容璃的背影,扪心自问,为什么会用自己的血救慕容紫?他自己也不清楚,看着她不要命的救慕容紫他的心掀起浪潮。也许是因为感动,也许因为别的因素。
“我不是为你。”皇甫傲嘴硬道,是与否,他的心中也没个底。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转变,以前他在慕容璃面前都是以“本王”自称,现在他居然以“我”自称。
“我知道。”更不是为我姐,慕容璃耸耸肩。“为谁不重要,还是要谢谢你的血,献的很有价值。”也很关键,挣了她一个人情,欠钱易还,人情难还。
皇甫傲挑眉,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讽刺啊!“那天……”
“我不认为你是来道歉的,那不是你的作风,那天是我起的头,没有激情的热吻,那来床上的翻滚。如果可以请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况且,我们也没发生什么事,所以你该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慕容璃晶莹的目光里有着洞悉一切的智慧,转身看一眼尴尬的皇甫傲,走到摇椅子上坐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像王爷你这种大忙人,有什么话想要问的尽管问,慕容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是关于孩子的事,劳驾王爷请回,恕我不能回答。”她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前提取决于她自己想说或不愿说。
他们是什么也没发生,要不是突然被她身上狰狞的伤疤吓着,皇甫傲不认为自己那天会放过她,毕竟当时要她的心是势在必得。孩子没有了更好,他才不会关心这事,那个男人愿意做什么现成父亲,尤其是像他这么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传出去他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想知道你的一切。”皇甫傲也找个凳子坐下,很不客气的道,他想了解她,天烈想方设法也只能查出一点皮毛,却不能深入。
“那先要王爷告诉我,你知道了我多少事。”慕容璃不答反问,与其自己先说,不如让他先说。愿意帮他补足就补,不意愿就蒙混过关,她才不会傻呼呼将一切全盘吐出。
“从出生你受慕容家所有人的爱待,父母爱,哥哥姐姐疼,下人尊重,活得跟小公主似的无忧无虑。直到五岁那年被人掳走后就,查无音讯,到十二年后才被寻回,为了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所以慕容紫才请旨,让你下嫁给我。由于当时慕容光焕受了伤,他们为了救慕容光焕,放弃了你。所以你才恨慕容家的人,恨他们不去寻找你,恨他们让你被坏人掳走,让你在坏人手中受尽折磨。见到慕容光焕你想起当年的事,一时气及,无情的挥剑斩断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