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要干什么?想在相同的地点,玩皇后当初玩剩下的那套把戏吗?我只知道她要是掉了下去,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于是我来不及多想,随着她一起跃进湖里。
湖水冰冷刺骨,我不禁在水里直打哆嗦,不会游泳的我和可儿郡主在湖面上拼命地挣扎着。可儿郡主更是一脸的愤怒,大嚷道:“你……你下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郡主下来干什么,就跟来了。”我一边拼命划水,一边回答,那可儿郡主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脸色发青。
我全身愈发僵硬起来,连划水的保命动作也越来越不连贯,身子渐渐地开始下沉。那可儿郡主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刚出宫回来,一身便服,她则不然,长长的衣裙不说,头上还戴着重重的头饰,下沉的速度比我还快,想必她这会儿正后悔呢。
湖边儿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像下饺子似的跳了下来,托着我和可儿郡主上岸。浑身湿湿溚溚的,再被冷风这么一吹,更是冷得感觉快要死掉一般。
“快,回悦聆殿。”我大声喊着,意识越来越加模糊,我只感觉自己被人抬着,周围尽是一张张关切的脸,然后就沉沉睡去。
一阵清香扑鼻,感觉四周围暖暖的,不禁又使劲往里缩了缩,意识开始慢慢回复过来。我不是跳进水里了吗,好冷好冷的,怎么这会又暖和起来了?我下意识地睁开眼,发现楚桓正抱着我,吐气均匀,像是睡得很香。
我顺手往他脸上一掐,他哎哟一声大叫起来,接着就劈头盖脸地朝我发难起来:“怎么着?想谋杀朕不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怯生生地问:“我不是在作梦吧?”
“作梦?”楚桓一脸糊涂,随即又一脸大彻大悟的样子说:“朕明白了,你以为自己在作梦,所以就拿朕来作实验。朕明确的告诉你,你不是在作梦,刚刚掐朕的那一下确实很疼。”
原来不是作梦,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来道:“可儿郡主呢?”
“朕让人把她抬回去了。”楚桓死死盯着我道:“你不要命了你?可儿往湖里跳就让她跳吧,你跟着下去干什么?你又不会游泳,要是真出了事让朕怎么办?”
“你……你知道啦?”
“朕正在跟吴丞相商量事情,听到水儿来禀报说可儿强迫你跟她去逛园子,朕赶紧命崔德义带着水儿去找你,结果正好看到你们俩抢着投湖的一幕。”楚桓自嘲地说:“知道的是你们俩给朕出难题,不知道还以为朕是个暴君,逼得你俩无路可走,投湖自尽呢。”
原来是水儿,幸亏有她,不然我小命休矣。
我不好意思地说:“臣妾当时就是脑子蒙了,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了下去,还好有惊无险。”
“说吧,她到底为什么投湖?”楚桓一脸迷惑地说:“朕看那可儿也不像是耍心机的人,应该不会玩皇后那套把戏吧?”
我心里暗道:谁说她不是,哼,要不是我机警跟着下去了,她一准儿会说是我推她的。依她现在在太后娘娘那儿那么得宠,少不得告上我一状,太后一怒,我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臣妾也不知道,不如明儿一早,臣妾去看看她,顺便问问原因吧。”那件事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得一语搪塞,楚桓也没有深究,又借着我受了凉,需要出汗的理由而要了我一夜。
从头到尾的这些事我应该告诉楚桓吗?如果告诉他,他会相信吗?他虽然不喜欢可儿郡主,但对可儿郡主的为人还是很自信的,我要是说可儿郡主是故意的,他定以为我是因为吃醋才诬蔑可儿郡主的。而太后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和蔼慈祥的母亲,形象高大的不得了,这会子我要是说太后其实是想害他,他既是不信也不得不去怀疑,查不出,便是我兴风作浪,查出来,便是他伤心欲绝,还是再缓缓吧。
第二天,我果然神清气爽,看来汗疗多少是起了点作用,再加上姜汤和热水澡的关系,我整个人依然生龙活虎,我让水儿给我打扮了一下,就带着大大小小一屋子的奴才去看可儿郡主了。
可儿郡主似乎没我这么好运,还焐在被窝里打哆嗦呢。我一去,更是没脸见,假装睡觉。我把奴婢们都打发出去,坐在可儿郡主的床边,不禁深叹一口气。
“可儿郡主,我知道你没睡,如果有兴趣的话就跟我聊聊天吧。”
可儿扬起小嘴,睁开眼道:“怎么,来看我笑话?”
我摇头笑道:“郡主昨天可是想跳进湖里,然后去跟太后娘娘汇报说是我推你的么?”
可儿郡主脸色一变,眼里闪出一缕不可思议的光芒,狡辩道:“才……才没有的事,本郡主怎么会那么做?”
她的表情和吞吞吐吐的样子,已经说明我猜的没错,于是我笑着说:“曾经皇上的第一个皇后也这么对付过我,就在那白杨湖边儿上,本想将我沉湖,结果看着皇上来了,来不及动手,才自编自导了一场戏,她还诬蔑说是我将她推下去了,当时还有一名妃子也一口咬定是我推的皇后。只是皇上何等聪明,一看地上的绳子和石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儿郡主一脸冷笑道:“所以你见我跳了下去,料定我也是玩的相同的阴谋,于是自己也跟了下去?”
我不得承认地点点头。
可儿郡主无奈地说:“本以为这招是本郡主第一个用的,看来还有比本郡主更恨你的人。”
“可儿郡主很爱皇上么?”
可儿郡主皱起眉头,一脸警剔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凤儿只是想提醒郡主,虽然皇上已经决定立你为后,但恐怕你这个皇后做得并不安稳,而且也不见得长远。”
料想这可儿郡主还是很在意这个皇后的位子的,首先来说,她喜欢楚桓,当了皇后就相当于是楚桓的合法妻子,而我们妃子永远是小妾,从古代的等级地位来讲,小妾永远不如正房的妻子。其次,她当了皇后以后,不仅可以永远呆在楚桓的身边,更重要的是可以用她的权力压制我们。
“何以见得?”可儿郡主问。
我笑道:“难道可儿郡主没听说么?您的好妹妹冰儿郡主要嫁给默王了。”
可儿郡主一脸自信地笑道:“笑话,本郡主的妹妹嫁人,本郡主会不知道?”
“看来可儿郡主真是孤漏寡闻了,现在冰儿郡主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归其郡主还不知道呢。”我笑着说:“郡主若是不信,可以回家去问问。”
冰儿郡主的眼中射出一缕寒光,仿似看透了我的心,狠狠地盯着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不是吃素的,这种眼光见得多了,甚至比她厉害的我都不会害怕,别说她一个吃奶的小娃子。
“冰儿郡主,我只是不太明白,默王现在那个境地,充其量也只是个无用武之地的王爷,这辈子翻身都难,你父亲却愿意将冰儿郡主嫁给他,难道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吗?”
“你……你别乱说,我爹可是天下最好的爹。”可儿郡主的心理防线在一点一点地瓦解,底气越发不足起来:“你不要试图离间我们父女的关系,你要搞清楚,我爹可是顺了我的意,把我送到了皇上哥哥的身边,你要离间就去找冰儿,不要跟我在这儿胡诌。”
我站起身来,冲着她笑道:“可儿郡主,你以为凤儿会拿一个根本一戳就穿的谎言来骗你吗?我的程度还没那么浅吧?冰儿郡主的婚讯是真是假,郡主回去问问就知道了。至于后面的事,相信以可儿郡主这么聪颖,一定能够想到答案。如果郡主想不明白,凤儿也可以替您答疑解惑,我在悦聆殿随时恭候大驾。”
说完,我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便带着奴才们回去了,只剩下可儿郡主在床上反复思量着我的话。
她心里清楚的很,我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跟她说这些而自找麻烦。一切只待她问清楚了冰儿郡主的婚事,自然会来找我答疑解惑,而我的目的是将她拉拢到我这边来。我敢肯定,只要她来找我,那一切就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