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咱们走”。
“哪也别想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月华大喝一声,“之前只是猜测,现在是有真凭实据,上一次果真是花满楼将人绑了去,还好心好意的送月航回来,真没有想到花满楼的人这么不要脸”。该死,他要是晚来一步,阿航又要被花满楼的人绑走了。
“大哥”。月航心中叹息,大哥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眼下,事情可要变得麻烦了,月华一出声,外头正巡过的守卫立刻进了院里来,灯火通明,是什么也藏不住了。
一番激战,对方人多势众,铁凤被逮,花小红还是铁凤发了狠才让她逃出去的,一切都变得不如意。
明明是想要办件好事,却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花赏月赶到的时候,花小红是连头都抬不起来,铁凤没事,但是,月家的人已经发话了,非但花满楼的楼主亲自登门道歉,才肯放了铁凤。
扼腕啊,扼腕——
月家庄,花厅,花满楼的楼主和两位副楼主都在场,气氛有些僵,铁凤仍被关着,月庄主与夫人,月华,月航都在花厅之内。
花赏月派人送了礼来,言明这是陪礼。
“还请庄主能高抬贵手放了铁凤”。赏月小脸一片冰冷,没有半丝情绪,她的内心正激荡不已,头顶都快要开始直冒火花。
为什么偏不尊了她的意。
这不是为了她好。
她花赏月受不起这个好。
“花楼主倒是爽快的很”。月华不屑的冷哼一声,嘲讽之意尽现,若是之前,他对花满楼只是没有好感,那么,眼下就是非常的厌恶。
在他眼里,这一群女人简直就是瞎胡闹。
还敢成立花满楼,她们能活到现在就是奇迹。
“她们只是一意误会,才上了月家庄,替贵庄添了麻烦,月大少大人大量,也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否则,岂不让人小瞧了他。
“花楼主这是什么意思?”月华脸色更沉了。“错在你们,现在倒是想要在咱们身上讨好处了”。
“不敢”。唇儿,微抿,“这些陪罪的礼,还请月家庄暂且收下,铁凤请让我带回去严加管教,往后花满楼定然不会上月家庄来给贵庄惹麻烦”。
“你敢保证?”月华眯了眼。
“当然”。赏月点头,“赏月是花满楼的楼主,这件事若是事先知情,也绝不会允许发生”。
“说得好听”。月华不信,“你敢说,之前月航不是被你们绑到花满楼去藏了两年,这两年月家庄有多着急你们可知?只为了你们的任性,让月航的家人日夜担忧,我爹娘年事已高,若真出了什么事,花满楼担得起这个责吗?”
担不起——
她是真的担不起。
但是,就算她知道担不起这个重责,该怎么做她还是会去做的。
“若有事,那也是赏月一手造成,月家庄若想要泄恨,那么,赏月愿意留在月家庄,请贵庄先放了铁凤”。
“留你何用”,让她更靠近月航,哼,门儿都没有,现在月华算是清楚的知道,跟花满楼的女人扯上关系,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不仅如此,还会招来祸端。
月庄主与夫人听完直叹息,对方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他们若是真的出声出手,岂不是坐实了以大欺小的名。
只是,花赏月年纪虽小,做出来的事情,倒是让人不得不发火啊。
“航儿,你怎么说?”月庄主询问月航的意见,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苦主。
“爹,娘,让她们回去吧”。月航深看了赏月一眼,淡淡的道,“她们并未做出伤害航儿的事,这事就这么算了”。
“阿航”。他没有意见,月华可有意见。
“大哥,就这么办”。
带回铁凤,一路返回花满楼,赏月未开口说过只字半语,她的沉默让人打心底里发寒,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小红,花紫衫一个劲儿的认错。
只是,赏月仍是不开这个口。
直到回到花满楼,她才张了嘴,“你们是想气死我吗?”啪的一声,屋里的桌子四分五裂,“一个个在想什么?”。
“赏——赏月——”。老虎开始发威了。
总算开口了,只要她把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就没事了,她们就怕她憋在心里难受。
“你们以为我花赏月是什么人,有了男人就忘了姐妹吗?估且不提赏月与月航根本就不是两情相悦,就算我们真的是两情相悦,也不值得你们为我做这样的事情,若有下一次,咱们的姐妹情份直接断”。她放下狠话。
白净清丽的小脸染上寒霜,“一次比一次的欠缺考虑,若然花满楼的人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咱们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早就被人灭了门。
花家姐妹也无需再活在这个世上。
无颜面对世人。
“赏月——”。这话,好严重,让她承担不起啊。
“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花小红举手发誓,“月航也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能耐的,哼,没了他,这世上的人还不用活了”。
没错,花赏月点头。
心底,却似有若无的叹息着。
自从这一件事之后,赏月与月航整整大半年没有见过一面,如今,正是月航要迎娶何家姑娘的大好日子。
赏月接了任务,眼下花满楼不必再为了胡口,有杀人的生意直接接下,若不是花满楼觉得可以接的,便不会接。
花满楼开始打理生意,分布各地,由花家姑娘们来打理。
时过半年,成效倒也不错,看起来是可以长期经营的。
毕竟,杀人的饭,是沾着血的。
吃进肚里,怕难消化。
这一次要擒的是江湖无人见过的花面大盗,是个采花大贼,机灵的很,轻功极佳,是哪儿都能跑。
落叶镇,一袭轻巧身影连夜飞舞,跃过房顶,轻巧的向前。
赏月籍黑追踪,半个时辰前她已经确定花面大盗就在落叶镇,明天才在隔壁城里犯了案,侵犯了一个马上要出嫁的姑娘。
毁了姑娘的一生。
“可恨的花面大盗”。咬了咬牙,她握紧了小手,不抓着他,没让他人头落地,她就不是花赏月。
赏月到了镇上的最好楼,屋顶往下看,四周点着灯火的怕是没有几家,最近附近风声紧,怕出事的都早早的把门窗都关得牢牢的,不让人有半点机会偷偷入内。
唯有她此刻脚下的客栈还开门点灯做生意的。
客栈有两层,不大,一楼是提供客人伙食,二楼是供住宿的,总共才有三个独间,一个大通铺。
只有一个独间有人住,通铺里倒是住了四五个人,小店的生意不怎么样,这落叶小镇原就不是必经之道,会拐到这儿来的人少之又少。
也正因为如此,花面大盗才选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他,就住在独间里。
他的脸上戴着皮制面具,看起来已经四五十岁,那张脸平凡普通的让人看了一眼就能忘掉,五短粗壮的身材,更容易隐于人群之中,正是这样不起眼的人,偏偏一犯再犯的毁了多名姑娘的幸福。
赏月从屋顶上偷偷观望,若只有花面大盗一人,什么都好解决,最好是没有人质。
“嘻嘻,真是个美姑娘——”。恶心的笑,从屋子里传到房顶上,赏月皱了皱眉,好恶心的人。
屋子里有人,被他绑来的姑娘——,赏月将小脸贴近些才看清床上有明身穿大红嫁衣的姑娘,正不醒人世的躺在床上。
可恨——
这花面大盗又去抢姑娘了,还抢的是新娘子。
轻巧转身,落下房顶,直接进了客栈,从窗户,落地,进了房。
房中的灯光并不太明亮,不过,已足够看清房内的一景一物,花面大盗正在脱掉自己的衣服,相信再过不久,床上的人儿,也脱不了这个命运。
“阁下好兴致啊”。直了身,赏月也不藏了,“莫非今儿个是阁下的洞房花烛夜?床上还有个新娘子呢”。好惊奇的语气啊。
花面大盗一震,立刻转身,盯着不知打哪儿冒也来的人,“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跟你一样啊”。赏月耸了耸肩,靠前一些看看看新娘子的长相,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熟悉的面容虽上了妆,穿了一身红,不正是何家的姑娘嘛,今儿个可是月航和她的大婚之日,怎地,她又被人给抢了去。
唉——
说月家庄没用吧,抓铁凤和小红时,倒是机灵的很。
说它有用吧,这未来的新娘子就被人家绑走两次。
“啧啧,你倒是绑了不得了的人啊”。
“就你一个人?”细小的眼睛在转,花面大盗仍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却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大打出手。
“否则,你以为需要几个人来?”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那就好”。花面大盗似是放下了心,“没想到本大爷艳福不浅,今晚有两个大美人相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