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到了张玉斋家,文武大臣们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就好奇了,不过是一场比试竟然招来这么多人。
我和楚桓下了车,受了他们的膜拜以后,便在前呼后拥之下进了园子。这园子修得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我看着看着便没了兴致。
张玉斋领着她妹妹张玉婷来了,我这一看,粉雕玉琢的人儿一般,水灵灵挺招人喜欢的,便将随身戴的一块玉佩赏了她,算是见面礼。那小丫头倒也不可客,拿过去往身上一塞,瞪着眼说:“谢娘娘赏。”我这才发现,别看这小丫头外表文文弱弱,其实是动作粗鲁,毫气干云,整个儿一个女版鲁智深。
张玉斋笑着说:“本来徽臣求着皇上,想让娘娘来现场给在下这园子题些牌匾,书写对子的,结果舍妹丈着自己吃了几斤咸盐,非来跟娘娘讨教,还请娘娘恕罪。”
我笑着说:“张大人多虑了,这互相切搓一下也是好的。俗话说跟臭棋娄子下棋,越下越臭,功课学问也是一样的,没有一个比自己强的人相比较,就总以为自己是最好的,忘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令妹天姿聪颖,定是难得的才情在身,本宫也正好想讨教讨教呢。”
话音刚落,张玉斋已经叫人摆了两上台子上来,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张玉斋指着前面的池塘边的一棵柳树道:“娘娘,不如就先以柳树为题赋诗一首吧。”
我笑着点点头,拿起了毛笔一气呵成。我的字很烂是没错,不过已经是有名的煤体了,所以我便堂而皇之地卖弄起来。大臣们看我的字不住地点头道:“果然笔法特殊,时而苍劲,时而隽秀,好字,好字。”
我写完了回头看看张玉婷的,虽然我不懂书法,但仅看一眼就知道她是个练家子,那字儿写得跟印的似的。
张玉斋拿起她妹妹的作品,开口念道:“绿柳垂丝春意浓,清烟飘缈碧波中。早莺枝头鸣声脆,焉知不是笑春风。”
我听了不禁额头冒汗,心想着要丢人了。
张玉斋拿起我的来,念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张玉斋平静地说:“这一局娘娘胜。”
张玉婷有些不服气,张玉斋指着她的诗道:“为兄说以柳为题,你的意境倒是好,可是多了些风景。而娘娘的诗,字字句句都没离开过柳树,所以你这是文不对题。”
张玉婷的嘴撅了老高,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我。我冲她笑了笑,这一局赢得好险啊,呼出一口闷气起来,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而楚桓满是信心地看着我,我心里更是有了压力。
张玉斋命人搬着桌台,跟在我的队伍后面。我们又一路赏景,一路向深处走去。
我们走到一处亭子前,停下了脚步。张玉斋指着亭子说:“娘娘,微臣这儿还差块匾额,请娘娘赐名。”
我脑筋一转,想起小燕子当着令妃的面,把匾额上的字念成了“把草问”的一幕,不禁喜上眉稍,奋笔疾书:挹翠阁,而张玉婷写的是流云轩三个字。张玉斋看了半天难以取舍,还是别人给出了个主意说挹翠阁放这里,流云轩放其它的亭子上,张玉斋这才笑呵呵地点点头。
最后,张玉斋非让我给这园子起名,我想了半天才说了畅春园三个字,因为我最喜欢的康熙皇帝就喜欢住畅春园,所以被我给挪在此用了。
文斗过后,我小胜一筹,那张玉婷不服非要武斗。武斗就是比骑马和射箭,我一听吓坏了,我根本就不会骑马,上去以后,策马飞奔,恐怕这屁股都得墩成四半儿。还有那硬硬的弓箭,我拉都拉不开,更别提射了,所以这一局我自动放弃。
最后一斗是比调皮捣蛋,谁弄得大家苦不堪言谁就算赢。我捂着肚子说:“张大人,您这儿有没有小米粥什么的,本宫肚子有些饿,先垫巴点儿,顺便再来一碟小咸菜就更好了。”
张玉斋笑着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我进屋去吃饭,让他们一大群人在门外等我。我将小米粥搅拌了一下,然后把咸菜弄碎放在碗里拌匀,然后趁小丫环不注意倒在桌子上,再装了一声呕吐的声音。
“娘娘,您没事儿吧?”小丫头吓得赶紧叫人。门外的人破门而入,楚桓更是拼了命地冲了进来。张玉斋吓得面色如灰,惊道:“娘娘,您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道:“张大人,不好意思,把您的桌子弄脏了,本宫这就收拾。”
张玉斋吓得赶紧说:“怎么能让娘娘收拾?玉儿,快动手,把这儿清理干净。”
“是,大人。”玉儿拿着布子要过来擦,我一下子护住桌子道:“本宫就喜欢吃人吐出来的东西了。”说着,我拿起瓢羹,将桌上的小米粥一舀,塞进嘴里。
“娘娘?”张玉斋满头大汗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隐忍了很久,于是又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这回,包括楚桓在内,满屋子的人都跑到院子里集体呕吐去了。听着院里子交响乐,我不禁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我在院子里捏着鼻子笑道:“刚刚本宫只是把粥给洒在了桌子上,结果各位就吐成了这样,估计半年内你们都不想喝粥了。”
张玉婷苦着脸,不得不服输地说:“娘娘,小女只是准备了些墨盆儿什么的,想放在门顶子上砸人,没想到您想了这么个绝的招,够阴损。平时,小女就算得上是个捣蛋鬼了,今儿跟您这一比,才发现您才是天下第一捣蛋鬼,小女这下子认输了。”
我摇了摇头道:“只是可惜了这园子,被本宫这么一闹,糟蹋了。”
张玉斋对着楚桓一拱手道:“皇上,微臣认输,甘愿将那店铺转让给皇上。”
“什么店铺?什么转让?”我看着楚桓和张玉斋好奇地问。
楚桓得意地说:“凤轩社隔壁那间寿材铺是张爱卿开的,朕另给他找了个又大又好地儿,想让他搬过去。朕是想着你把那间寿材铺打通了弄一弄,正好可以扩大店面。可张爱卿非得跟朕提了条件,要你赢了他妹子才行,这不朕就把你给请了来,跟他比比。”
我看着张玉斋,笑着说:“张大人,您可千万不要怪皇上啊,其实皇上也是为了您好。您想您那是寿材店,是发死人财的,应该开在阳气重的地方,免得引些牛鬼蛇神、不干净的东西来。”
张玉斋和大臣们听了我的歪理斜说,明知我是帮着楚桓,只得一脸苦笑的应承着。
坐在车上,我略带怒色地看着楚桓,心想着他咋就变得这么流氓了呢?不过念在他是为了我的店铺才这么做的,这次就不和他闹了,若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再理他。
楚桓像是知道自己有错似的,底气不足地问:“你看着朕干什么?”
我刮着脸说:“跟大臣抢东西不说,人家不给还把自己的女人抬出来,你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本事啊。”
楚桓梗着脖了瞪着眼说:“朕不是给他找了间更大的、位置更好的铺子了吗,朕是跟他换,又不是白要了他的。他提条件说让你帮他的园子提字,还让你跟他妹子比试,朕都让他满意了,他占尽了朕的便宜,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再说朕还不是为了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可是你堂堂一个皇帝,怎么能……唉。”我悲哀地叹了口气道:“这以后更得有人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孽了。”
楚桓皱着眉头道:“有人说你是祸国殃民的妖孽?朕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