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成了水性杨花的贱人?我宁可让人打也不能无缘无故地背上这水性杨花的罪名。
“你竟然这么骂我?”我指着他的鼻子,眼中喷火怒道:“姑奶奶我从来没被人冤枉过。”
“朕冤枉了你?”楚桓用力地捏着我的肩,仿佛要将它揉碎一般:“你敢说你不是去了聚离宫?你敢说老三没亲你抱你?”
我脑中嗡的一声,我带可儿郡主去看默王,分明是为了是让她认清事实,结果她竟然在楚桓面前告我一状,说我和默王藕断丝连。这个女人给楚桓下药,出尔反尔不说,还反咬了我一口。
“我是带着可儿郡主去了,可那是有原因的。”我生怕他不听我解释,忙道:“当初是太后娘娘毒死你的母妃的,现在他又想利用王福光来夺你的皇位,好让默王登基做皇帝。本来可儿郡主也是她们利用的棋子,我为了说服她才带她去见默王的,你怎么可以听她一面之词来诬蔑我?”
啪,一记耳光摔在我的脸上,顿时就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捂着脸,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他居然动手打了我。
“你以为朕会信你的花言巧语?你恨母后扶可儿当皇后,又看着朕识破了你与默王的事,所以来个一箭双雕,既诬蔑了母后,又可以转移朕的视线,是不是?”
心,彻底地沉入了谷底,原来我一直都是悬在危崖边儿上的孤草,任意的一场小风小雨就能让我彻底地毁灭。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怎么可以仅凭可儿郡主的一番话,问也不问,查也不查就来向我发难?
心都碎了,全是残片,再也容不下拼命咽进心里的晶莹,眼泪便一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伤心,难过,怨恨,脑中尽是可儿郡主那得意的笑脸。
忽然我想通了,那个可儿就是要看到我和楚桓决裂,才会这么做的。虽然我觉得很委屈,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假如我是楚桓的话,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我终于能够体会他的心情了。眼前的人,我心爱的男人,我知道你是因为太在乎我,所以才会这么激动,因为我说你一直尊敬与爱戴的母后是害你生母的凶手,你一时接受不了才会打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我不知道可儿郡主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这么恨,你告诉我,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能明白呢?
眼前越来越暗,是因为泪流的太多了吗?我用手背揉了揉,竟然还是擦不亮眼前的一切,楚桓,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了好吗……
“凤儿,你醒醒,你看看朕。”
是楚桓在叫我,他的声音好温柔啊,我不是在作梦吧?
“凤儿,朕知道错了,朕要你睁开眼,听朕跟你道歉。”
呵呵,如果这是梦,那我就不要醒好了,就这么听楚桓说话,感觉也蛮好的。
“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手上一阵温暖,料想着是他在抓我的手。
“回皇上,各位太医都被宫里的其他娘娘们请去看病了,只有廖太医告假在家,奴婢自作主张,让他们去廖太医的家里请了。”水儿吸着鼻子小声道:“皇上,昨天娘娘在院子里一直站到二更天,就盼着您回来呢,奴婢怎么叫她进来她都不肯听,连饭都没吃,现在昏倒了,莫不是着了凉吧?”
“什么?站到二更天?”
“是,娘娘就在那树下一直站着,一直站着,动都没动过。”
我的手上忽然感觉一阵酥麻刺痒,知道那是被他一脸青须扎的,早上来的时候他没刮胡子,现在一定很狼狈。
“凤儿,你怎么那么傻?你把朕推进可儿的房间,她又给朕施了药,朕才……”
“不对,怪朕笨才对,老是中她的奸计。凤儿,你知道她跟朕说你带她去见老三,老三见了你又亲又抱的时候,朕的心里有多难受吗?朕承认朕是真吃醋了,朕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像对你这般紧张过。可儿告诉朕,老三要带你走,要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要跟你白头到老,你知道朕的心就像有人在拿刀子狠狠地剜一样。朕是皇帝,肩负着国家的责任,朕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像老三说的那样抛开一切,满足你过平凡生活的愿望,所以朕当时就觉得朕在你的心里,一定比不上他了。朕失落,朕嫉妒,朕甚至想现在冲进聚离宫里杀了他。”
嗯……喉咙有些发紧,我忍不住咳了一声。
“凤儿,你醒着对不对?你能听到朕说的话对不对?”
我能从言语中听出他的急切,听出他的懊悔,听出他的无可奈何。这一刻,无心中再也没有怨恨,哪怕是一丝一毫。
“凤儿,你知道母后对于我的意义有多么重要吗?”
我的手终于离开了他的下巴,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
“从小朕就没有母亲,只是知道朕的母妃已经死了,所以由母后一手带大。母后对我很好,即使她有了自己的两孩子,她也从未改变过。我和老二、老三站在一起,唯一的苹果总会是朕的,就算是二个苹果也是朕独占一个,他们俩分一个。你知道你的一句母后是杀我母妃的凶手,这对朕来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朕一直活在欺骗当中,意味着朕多年来对母后的尊敬与爱戴,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意味着朕竟然不顾母妃的含冤而去,认贼作母,实为不忠不孝之徒。”
“所以我不怪你打我,只是恨你不相信我。”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无助的双眸,眸子里竟然满是亮闪闪的一团星辉。
楚桓的满脸激动,拉着我的手往他的脸上狠狠抽去:“凤儿,你打朕吧,是朕对不起你。”
“皇上,是臣妾对不起你才是。臣妾不该自作主张地带可儿郡主去看默王,不该答应可儿郡主骗您去她那儿。”我也诚心地跟他忏悔道:“臣妾再也不会这样了。”
楚桓点点头,深情款款地说:“朕以后也不会光听片面之词,而不加以深入细致的调查。只是朕一听到关于你的事,朕就昏了头脑,应付不来了。当可儿跟朕说你和老三的事的时候,朕就感觉特别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笑道:“您就直接说感觉自己戴了绿帽子不就得了,还拐弯抹角地不嫌麻烦。”
楚桓见我笑了,也漾起一脸的春风。
我一脸担心地说:“皇上,凤儿说的太后的事,您千万不要当成是凤儿一时的胡言乱语,绝不可掉以轻心。臣妾建议您还是查查看吧,没有便是好的,若是真的,可对您不利呀。”
楚桓望着我,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廖敬廷背着药箱,急勿勿地来了,一进门儿见我和楚桓正谈笑风生,不禁气得把脸挤了八道弯儿:“娘娘,您该不是这个月来了几次月信,把皇上吓坏了,才从家里把微臣拘来的吧?”
楚桓忍不住笑道:“敬廷来得正好,快来给凤儿看看,昨儿受了凉,刚刚还昏了过去。”
廖敬廷这才知道我们不是和他开玩笑,他赶紧上前来给我诊脉。
我伸着胳膊,任他将手搭在脉门上,看着他的一会蹙眉,一会儿放松,一会神色怡然,一会儿又一脸凝重的样子,心里不免担心起来,我该不是得了绝症吧?不要啊,我不要英年早逝啊。
楚桓似乎也观察到了廖敬廷的表情,一脸关切地小声问:“怎么样?”
廖敬廷歪着脑袋,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喃喃道:“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该不会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
就听廖敬廷冲着楚桓笑着说:“皇上,微臣就纳了闷儿了,这么一个混横的丫头,怎么就怀上了双胞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