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显然不会武功,又长的瘦骨嶙峋的,没几下就被那些人打趴下了,他身上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却还是挣扎着要爬起来。他眼中的焦急是那么明显。
那头领摸样的人,不耐烦的一脚把他踢远,轻蔑的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败家子樊毅臣呀!你没死在哪个旮旯里?滚一边去,少挡爷的路!”
徐明锦用眼神询问许嬷嬷,那人姓樊,跟她母亲一个姓,真是她舅舅?许嬷嬷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愤恨的对徐明锦道:“要不是这个人把家樊家败光了,夫人如今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外室!”许嬷嬷又恨又痛的道:“小姐,你不要管他!就让他被那些人打死好了!”
徐明锦却命令许嬷嬷拿着印章赶快出去,她道:“嬷嬷,他总归是我舅舅。”许嬷嬷脸色不好看,但她看徐明锦神色坚定不移,只得叹息一声,掀开帘子出去了。
许嬷嬷将那块印章一亮出来,那些嬉笑怒骂的人立刻噤声了。
许久,领头那人神色阴沉的下令道:“撤!”十来个人如一阵风似的快速消失了。
徐明锦不顾许嬷嬷的阻止,掀开帘子跳下车来,来到被揍的躺在那里不能动弹的樊毅臣面前。
“舅舅?”徐明锦唤道。
樊毅臣却不看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绕过她,一瘸一拐的走了。
徐明锦没有追他,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眼光目视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有些了解这人的脾气了。他虽已经落魄至此,却不愿别人同情他。这人的自尊心很高。徐明锦想着,这人落魄至此,也没有寻求母亲的帮助,不想连累她们。如今又冒死相救,这人看来还算可取。徐明锦心里有了计较。
回到马车上,徐明锦感激的对那人道:“多谢你的解围。我救你一命,如今,你帮了我。咱们就算两不相欠了。”说着,拿出那人的玉佩递给他。
那人却并不伸手去接。只淡淡道:“你救我的不是一命,是两命。昨夜我的烧是你退的,不然伤口感染之下,我也活不到现在。所以,我还欠你一命。”他将玉佩推回道:“你留着罢,说不定会用到它。”
徐明锦只得将玉佩又收起来。
那人目光恬静的看着她收好玉佩,这才道:“现在应该没有为难你的人了,我走了,保重。”
徐明锦目送他离去。
马车又开始得得的朝着柳城驶去。
回到家已过正午。徐明锦吩咐春杏,叫她拿些伤药,叫张栓子给樊毅臣送去。
徐明锦一回来就看到樊夫人正拉着明轩在院子里接她,她惊喜万分的扑到樊夫人怀里道:“娘,你的病好了?”樊夫人摸摸她的脸,柔声道:“这孩子,娘哪里有病呀!”徐明锦看着语笑晏晏的樊夫人,没有想到她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姐姐!”明轩在一旁拉着她的手,道:“姐姐,白云庵好玩吗?”徐明锦想起白云庵惊心动魄的一夜,那真是一言难尽呀,遂对正期待的看着她的明轩道:“一点都不好玩,全是尼姑,敲的木鱼吵死人了!那里的香熏的我头都疼了!”
明轩闻言,失望的瞪大眼睛。他正想安慰徐明锦几句,就听樊夫人淡淡道:“快别缠着你姐姐问东问西了,她这会子还没用膳呢,好了,快进去吧!”
樊夫人左手牵着徐明锦,右手牵着徐明轩,一起回到樊夫人所住的梨花苑。
“娘,您的病,大夫可说全好了?”徐明锦担忧的问,她还是不放心。
“锦儿,你就别担心了!”樊夫人笑的开怀:“看过大夫了,已经全好了。”听闻此言,徐明锦不再问了。虽然她心里仍有疑问;樊夫人这病来的突然,好的也突然。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徐明锦总觉得这并不是好事。看着这样的樊夫人,徐明锦却不得不隐下心底的怀疑,作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与樊夫人讲述白云庵一行。
因她回来时已经嘱咐过许嬷嬷等人,因此,几人都避开那夜不谈,只拣些无关紧要的事说笑一番。一时,饭好了,几人起身去客厅用餐。不再谈论白云庵一事。
饭间,几人谈笑风声,其乐融融。饭毕,徐明锦想起回来时遇到的樊毅臣一事,于是就对樊夫人讲了此事。
樊夫人的神情很复杂,徐明锦看者她的表情变幻不定,一会子咬牙切齿,一会子伤心莫名,最后还流露出一丝感动。徐明锦明了她最后面上的感动,一定是对樊一晨舍身相救自己未遂的事有感而发。徐明锦瞧着她的神色,试探的道:“娘,舅舅好可怜。他被那些人打的伤势很重。”
樊夫人变幻不定的神色终于变成了不忍。
徐明锦期待的看着樊夫人。
樊夫人过了好久,才对许嬷嬷道:“你去帐房领一百两银子派人给他送去吧!”
徐明锦心道:当时自己下车本就是准备给他银子的,奈何他根本不收,不知道母亲派人送去的银子他会不会收?他的尊严不会让他收的。徐明锦已经预料到结果,她知道母亲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毕竟,母亲心里最重要的一直是她跟明轩。可是,她心里为这个人感到惋惜。她想尽她的能力为他多做一点。她的这个想法母亲一定不会同意的。徐明锦心道:看来自己想要帮他只能私下里进行了。唉,自己也学会阳奉阴违了。徐明锦耻笑了一下自己。阻止了正领命而去的许嬷嬷道:“等一下!”樊夫人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徐明锦道:“母亲有所不知。”她将自己追下车想给他银子,他却根本不等自己讲话转身就走的事情徐徐讲了一遍。然后道:“娘,他不会收下的。”樊夫人闻言,道:“他不是受伤了吗?那给他送些上好的伤药吧!”徐明锦道:“已经送过去了。”樊夫人闻言,面色这才好了一些,不知道想到什么,叹息一声,道:“罢了!”徐明锦一瞬间就觉得樊夫人的身子跟受到打击似的,抚着额头,站在那里有些摇摇欲坠。“徐明锦有些担忧的道:”娘,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