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崔锟单刀赴会受伤季影姐妹南下遇险
能找到吗?早被季影拿走了。四人开始担心起季影来。木巢见崔锟多处受伤,要他早些休息,答应明天一起去找季影。崔锟哪里有心思休息,自己受了伤,偏偏又是黑夜,想去找人也不行。木巢他们走后,独自干着急一宿。
季影和季彤不知道崔锟他们正为自己着急,一路向南,早行了好一程。二人虽举着火把,但毕竟夜色太黑,也不知到了何处。两人夜行怕黑,一路故意谈笑,隐约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红衣人亦在赶夜路,不觉心中多了些许安慰,仿佛怕鬼人突然听到了狗叫,明白自己还在人世间。
毕竟不知这红衣人何许人也?深夜赶路究为何事?
季影二人又行到一方林中,眨眼间却不见了那红衣人。二人甚觉奇怪,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鬼怪传说,害怕起来。季彤紧偎着季影小声道:“表姐,你说那是不是鬼呀?听说鬼最喜欢黑夜里穿红衣服出来吓人了。刚还在,一到树林就没有了,谁大半夜的穿红衣服跑到这里来啊,我看肯定是鬼。完了完了。”
“哈哈哈——我正是鬼,你们两个跟踪我这个冤鬼想做什么呀?”林子里突然从四方传来一阵年轻女子的声音,仿佛是在回答季彤的猜测。那声音如笑似哭,令人浑身恐惧得直哆嗦。
季影识破红衣人是人非鬼,答道:“何必装神弄鬼。我们只是赶路而已,并无跟踪之意。看来是多有误会。我们就此告辞了。”说罢,和季彤朝前迈步。
那红衣人似乎不想放她们走。从前方的树上旋着飞身下来,利剑出鞘,直指季影二人,厉声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快说,你们是是谁?受何人指使?”其实,她早认得其中一位就是巨富季飞的令爱千金,季影。这红衣人到底是谁?
原来这红衣人原是名女子,辨其模样,正是余氏酒楼和任福厮混的青楼女子韩倩。
季影好声道:“这位女侠,想必你是真的误会了。我们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哪来受人指使,确实是赶夜路,不巧走在你后边了。对不住,我们这就赶路去。”
韩倩不依不饶道:“哦,是吗?这倒奇怪了。我走了好一程,你们也跟了好一程。这么远的路途,总是走在我后面,这不是跟踪是什么,难道只是个巧合吧。”
季影道:“这真是个巧合。我们和女侠素昧平生,不知从哪来到哪去,又何必要跟踪呢。”
季彤突然胆大起来,道:“在你后面就是跟踪你吗?那你还一直走我们前面呢,算不算跟踪?路不是你家的,我们爱怎么走就怎么走,你管不着。”
韩倩早沉不住气,要先下手为强,却要找个理由,道:“你这姑娘,毫无教养,胆敢如此对我说话。今日我要替你爹娘管教一番。”
季彤自小痛失双亲,哪受得了这话的刺激。三人拔剑相斗。剑剑相击,发出刺耳声响,蹦出耀眼星火,刺破了这夜的黑,打碎了这夜的静。
百个回合已过,韩倩渐感招架不住,想到脱身之计,两腿向上一弹,施展轻功,越过几根树枝,消失在夜幕之中。随之黑暗中响起一阵悠长的哨声“呜——”。
哨声还未完,从黑影里围上来一群持刀的壮丁大汉,劈头盖脸的向季彤和季影砍来。二人难以抵挡,借着夜色,且战且退,到了一间破屋,找了个隐蔽处藏身。大汉们也冲了进来,乱翻了一阵,一无所获,无奈的离开了。二人藏在暗处,虽见众人已走,仍不敢发出动静,依然蜷着身体藏好,只等天亮,季彤感叹不幸中的万幸,“吓死我了,但愿今晚到此为止”。
翌日天明时分,崔锟见季影一夜未归,想着她自豪杰居分开时只说要回来给他惊喜,可一个晚上过去了也不见回来——这当然不是她说的惊喜。崔锟满脸的担忧仿佛大热天的柴禾着了火,刹那间心急如焚,约上木巢,出门去寻季影。正巧遇上容天,只见他也是神色匆匆的样子。崔锟问他,才知道他正为找不到季彤和季影而着急。
“这倒奇怪了,她们也不在这里。我寻遍了城,都找不到一点消息。她们会是去了哪里呢?”
上官湘道:“我们也担心着急呢,正要出门去找。”
崔锟急中寻乐,凑近他,低语笑道:“这就不好办了,连你都找不到人。”
容天听得一惊,脸色微变,继而恢复,道:“此话怎讲?——我昨天和她们分别后,就一直满城找,以为她们去哪里贪玩了呢。”故作一番掩饰。
崔锟道:“随便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找人要紧,既然城里没有,那就去城外寻。木巢兄,既然容天来了,就我和他去,你和湘湘在家等消息,没准季影她们一会就回来了也说不定的。”木巢欣然点头,与上官湘送别了崔锟和容天。
只道季影和季彤一夜无事,好容易等来天亮,扶着墙面站起来,费力气的扭胳膊晃腿,活动筋骨。
季彤双腿蜷缩久了突然要伸直,反倒痛得厉害,不住的喊哎呦,“这天也有亮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累死在这里。”
“我身上的血已经死了。还好躲过一劫。你说昨天那红衣女子是谁呀?”
正说时,六七个大汉破门而入,惊起一阵灰尘满天,为首的一个大声道:“我们就料定你们还躲在附近,都守了一夜,束手就擒吧。”
季彤摇摇头,表示无语和无奈,叹口气道:“表姐,你先走,我豁出去了。”
季影道:“这是哪里话呢。哪有姐姐丢下妹妹自己跑的。一起上。”
话音才落,双方不由分说的打杀起来。剑剑致死,刀刀毙命,无不攻击对方要害。季氏二女自幼由季飞大侠传授武艺,功夫自然不差,但只怕是提心吊胆累了一夜,面对的又是六七个粗壮大汉,有些力不从心了。季彤渐感吃力,道:“表姐,打不过了,我们还是跑吧。”立即丢一个破绽,与季影且战且退。
崔锟与容天寻了半天未果,有些疲惫,便领着容天到了雪精儿的小屋休歇。容天一进屋便为这里优雅的环境着迷,屋内家具摆放整齐,只是少了人住,桌面稍有灰尘,屋外正被浓密绿意环绕,甚是雅静。容天忍不住叹道:“崔少侠,想不到啊,你居然有这么雅静的私人小舍。”真替崔锟高兴。
“哎,”崔锟一脸失落,“确实雅静,可这不是我的,是……”。屋外传来零碎的刀剑声,崔锟二人立即出去一探究竟。寻着声音找去,过了一片浅草地,看见不远的林子里,两女七男正在厮杀。
原来,季氏二人已退到这里。眼看季彤招架不住,让一个大汉一记右脚直踢腹部,倒在地上。季彤忍着痛麻利的直起身来,那大汉的刀正高高举起向她肩头砍来。危急之时,容天早飞身跃起,使一招九天揽月,挡住了那一记大刀,凌空一脚直击在那大汉的胸口,踢得他飞落四尺之外。
容天连忙俯身扶起季彤。她见是容天,万分惊喜,仿佛十年不见,扑到他怀里。忽听得背后“啊”的一声惨叫。
原来就在二人相拥之时,一大汉趁机从容天背后袭来,幸得崔锟眼疾手快,使出乾坤手,才有了方才的一声惨叫,那大汉亦应声倒下。另五个大汉定神一看,来者不是崔锟么,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还手。
崔锟抓起季影的手,一脸的担心着急,道:“季影,你没事吧。你后来去哪里了?怎么惹上他们了?都是什么人。”
季影似娇还怨,道:“还问我,都怪你了,在房间里留言说要南下,我就和季彤急着要去找你。半夜路上遇到一个红衣女子纠缠不休,打退了她,又冒出来这帮人,躲了一夜,天一亮又遇上,直厮杀到此。看着我打不过了,也不来帮我。”
“你挺能打的呀——我可学不来他”——指了指容天,“英雄救美。”
季彤不许别人笑话容天,大声急道:“表姐,你也不管管你的——朋友。”
“表姐?”崔锟一脸平静,却故作惊讶的问,“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表妹呀,那这位容兄弟是?你那次只介绍说是朋友。原来是妹夫。”
季影倒有些着急了,犹如说了谎被人当众揭穿,正要绞尽脑汁的圆回来,无奈人着急时候,脑子最不中用,用力思虑也仿佛竹篮打水一场空,无济于事,越发心急,道:“我——我,当时,对不起,崔锟,我没和你说清楚,其实,我是……”
崔锟忽然大笑,道:“容兄弟,我们回方才那间小屋休息一番如何?”看了看季影,“哈哈,看把你急的。走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去哪儿呀?手都给你拉得疼了。”季影心里还未恢复平静,被崔锟拉着走。
四人平安无事,两两成双回了雪精儿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