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于这次的马速太快,周围的人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提醒,就看见来人驾着他的马奔到梅朵身后了!
不过好歹驾马人的眼神还不算差,刚到了梅朵身后十米的地方,便有眼色的注意到了前面行走的两个人是有点身份的人。顿时,“哷”地长长一声勒马声响彻天空。
骑在马上的人,正是雪贡家唯一行刑人的儿子,小白玛。
一瞧到梅朵的背影,小白玛便立刻慌了心神。但是在慌乱心神的时候,手底下的动作可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条件反射的就是拉紧了缰绳,硬生生的将向前奔跑中的马给停了下来,堪堪停在梅朵的背后!
小白玛大松一口气,下一秒,狂喜就上了心头。
自那天行刑后,他一直想要再见大小姐一面,向大小姐表达他的心意。但是苦于身份差距,小白玛连梅朵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也不得不让他伤心了好几日。
一连几天,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今天,老白玛看到寨子里面的小伙子们出去赛马,便鼓励了闷闷不乐的小白玛也跟着出去,就当做散心。小白玛不乐意。然而小白玛的阿爸并不了解他的儿子遭到同龄人排斥的程度,因此很生气的强制要求小白玛跟着出去。
于是,今天一个上午,小白玛过得是更加不顺心了。
但是,果然是光明终会过去……呃,不对,是黑夜终会过去,光明即将来临,瞧瞧他碰见了谁?
眼前的人,不正是惹得他茶饭不思的梅朵小姐嘛!
立刻,小白玛动作利索凌厉的翻身下马,身手不知道比刚才与同伴比试时好了多少!下了马,立刻将缰绳一扔,连马也不管的就奔到了梅朵的面前,“咚”地一声,他就跪下了!
梅朵能听见身后有一匹马而来,但是还没等得她反应过来,尚未扭头呢,就见得一个黑影从身后突到了自己的面前,身姿快得似乎都带着“唰唰”的风声。
“小姐,请您收了我吧!”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大的男孩子,仰着头,用着热切地目光的看着梅朵,眼中的仰慕都好像正在燃烧的云彩,要将一个少年热情的心全部捧在梅朵面前,任她观赏。
空气一下子就停滞不再流动。
梅朵怔怔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路的孩子,有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请您收了我吧”!
这孩子是妖怪么?
不过还没等梅朵开口,她身后的小侍女央兰就发飙了。
“大胆的奴隶,你怎么敢拦在小姐的面前,还不赶快退下!”
央兰只觉得今天见得都不是正常人!有一个喜欢鱼的小家伙,有一个疯疯癫癫来自汉地的外族人,现在竟然还有一个敢策马来拦主子路的小奴隶?这群家伙今天是要翻天吗!
此时,她终于拿出一个作为主子贴身侍女的气势了。
央兰从梅朵的身后站出来,毫不露怯的怒视着小白玛,对于这个比她大上几岁,还是行刑人儿子的小哥哥一点也不害怕。小姐对她这么好,胆敢欺负小姐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
边教训着,央兰就边上前想要将小白玛从梅朵的眼前给拉走。周围渐渐有了些围观的百姓。
小白玛跪在梅朵的面前,一动不动。
“小姐我很能干的,如果你收下我,我会完全的效忠您,绝不背叛!”
他开口,再次请求梅朵能够收下他。他的阿爸,老白玛本身就是雪贡土司的奴隶,所以小白玛自然也属于雪贡土司的奴隶。然而这就跟头人的奴隶不是土司的奴隶一般,雪贡土司的奴隶自然也不会是梅朵的奴隶,所以小白玛才会在这里请求她。
一听原来是有人要投诚……这个词不对,效忠,梅朵恍然大悟,是好事呀!
为了不被人当猴子一样参观,梅朵摆了摆手,示意小白玛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呀。起来,跟我回官寨吧。既然要当我的奴隶,自然也不能是简单的事情。我也要考考你。”
小白玛一听大喜。大小姐愿意考验他,证明他就是有资格效忠大小姐的!
顿时,最近一段日子里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了。
“是的小姐!”
小白玛快速从梅朵身前起身,到后面去牵他的马。
梅朵见状,便道:“你先把马牵回家,我在官寨里等着你。”
小白玛闻言点头,兴高采烈的回家送马,顺便给阿爸说这个好消息了。话说只是个能够接受大小姐考验的资格罢了,就高兴的跟娶了个美娇娘一样。
没出息!
梅朵笑着看着他离开了。央兰在一旁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小姐你怎么能答应他进官寨呀?这样子胆大妄为的人,他根本没资格出现在小姐面前!”
央兰气的直跺脚,小嘴撅得高高,深怕小姐因为一时的善良而放进了一头大野狼。
看着央兰那副着急为主子担心的模样,梅朵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头。这个小丫头,单纯得很,如此忠心。果然忠心的奴仆什么的,忠诚不是用时间衡量的,而是要用手段培养出的。
“不用担心,我只是答应要考验考验他罢了,还没说要收下他呢。”
在央兰依旧有些担心的目光中,梅朵拉着她回官寨了。这会儿,二太太正在接待贵客呢。
“巴米活佛,您跋涉千里实在是辛苦了,我代表雪贡家为您准备了美味的斋饭,快快上楼歇一歇吧。”
雪贡官寨的院子里,此时所有的人都对着一个身着僧袍的人表示敬意。对于深受佛家格鲁一派影响的康巴藏区来说,对于僧人大师们的敬意是与生俱来的,也是深受环境影响的。
他们信仰着佛家,并且因为前些年蒙古军队的来犯,这里的宗教信仰已经被格鲁一派占领了。
大家虔诚的在地上跪拜过后,便看着从拉萨而来的巴米活佛由二太太招待着,接风洗尘去了。
巴米活佛内着黄色布料无袖坎肩,双臂露于外。身上搭着一条红色毛呢制成的长约丈余的披单缠身搭肩,下着筒裙,用的是同样红色的氆氇所制,以腰带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