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道司徒文硕的心思,便道:“明慧是有些蛮不讲理,不过,她的父亲是齐国大将军,手握重权。硕儿,你若想争得有力的地位,必要有他来扶持。孰轻孰重,你好自为之。”
司徒文硕怔了一怔,皇后却已不准备再给司徒文硕辩解的机会,转身离去。司徒文硕看着母后的背影,只得一咬牙,跟了过去。
待到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已不见踪迹,拐角的花丛中才隐出了一个身影,一袭黑色高贵衣衫,衬出冷峻年轻的面容。
司徒清寒一双冷冽的眼睛看着皇后和司徒文硕的身影渐渐消失,嘴角浮起一丝清冷的笑。他并不是有意去听他们的对话,只是碰巧遇到。却不料,还是知晓了皇后的野心。
他记得父皇曾经跟他说过,皇后本是魏国的公主,因为魏国当时深受战乱的毒害,曾一蹶不振,便送了当时年轻貌美的公主来和亲。谁想,魏王一直是个有野心的人,自从有了齐国的帮助后便日见鼎盛,竟然想要一统江山。
为了不养虎为患,齐国才决定与魏国以兵戎相见。几个回合下来,魏国已是节节败退,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一个司徒文硕,竟然将齐国的情报透漏给了魏国,致使苍山一战中,齐军大败而归,大伤元气。
而皇宫之中,皇后也不曾闲着,她一心要争夺帝位。当然了,她争夺帝位的最终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将齐国与魏国合并,好让魏王……也就是她的父亲,坐享天下。
如今,她要与大将军明正勇来联姻,更加证实了父亲的猜测是对的。皇后的确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绝对不甘于如今的平静。
想到这些的时候,司徒清寒的眼光更加的清冷。面前开始浮现出母亲被害时的画面,那时他不过才5岁,而他的妹妹司徒紫玉才3岁。
那一夜的月光冰冷而沉静。他捂着妹妹的嘴,躲在母后寝宫的一个衣柜里,紧张的看着屋中那个穿着一身凤服,气焰嚣张的女人。此时的她正指使着一众奴才,往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嘴里灌着药。
粉色衣衫的女子拼命的摇着头,想要将灌入嘴中的药都吐出来。可那些奴才却按的她更紧,不顾她的求饶,强行将那一碗药给她灌了下去。
“皇后。”粉色衣衫的女子趴在地上,似乎已是气若游丝,却还是强撑起一口气,道:“你趁皇上出宫之际,就杀我灭口,不怕、皇上追究么?”
皇后轻轻一笑,优雅的甩一下大红的凤服,道:“皇上追究又如何呢?他知道是谁干的么?哼,本宫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才杀你,倒便宜了你。”
“皇后,你我无冤无仇,你、何苦,苦苦相逼呢?”粉衣女子绝美的脸上痛苦抽搐了一下,应该是药物在她体内产生了反应。
“你受尽皇上宠爱就是仇。”皇后狠狠的瞪着她,道:“不过你放心,你不会孤独的。本宫很快,就会让你跟你的儿子女儿团聚。”
“不。”粉衣女子凄厉的喊了起来,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后,道:“不要、不要伤害他们。皇后,你、不要伤害他们。”
皇后的嘴角依旧荡漾着绝美的微笑,丝毫不会因为女子的苦苦哀求而动心。她就是要看着她死,即便死也要死不瞑目。
粉色女子的生命终于周到了尽头,她挥舞着手,徒劳的在空中一抓,便缓缓的垂了下去。
后来,还是叶太医冒着危险,趁着皇后左右搜寻他们两个的时候,将年幼的他们抱回了自己的家,才让他们兄妹两个得以活了下来。
直到父皇回宫,在父皇的周旋下,他才逃过了那一劫,才得以名正言顺的继续做他们的王爷和公主。可是对皇后的仇恨,却从不曾减弱一丝一毫。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父皇在叶太医家里看到他时的情景,齐王一把便将他与妹妹抱在了怀中,泪水,也一滴一滴的滴在他幼小的手上。
他看着父皇伤心的样子,竟然安慰道:“父皇,你不用伤心,儿臣,定会为母妃报仇!”
一个五岁的孩子,却已懂得仇恨。仿若在那一瞬间,他已经长大。他不禁要报仇,还要照顾年幼的妹妹。这是他五岁时,为自己定制的目标。
齐王点了点头,道:“好,寒儿,你是要为母妃报仇。不过,不是凭一股正气。你要登上帝位,做了皇帝,你的仇恨便可以报了。”
“好。”他坚定的说:“我要做皇上,我要为母妃报仇。”
做皇上,报仇!这是激励了他13年的两个信念。他对做皇帝并无多大的兴趣,可是,他愿意为了报仇而争上一争。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司徒清寒回头,正好对上了叶芷兰一双漆黑而清淡的眸子。
“瑞清王。”叶芷兰对着司徒清寒福了福身,眼睛却轻轻的垂了下去。似乎心里有很重的心事一般,默然而忧伤。
“你这是要走么?”司徒清寒轻声的问,语气中多了一丝温情。
他与叶芷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自然会亲近一些。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别的东西。这在叶芷兰送他那块玉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叶芷兰摇了摇头,轻声道:“爹爹正在给公主号脉,我因嫌哪里沉闷,便出来透透气。不想,竟然遇到了瑞清王。”
司徒清寒露出难得的微笑,道:“芷兰,你不要再瑞清王瑞清王的叫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一声清寒哥哥吧。”
叶芷兰在听到司徒清寒这句话的时候,抬起了头看了看他,稍许才道:“这里毕竟是皇宫,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循的。总不能因为彼此是旧时,而坏了原有的规矩。”
司徒清寒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你的确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若是若溪也能懂得这一些便好了,也不至于会让这么多人替她担心。”
叶芷兰听到若溪的名字时竟然楞了一楞,心里泛起莫名的醋意。不明白为何,他又要将话题扯到若溪鄂身上,便浅浅的道:“人各有命,若溪的性格自有若溪的福气。瑞清王,不必太过担心。”
聪明如司徒清寒,立刻听出叶芷兰的醋意,便道:“是啊,你说的对,人各有命。”
轻轻的握了握拳头,手不经意间便碰到了那块玉佩,他心里一惊,伸手解了下来,道:“对了,你上次送我的玉佩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