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并不似若溪想象中的那么美。
因为战争,家被毁,人亦亡,很多人都流离失所,饱受饥饿的折磨。逃荒逃难的人成群结队,有时原本相互依托的两个人竟然会为了一口吃食而大打出手。
大人哭,孩子叫。饿死的人,累死的人,就那么被弃之荒野,任野狗野狼吞噬。而经过的那些人,竟然毫无惧意,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若溪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是那么的不解和惊涑。她躲在司徒清寒的背后,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连眼睛都不敢睁一下。
司徒清寒知道她的害怕,便道:“这里离战场最近,所以,百姓受苦最多。等过了这里,就到了赵国的邯郸,那里便会好一些了。”
“我们为何要去赵国?”若溪似乎很是不解,问道:“我们不是去齐国么?去赵国不是背道而驰么?”
“我们不能直接去齐国。”司徒清寒解释道:“他要杀我,绝对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善罢甘休。我们现在孤身去齐国,就等于是送死。”
“那跟我们去赵国有什么关系呢?”若溪还是不明白。
“赵国与齐国虽相交不多,但一直和平共处。而且,我与赵国的林丞相也认得,希望他能够帮我们回国。”司徒清寒淡淡的说着,抬头望了一眼灰暗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
原本,自己也是天之骄子,纵横沙场多年,从不知失败为何物?如今,兵败与此,剩下孤身一人,连回家,都要求人相助,何其悲哀。
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原本自己给予厚望的丞相府,竟然将他拒之门外。相府的管家很是淡漠的告诉他:“我家相爷公事繁忙,哪里有空去见你一个落难的公子哥?快闪一边去,别脏了我家相爷的门槛。”
司徒清寒一双浓眉下的眼睛,几欲要喷出火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齐国的瑞清王,齐王最宠爱的儿子,竟然落到如此田地?
若溪却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不感到任何意外,天真的道:“我们为何要求他?你是齐国的王爷,我们不能直接去找赵国的皇帝么?”
司徒清寒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连一个相府的管家都狗眼看人低,你还想着去见赵国的皇帝?做梦!”
若溪便沉默了,因为,她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司徒清寒冷冷的看着相府庄严的大门,冷冷的道:“就让你再猖狂一时,我司徒清寒发誓,总有一日,要将这里连根拔起。”
愤怒的样子,牵动了肩上还未痊愈的伤口,他不禁皱了皱眉,低低的发出一声呻吟。左手慌忙的握住了伤口处,破旧的衣服上,竟然已渗出了点点血迹。
若溪赶紧的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玉质的瓷瓶,道:“你肩上的伤还没有好呢,这几日奔波,也没有上药。我们快找个地方,我先把药给你换了。”
司徒清寒看一眼若溪紧张的样子,一身破旧的素衣素服,却还是没有掩饰住她原有的美丽,一双如秋水般的大眼睛,透出诱人的光芒。
“你发什么呆呀?”若溪上前拉了他的手,道:“快一点吧,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弄不好,你这个胳膊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