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真正的仇人,是柳如云!
她如今再也不想着什么伤了孩子兀自晃神的事情了,对付柳如云等人,她再也不会心软!
那衙差统领杀了最后一人,又重伤了金三宝,切将他敲晕捆绑起来后,见到苏清婉怀里的莲心,皱眉道:“她咬舌自尽了?”
此刻莲心已经昏了过去,苏清婉含泪点头,急切的道:“请大人快带我们下山,请大夫来救治她!”
那统领却是摇头道:“来不及了,此番回城,少说也要一个多时辰,她的血这么流下去,还未到城内,撑不下去了……”见苏清婉凄婉的神情,那统领犹豫一下,继续说,“这有一法子能救她,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试一试?”
“当然,请大人出手吧!”苏清婉听他有法子就莲心,感激不尽,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莲心躺在她怀里死了,她这一辈子都会不开心的。
那统领轻咳了两声,围在他身侧的手下就先行离开了。他继而蹲下身来,挥剑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下,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涌出来。他伸出另一手,捏开了莲心的嘴,把流血的指尖探了进去。
苏清婉惊愣的看着他,那统领道:“我自小血就与旁人不同,谁受了伤,血流不止的话,滴了我的血,便可能止住伤口。只是此事事关我性命,还请小姐不要泄露了出去。”
“但是自然,大人救命之恩,我和姐姐都不会忘记的,又怎么会将此事告诉别人!只是还不知道大人如何称呼?”
“我姓连,名为无心。”连无心低头见莲心的嘴角已经不流血了,也松了口气。
莲心躺在自己的房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恍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是魂魄重回了自己的房间,但见苏清婉伏在床边,即使闭着眼睡着也见到眉宇间的疲惫时,才惊觉自己还活着。
她抬手去碰苏清婉的手,苏清婉当即就醒了过来,她原本就带着满腹的担心,睡得也不熟。发现莲心睁着眼睛看她时,喜道:“你终于醒了,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饿不饿,我让厨房去给你做吃的!”
莲心摇了摇头,虚弱的开口:“小姐真是本末倒置了,我原是丫鬟,怎么能让小姐来伺候我……”
苏清婉却是假意生气道:“你我明面上是主仆,实质犹如姐妹,哪里还谈得上伺候二字,你不知道……”苏清婉说着,便红了眼眶,“你整整睡了两天,我担心坏了!”
莲心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这是第二天呢。只是她明明已经咬舌自尽了,怎么还能活的过来?”
“前去缉拿土匪的统领,是他救的你,等你好了,我们一定要当面去谢他。昨天他还命人送来了红枣,说是送与你补气血的。我看他样貌俊朗,又会武功,才是你终生的托付。”苏清婉其实也只是想让莲心尽快忘记陈善元那等无赖,是以将连无心扯了进来。
莲心却是凄然的笑了笑道:“小姐,莲心这一次,真的是铁了心要留在小姐身边了,再无其他的念想。”
她也知道自己虽然没有被侮辱,但是发生那种事情,天后即便是有人愿意娶她,也会看清了她,如此还不如一生一世守护在苏清婉身边,再不去想这情爱之事。
苏清婉还想再劝慰几句,但见莲心愁苦的脸色,也不好再说了,只吩咐人端了补药过来,喂了莲心喝了下去,让她好好歇着。
苏清婉动用官兵,将莲心救回来的事情,柳如云当然知道了。只是她根本想不明白,为何苏清婉有如此大的能力,能请得动官兵,毕竟那知府,只是个草包,断然不会舍了自己的人,去剿匪的。
苏清莲锁眉,担忧道:“娘,陈善元被抓了,他是认识秦克忠的,会不会查出来是我们做的?”
柳如云摇头:“苏清婉肯定是知道是我指使的,但是你觉得,她会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我?不过是个丫鬟而已,我打死了她也不为过。只是,若是她想要将秦克忠揪出来,那就揪出来便是,这条狗养了这么多年,虽然一时间不习惯,但是总会有新的狗来替代他不是吗?”
秦克忠跟随柳如云数十年,称得上是忠心耿耿。对外他是苏家钱庄的掌柜,能帮助柳如云挪用银票。其余的时候,柳如云只需要吩咐一声,秦克忠就能摸得清柳如云的想法,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但是这几次,秦克忠接连失手,让苏清婉得意起来了,那她也就不需要再养一条没用的狗了,只需要再花些银两,找一条更为聪明的。
苏清婉听柳如云的意思是要除去秦克忠,不禁有些不忍心,秦克忠在苏家十几年,等于是把苏清莲当成女儿来宠爱,就这么被杀了,似乎有些过了吧……
柳如云见女儿露出不忍的神情,训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不杀他,等着他被抓了,顺着藤把我们也一举连根拔起吗?不过是个走狗,难道你还以为他真是你秦叔叔?”
苏清莲也明白,却压下心底的不舍,点了点头。她娘亲不喜欢秦克忠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既然不喜欢,又为何收做了心腹?秦克忠每次见到她娘,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有半点逾越的地方。这样的忠犬,到哪里还能找到第二条?
一件不起眼的小客栈内,一人带着纱帽走进来,不过是寻常侠客的打扮,倒也没有人多在意。他嗓音低沉,要了间上房后,就上了楼。而没过多久,就有一位女子带着帽子进来,低着头看不清脸,她只要了间雅座,也上了楼。
只是女子却是进了一间厢房,带关上门之后,她才掀开了帽子,赫然就是柳如云。
站在窗前的男子转过身来,见到柳如云后,面上一喜,走上前,直接握住了柳如云的手。而柳如云也只是羞涩一笑,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这男人,生的平凡,正是秦克忠。
“云儿,这几天可叫我想得紧,青莲身子怎么样?缓过来了吗?”秦克忠低头亲了亲柳如云的手背,满目的柔情。
柳如云把脸埋在秦克忠的胸口,道:“我也想你想得厉害,只是莲儿她刚失去了孩子,一直萎靡不振,我这个做娘的,当然要三餐都伺候着。你且说说,陈善元,会知道你是谁吗?”
秦克忠伸手抬起柳如云的脸,柔声道:“不会,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他现在蹲在大牢里,被弄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人又依偎在一起说了一些话
徐正卿这几天,根本没有在来苏府,一是苏振河见到他会恼怒,而是苏清莲仍怨恨他,两人相见无言。但最为重要的是,即使没有苏清莲的陪伴,他身边已经有美人在怀,还是比苏清莲更有价值的女人。
柏雨烟得知父亲给她做了媒,和徐正卿订了婚事后,便再不出去逛了,整天里跟在徐正卿后头。她爹爹是武将,她当然也会拳脚功夫,言行举止,皆是一派英气,也让徐正卿很是喜欢。
就算是抱着她,悄悄在帐篷里厮磨时,柏雨烟也不像苏清莲那样扭捏。
徐正卿这几天算是滋润有加,早就把失去孩子这件事忘记了,再者他一去京城,立马就能和柏雨烟成婚,到时候,还愁没有孩子吗!原本他是被孩子牵制着,现在孩子没了,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想起苏清莲臃肿的模样,再看怀里柏雨烟艳丽的脸容,更是不想再去苏府了。
他如此得意也是有原因的,等去了京城,他的官位肯定要升,不再是什么小小的监军统领,再不济,是柏云龙底下的副将,也是四品大官了。苏振河柳如云再有本事,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他如此得意,柳如云此刻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无法惩戒他,但是苏清婉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莲心除却说话有些痛之外,身子其他地方没有大碍。她也不想整天躺在床上,苏清婉担心柳如云再对莲心下手,也不出门了。但她不出门,并不代表,不知道徐正卿有什么动静。柏云龙明天便要回京了,徐正卿若是勾搭上了她的女儿,一定也会走。
苏清莲会原谅徐正卿,柳如云也不计较他有了别的女人,是看在徐正卿天后会飞黄腾达的份上,但是那桃衣女子不同,她身份原本就尊贵。和她成亲的人,不是皇亲国戚,也是朝中大臣。徐正卿即便天后成了武状元,也敌不过那些已经根基深厚的人。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监军统领。
莲心听苏清婉说了这些,道:“小姐……如何通知她呢?”
桃衣女子身边侍卫众多,嚣张跋扈的模样,即便是苏清婉报了家门,也见不到她。而且那女子身边的侍卫,一定也是武功高强,想要把她掳走,也困难重重,如此说来,倒真是没有办法了。
“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若是能投其所好,一定能引她过来……咦,投其所好吗……”苏清婉嘀咕着,脸上渐渐露出笑颜来。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桃衣女子喜欢梨花香味的胭脂,而这青州城内,几乎所有的胭脂,都出自他苏家。
只要加紧赶工,虽然时下梨花已经败了,但是搜集出能制作出来一盒胭脂的的梨花,还是有的。
她们家的院子里,就有许多梨花,苏清婉命人都采了下来,送去了苏家的手工坊,为了能让桃衣女子能停在她家的铺子里,苏清婉还特意做了梨花糕来,里面放了红枣,看起来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梨花香,看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开。
明天从青州去京城,一定会路过她家的胭脂水粉铺子,只要大声吆喝,她就不相信,桃衣女子不会停下来。
事实上也如苏清婉的猜想,柏雨烟在京城内,不常看见梨花,但是她娘亲是江南水乡之人,时常会叫人从娘家送过来梨花糕,梨花香气的胭脂水粉。只是后来她娘亲去世后,这些东西也渐渐地难以有了,而梨花香气的胭脂,也不如她娘带过来的地道。
是以她坐在轿子里,听到外面的吆喝声后,命人停下了轿子。
“梨花味的胭脂,只要买一盒,就送一盒梨花糕!先来先得,过期不候啊!”小厮听从了苏清婉的吩咐,用力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