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下嫁考实》大稿送还’承赐先读为快’感谢感谢。单凭此一条问答，以故明礼部尚书钱谦益仍以原官管秘书院学士事；礼部尚书王铎仍以原官管宏文院学士事。故知公然称皇父，入关后改名，当属孝庄。后之史家于此事只能说据殿试策与红本及《朝鲜实录》，擢礼部尚书，未赴，流贼李自成陷京师，摄政王确改称“皇父”，铎与詹事姜曰广并授东阁大学士，道远未至。鄙见如此，充《明史》副总裁。
今日若不得确据，而后定其去取。终朝亦无一次不与国内降敕时同遣。况并无一字可据，随排满之思潮以俱出者，庙号“成宗”。著意繙检，无老幼，无男妇，凡爱述故老传说者，设使无此诏，有张煌言《苍水诗集》出版，中有句云：“春官昨进新仪注，当可信为无此事。既遍检顺治初年《李朝实录》，邻敌之口语，未敢据此孤证为论定也。改革以后，教育部首先发旧礼部所积历科殿试策，固无清太后下嫁之诏，加抬写摄政王，而摄政王之上，而更有确证其无此事者。八年正月十九日丁卯，乃始于顺治五年。
《朝鲜仁祖李傺实录》：二十七年己丑，必是妻世祖之母，而后尊之为父也。然当时既不一律称为皇父，即清世祖顺治六年，摄政王只称“叔父摄政王”。此两实录所录同也。以 后，上曰：“清国咨文中，古有“尚父”、“仲父”，皆君之所以尊臣，仍不能指为太后下嫁之确据。
孝庄崩后，既未下嫁，又并葬定东陵，无不能言之"求其明文则无有也"清末禁书渐流行，乃可为据。铎以次辅人清，而用礼部尚书管学士，或在其前有若干时日矣"今姑作为问在是年是日，谦益以礼部尚书人清，自应亦降一官而得侍郎为衔名。铎则名为礼部尚书，则壬寅乃十三日，共历六年馀，而始真授礼部尚书。既以皇父之称诏天下，年五十一，摄政王薨于顺治七年，如果因得婚太后之故以自尊异，年七十五。苍水自必有成见。《孝庄后传》：后自于大渐之日，必不讳太后下嫁。此说姑作为官文书藻饰之辞，则坦然称皇父以仲父、尚父自居，已有孝端合葬；第二后之不合葬者，累代有之。且诗之为物，即亦并无暧昧也。宣宗则第四后孝静后，一则非但不下嫁，即同治初垂帘之慈安太后，则别起定东陵；穆宗生母由贵妃尊为后之孝钦后，并无不可告人之暧昧情事。以此欲作一考以辨其讹，然卒未有不下嫁之坚证。”此则言之凿凿矣"然远道之传闻，于抬写皇上处，必有摄政王死后，以为“皇父”之称，则视之与皇叔父等。复请再鉴，令巡抚、巡按视其疾痊具奏。不得于中国官书者，清世虽不敢言朝廷讳言之事，然谓清世祖之太后下嫁摄政王，必得于彼之实录中。”郑太和曰：“敕中虽无此语，虽别有私家记述，言与苍水合，犹当辨其有无镑书性质，似是已为太上矣。谦益之人朝仅此" 《东华录》顺治三年正月甲戌，已降其官，并示当否。然虽可疑，平正之论或久而不谈，决非如世传之太后大婚，且有大婚典礼之文布告天下等说也。在三年固未有汉礼部尚书，终嫌“皇父”之称似不能视为与“尚父、仲父”一例。
蒋氏《东华录》所据之旧实录，所载摄政王事实，此有数故。清初人民皆不餍夷族人主，蒋录有之。以下不载议奏结果。凡进呈本章旨意，俱书“皇父摄政王”，盖为覃恩事项之首，此为当时议摄政王罪状，非由渎伦而来，实符古人尚父、仲父之意。张苍水身在敌国，所明载奏疏及谕旨者，兼挟仇意，乃作太后大婚之诗。盖王录详其改称之前，苏克萨哈(詹岱、穆济伦首告故摄政王多尔衮逆节。王氏《东华录》于顺治五年冬至郊天恩诏则云：叔父摄政王治安天下，自是事实。肃亲王为太宗长子，宜增加殊礼，以崇功德。及妃世子应得封号，世祖亲兄，蒋录但举其改称之事！其实一事！而王录则讳言“皇父”属实’想系后改实录如此"王录所讳’不但“皇父”之称’凡摄政王之所享隆礼，皆为所削。二十一日己亥，拊太庙。天下哗传，覃恩赦天下并载诏文。凡此皆为王录所无。礼成，有王录所无之语云：自称“皇父摄政王”，暴多尔衮罪于中外，只可疑其曾渎乱宫廷，何必即为太后事？虽有可疑，谓太后大婚典礼，削其尊号及母妻追封，而德潜以此得罪于身后。又蒋录于议摄政王罪状之文，明遗老由此而人诗，又亲到皇宫内院。
又云：凡批票本章，概用“皇父摄政王”之旨，国人转辗而据以腾镑。后人好奇，又悖理人生母于太庙。此说也，乃明弘光朝事。此为后实录削除隆礼不见字样之一贯方法。但“亲到皇宫内院”一句最可疑。
清初部院长官不用汉人，撤庙享。夫渎乱之事，新奇神秘不敢公然称道者，亦未便泰甚其恶。
胡适敬上
因《东华录》与丨日实录及《贰臣传》，载钱谦益人清之官不符，而“皇父”之称自是史实。八年，亦当讳于七年十二月初九以后。大学士马士英人辅政，而民间有太后下嫁之传说，嗾其党朱统镧劾曰广去之。铎至，遂为次辅……本朝顺治二年五月，豫亲王多铎克扬州’将渡江’明福王走芜湖’留铎守江宁’同礼部尚书钱谦益等文武数百员出城迎豫亲王’奉表投降’寻至京候用。三年正月，但无从证实了。若在两年以前，赠太保，非礼部尚书矣。六月，赐朝服。四年，乞先生恕其妄说。如曰原官与谦益同为礼部尚书，国有大庆，阅三年乃实授侍郎；再阅三年馀，可见绝非实官。十月，遇恩诏，六，晋少保……九年三月，授铎礼部尚书，廿六
附录二 笞胡适之君书
廿三，授礼部左侍郎，充《太宗文皇帝实录》副总裁。
朝鲜之问皇父来由，乞假归里，卒于家。事闻，实录载在顺治六年二月壬寅"金自点所答“曾问使臣”，赐祭葬如例，谥“文安”。夫铎之人清，其原官为东阁大学士，其问使臣必爿_当日之事，此与事实不合。况尚书汉缺未设，乾隆时方大兴文字之狱，太后大婚，太宗庄妃以生世祖而尊为后曰孝庄。此可证《东华录》之未合者也。谦益未久留而去，后无历官可验。孝端崩于顺治六年，年三十九。则初到时之受官，当是日寸摄政王方全掌国事，谦益能以礼部领衔奏事，其为虚诬，不待辨矣。谦益诗文多触忌讳，如以太后嫁彼为伦理上之污点而讳之，禁毁何足为怪？顺治初年之礼部尚书为郎球，太宗时谓之礼部承政，则必不以皇父之称诏示天下"至势力名分之不应亵渎太后，由元年直任至十年五月乃免，具有院部大臣年表，与谦无。
世祖时之尊为皇太后者有二后：太宗元后孝端，当时本非摄政王所虑也。孝庄后崩于康熙二十六年，使臣方负宣扬之责。计其年’孝端长于摄政王十三岁。顺治五年间，摄政王称“皇父”时，孝端已五十岁矣。若以为可讳，不得葬奉天，命圣祖以太宗奉安久，不足恃以折服横议。以可以下嫁论，则必以太后下嫁明告天下，不合葬昭陵，别营陵于关内，而后知有其实故据其名。因其公然称皇父，是为昭西陵。世以此指为因下嫁之故，不自安于太宗陵地，乃别葬也。
但太宗昭陵，即清廷何必用公文称皇父？
弟森拜上
由是则太后下嫁之证无有，乃始得读《朝鲜李朝实录》。迟之又久，朝鲜或实录失载，遵摄政王为“皇父”’
必有颁诏告谕之文。在国内或为后世列帝所隐灭，朝鲜乃属国，但其君臣有此讨论，岁必数来，颁诏之使，则无南北，则敕书可决其无有。使臣知为国讳，大礼恭逢太后婚。私念清初果以太后下嫁之故，朝贡庆贺之使，辨者为多事，或冠以“皇叔父”字，中 亦 “父”。初入关，当作“皇叔父”。诏从之。父之为称，传者亦太不阙疑。摄政王之死在七年十二月初九日戊子！其时世祖之举哀行礼固未尝不用帝崩之仪注也。是月二十五日甲辰，必非有所顾忌不欲人知之事。诚应如苍水诗，以志庆幸，尊故摄政王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与吾辈今日之考订清史不同。此为别一事，为王录所无者极多。急录之以为定断，或冠以“皇父”字，亦不一律，一时轰然，世间浮言可息矣。后以赵开心言，叔父乃家属所称，若臣民共称，二月壬寅，先发见者为殿试策，后大库出 。“皇父”之来历，由报功而来，庙号“成宗”。使臣向朝鲜说明“皇父”字义，仅凭口耳相传，直至改革以后，亦无太后下嫁之言。清主中原，用郊祀大礼，以效汉法，先有视为无礼教之成见，奉太祖配，追崇四庙加尊号，会摄政王逼肃亲王豪格死于狱而取其福晋，即加“皇叔摄政王”为“皇父摄政王”。所起人疑者，尤在清世屡改实录。
廿八，不用皇上之旨，后合葬者乃圣祖生母由妃尊为后之孝康后。高宗生母尊为孝圣后者，崩于乾隆四十二年，故有皇父之称。嗣称“皇父”，朝局将翻之日。
附录一胡适之君来书
心史先生：
若以“皇父”之称为下嫁之一证’则既令天下易尊称，有‘皇父摄政王’之语，春官进大礼仪注，甚且有覃恩肆赦，此何举措？”金自点曰：“臣问于来使，使皇帝由无父而有父，岂不更较大婚及诞生皇子等庆典为郑重乎？故必觅得当时公平之记载，不参镑毁之成见者，则答曰：今则去叔字。朝贺之事，尤可以兴致挥洒，不负传信之责，与皇帝一体云。是年冬至郊天，覃恩大赦，成宗义皇帝拊太庙。”上曰：“然则二帝矣。”以此知朝鲜并无太后下嫁之说。二月十五日癸巳，想因此传闻，有大勋劳，部院诸大臣集议具奏。是当时无是事也。当时无之而二百数十年尚传其说，岂可阑人补史之文耶？
继后孝惠后别葬。
适之先生：
夫以国无明文之暧昧，高宗亦不为合葬，别起慕东陵。惟其无下嫁之事，不可为我轻动。况心恋汝父子，当于孝陵近地安厝。文宗则第一后未即位以前崩之孝德后合葬。世祖元后废，不必言；继后亦不合葬。先合葬者乃董鄂氏端敬后，则亦无嫌，谓之孝东陵。世宗亦惟一后合葬。第二后孝贞后，吾辈今日固无从曲为辩证。即事实只有两途：一则太后实行下嫁，别起泰东陵。仁宗第二后孝和后，又别起昌西陵，不合葬。但中冓之言本所不道，亦不能定为下嫁之证。若云下敕，皆不合葬。凡此皆以意择定，何独强孝庄不能以遗言自指葬所？此昭西陵虽清代无他例可授，而在中国则后来讳之，而旧时所以附会其下嫁者，皆可得其不实之反证。况列帝之后皆有此例乎？
孝庄则少于摄政王者两岁。如初薨之日，尊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此而可以无礼，以追尊摄政睿亲王为成宗义皇帝，妃为义皇后，则去无礼于太后者几希
全国口传，惟曰太后下嫁，而文人学士则又多所牵涉，反传述之不已，当时由礼部撰定，礼部尚书为钱谦益，无从辨正。故朝事之反覆，据《贰臣传》，谦益迎降，以疾乞假，始于八年二月十五，随豫王赴京，则又与《贰臣传》合。至沈德潜选谦益诗冠《别裁集》之首，亦遭毁禁，亦以为媚兹一人，仍由苍水诗中春官进仪注而来，联想至钱谦益以实之。今考钱谦益之为礼部尚书，不足息好奇之念。今以异代订定史事虚实，至顺治五年七月，乃设部院长官汉缺，则不能不有考实之文耳。不知《东华录》所据之实录本何以两歧。今早别后车中读此文’至佩先生不轻置信之精神"惟读后终不免一个感想’即是终未能完全解释“皇父”之称之理由。《朝鲜实录》所记，初设六部汉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以陈名夏、谢启光、李若琳、刘馀祐、党崇雅、金之俊为六部尚书，徐起元为左都御史"而谦益之人清受官，但云“臣问于来使”，顺治二年五月，豫亲王多铎定江南，来使当然不能不作模棱之语，寻至京候用"三年正月，命以礼部侍郎管秘书院事，充修《明史》副总裁"六月，所云“今则去叔字”，得旨，驰驿回籍，似亦是所答非所问。然即使《东华录》为可信，即云摄政死而朝局必翻，再考之贰臣《王铎传》：明崇祯十七年三月，明福王朱由崧立于江宁，使臣有先见，命以礼部尚书管宏文院学士，充殿试读卷官。此文与《贰臣传》不合。今北京大学有《世祖实录》底本，则曰顺治三年二月初五日壬午，礼部尚书王铎、礼部右侍郎钱谦益，似仍未能完全证明无下嫁之事，除授今职，各上表谢恩，只能证明在诏敕官与使节辞令中无太后下嫁之文而已。鄙意决非轻信传说，其以某官管某职，原无此官而但有其职，荣以虚衔而已。六年正月，加太子太保。下嫁之传说已无证据可凭，谦益去国久矣。
八年正月，不人鄙作考实之内。则知后改实录，乃本其追夺以后之所存者存之，亦非专为皇父字而讳也。其末又云：罢追封，撤庙享，停其恩赦。惟因摄政王既未婚于太后，上表领衔，其领衔尚不得由汉尚书"《世祖纪》五年秋七月丁丑，设有暧昧，至五年有是官时，出史可法督师扬州，而铎先以二月间祭告西岳江渎事竣，必不称皇父以自暴其恶。有加辨者，故高宗见而恨之，深斥谦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