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连连点头,果然真不愧是雪贡家最英俊的男人,长得的确出众。不过让梅朵对木匠果日更满意的是:这是个懦弱的人。
一个草原上的大老爷们,真正的汉子,他敢偷人却不敢面对被发现的后果。这是个什么胆子?
这是能包了天的色胆。于是,梅朵“呵呵”笑出了声:“我刚才不是说过,老爷已经派人来抓你们了。”
闻言,木匠和那女人齐齐震惊的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梅朵,好似是在质问梅朵怎么能这样,已经知会老爷了?
梅朵不在乎的翻了翻白眼:“可不是我去说的,百姓们口中的歌声都已经飘进官寨里去了。”反正他们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梅朵推卸责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木匠和女人白了一张脸。他们喘着粗气的对视一眼,正想再向梅朵求求情时,却已经听到小树林外面吵吵喳喳的叫嚷声了。
他们的反应是身子一震,下一刻直觉就是起身要跑。然而在梅朵的示意下,蓝宝已经呲牙咧嘴的在他们身旁牢牢看守着了。木匠和女人顿时感觉大难临头,一张脸都绝望了起来。
梅朵磨了磨牙,听着外面的动静。人们就要涌进来了,她便也不再耽误时间,冷冷的对木匠说道:“你,我可以留情放过,但是你今后会成为我的奴隶,必须得一心一意听从我的话,能做到吗?”
她并不询问木匠愿不愿意,答不答应,而是直接就问能否做到,梅朵很轻易的便能看出来,一个在危急时刻表现的比女人还不中用的男人,就是两个字:孬种!
果不其然,在梅朵的条件提出以后,木匠果日立刻眼睛一亮,面上惊喜:“大小姐真的愿意放过我?”
“你再废话我也放不过你了。”
“啊!”木匠感恩的叫了一声,然后就急急的连连磕起头来,“奴才果日边巴,今后就是大小姐的牲口了!”
他感恩戴德,激动的痛哭流涕。这样子没有骨气的表情和行为,配着这么一张英俊的脸,看着还真是让人倒胃口。木匠果日本来是自由人,是平民,这会儿为了逃脱掉土司家的刑法,竟然甘愿沦落成为一个奴隶。这是人性。
梅朵摆了摆手:“你走吧,记得到时候来官寨向我报道,要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木匠神情急切的亲吻了梅朵的皮靴:“我这就走,这就走!”
紧接着便急匆匆的从树林的另一头跑走了。
背影是无比的惊慌失措和重获新生。这样的人,梅朵一点也不担心他会不会跑路。先不说每个土司家对于叛逃者是有多么严厉的惩罚,就单说他这性子,就不会为了得罪主子而逃跑。
望着那个没有出息的人,连蓝宝都忍不住向他离开那边的方向打了两个响鼻。
梅朵翻它一眼,什么玩意儿,獒犬都会打响鼻了?
再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痛苦的女人,梅朵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看着她哭。
女人现在自知躲不过了。木匠有大小姐作保,逃跑了,而她却只能孤零零的被绑在行刑柱上,让人唾弃了!
梅朵身后,已经有雪贡土司派的人进来。梅朵低声说道:“你的奸夫跑了,你一定很伤心吧?”
女人吃惊的抬头看着梅朵,同时心里面也是对于木匠万分痛恨。要不是木匠勾引的她,她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另外,她在心里面对于木匠能够得到大小姐的庇护嫉恨万分。女人恶狠狠的想着,她绝不会放过木匠的!
官寨的家奴们一个个的赶了过来,在梅朵的指证下,将女人用绳子一圈一圈的捆绑了起来。
消息很快的就传开了。女人的丈夫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不知道被抓住的女人是谁,但是等到了广场上,看到绑在行刑柱上面的是他的婆娘后,顿时火冒三丈,带头第一个吐了唾沫过去。
这种事情,做了就做了,可是做了却被人发现,被土司抓住下令公之于众,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官寨前面的官场上人山人海,只要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统统都赶过来了。
百姓们喜欢看行刑,而土司也需要时不时的行刑来给百姓们警戒,因而,每一次难得的行刑就会像是一个节日一般引人注目。
雪贡土司家的行刑人有一个世代相传的名字:白玛。白玛,真正的白莲花的意思。也不知道给行刑人取名的那代土司是个什么恶趣味心理,这样污秽令人恐惧的职业,却拥有了世界上最纯洁的名字。
行刑人白玛在听到消息后,就和他的儿子小白玛一起准备刑具了。鞭子,薰除污秽的药粉,用来烙印的铁图章。
小白玛实际上也不小,有十五岁了,然而相对于老白玛的海量经验来说,他还小的很呐。
小白玛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图样从简单到繁复应有尽有的铁图章,向老白玛问道:“要选哪个图章呢?”
想到是个女人接受刑法,老白玛还是很心善的:“选最好看的那个。”
于是,小白玛便一个一个的细心挑选了起来。最终,他挑选了一枚刻花的铁图章。那花是一朵细小的十字形的花朵,草原上这样不知名的花朵很常见,它很美丽,但是却有毒,手一摸上去便会立刻肿胀起来。
广场上越来越喧闹了。
广场上面的喧闹声,犹如无边的大海上即将迎来暴风雨的海浪,一阵比一阵高,一阵比一阵急切,一阵比一阵声势骇人。
作为行刑人,老白玛在他的儿子面前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传授技艺和职业技能的师傅。他需要时时刻刻向他的儿子传达,这一摧残生命的特殊职业它应有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于是,老白玛对儿子说道:“他们是在盼我们脱下她的衣服。”
小白玛问:“那我们脱吗?”
老白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扭头看向那耸高高的官寨:“这得听土司老爷的。”
小白玛跟着父亲的视线转首看去。
梅朵就站在雪贡家官寨的最高一层观看着,远远望去就好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女神。小白玛和他的父亲站在行刑柱旁,扭头看向远处那个耀眼的光芒,他感到像是另外一颗太阳出现在了土司老爷的城堡上一般,光芒刺眼,他甚至情不自禁的抬起胳膊肘挡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