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挑,看着二人这相当“和谐”的相处模式,末世谣在心里赞叹着莫之初,这么快便驯服了乖张刻薄的东成欢,她老哥果然非一般人!
“哥,你这伤我看怕是要费一番功夫,我先为你找些止痛的药材熬好,你定时服下,可暂缓疼痛。我尽快寻个法子看能不能治好你这伤!”一咬牙,再次与钱如海对视一眼,起身走出屋子。
“现在的医馆恐怕已是闹翻天了,这药材老汉也拿到了手,瑶瑶啊,你什么时候来镇上都行,今儿我就不多留,先回去处理剩下的事儿了啊!”想着末世谣搞出来的一大堆事,钱如海当下便决定尽快回去。
“好,钱老板路上慢走!”知道他的顾虑,后者也没有再客套,毕竟,两日后的事,还得依靠福禄医馆不是?
钱如海前脚刚走,莫光富打点好了外面,正打算进屋去看看莫之初。
梁志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院子门口,身后跟着一身蓝色粗布衣的梁二柱。虽只隔了一个村,他与梁老爷子自从十六年前见过一面之后,却已是许多年未曾碰面,当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瑶瑶,你们村儿梁老爷子来了!”心想梁老爷子定是来找自家姑娘的,莫光富回头对着屋里喊了一声,才客气地上前与梁老爷子寒暄几句。
“梁老爷子、二柱哥?快里面请!”应声走出堂屋门口,看见院子里的梁老爷子二人,末世谣也是觉得奇怪,这两家的距离似乎不近吧?什么大事值得一向不怎么近人情的梁老爷子亲自上门?
“老汉原本是带着二柱子上了你们东家的,你婆婆说你来了这边,我心想着恰好过来凉薄村也有点事儿,就顺便带着二柱子来了。瑶瑶帮我家老二瞧了病,老汉该感谢你啊!”一路朝堂屋里走,梁老爷子一边说着。
“梁老爷子别这么客气,乡里相邻的这点小事儿不算什么,二柱哥可是痊愈了?”摇了摇头,末世谣转头询问,正好对上梁二柱那紧盯着自己的视线,没有多想便收回了目光。
梁老爷子前脚踏进屋子,东成欢刚好端着砂碗从里屋走出,半掀起的草席帘子后面露出莫之初的半张脸,梁老爷子却像是见了鬼似的,呼吸猛地停滞,身形也是定在了原地!
“梁老爷子,您怎么了?”抿了抿唇,末世谣只得侧身走到他身旁,轻声开口。
“没事儿,瑶瑶,你只说了需要替你爹弄些药材,那你哥这又是咋了,咋没听你提过?”不动声色压住心底的震撼,梁老爷子极其自然地走进莫之初的房里。
“我哥这是事发突然,不过不碍事儿,我瞧着熬些药汁给喝下去止下疼,这宿疾一时半会儿我也是没办法。”见梁老爷子神色自若,末世谣也没工夫深究,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东成欢从外面搬来了几个凳子放在床边让几人坐下,莫光富忙打了两碗清水递到梁老爷子与梁二柱手里。
这边的气氛倒是不错,只是在钱如海回镇上的途中,周记药堂的光景却是不怎么美妙了……
“掌柜的,外头都在传、传……说咱药堂被人砸了场子,您还客气请人家吃了顿饭,还有今儿对面福禄医馆忽地降了药价,就、就连看诊费都不收了,眼下那些有病没病的都一溜烟儿跑去买药,咱们这边儿……”周记药堂总管事缩着脖子吞吞吐吐地开口,说至一半的话便被周大夫那阴沉的脸色吓得噤了声。
“好你个钱如海,那传得火热的流言原来不假,当真敢由着那死丫头对付起我来了!”坐在周记药堂那空荡荡的后堂里,周之恒抬手“嘭”一下拍在桌上,吓得一旁的管事又一个哆嗦。
“我就不信只有他福禄医馆能降价,低至八成是吧?传出话去,咱周记药堂照样由老汉亲自免费看诊,药价降至七成!”
“……是。”
“钱叔?”白陨天看着刚拿着药材回到福禄医馆的钱如海,情不自禁赞叹着后者难得的神速,整个眉梢都是洋溢着喜气。
“那女娃子绝非一般乡野村妇啊!老汉这次可又被她坑了五文钱呢!”眼珠子一转,钱如海像扔垃圾一般将手里的紫珠草丢到桌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就开始捶胸顿足,那偷偷瞄着白陨天的眼神里满是某种希翼。
“那只能怪钱叔你技不如人了,可惜……”心底冷哼一声,白陨天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难不成还想让他给他报销?不好意思,他还真没那么好坑。
“这种脱了裤衩子放屁的蠢事儿老汉真是做过一次就够了,小少爷难道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老人家吗?”扬起的唇角僵在一半,猛烈抽搐了两下,钱如海讪讪一笑,自家少爷难道就不能装得别那么精明?
“钱叔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事儿也办成了,接下来嘿嘿……”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白陨天同情地看着一脸衰败的钱如海。
想起末世谣那阴险至极的法子,钱如海心疼钱之余又觉得钦佩之极,什么叫狠?这才叫狠!
送走了梁老爷子二人,末世谣又是为莫之初熬好草药,再看了看伤,这才回去背起背篼上了山,打算去地里种些草药苗子,等来年再收回去。
站在自家分出来的唯一一块地里,末世谣蹲身下去抓起一把泥土瞧了瞧,不由叹息。难怪这地方怎么种地都没什么收成,这土地贫瘠的程度真是到一定程度了,不过若是拿来种药材,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虽然坡是陡了点。
刘氏原本也说要跟来帮忙收拾一下杂草,可想着还有个小东西在家,末世谣便自个儿扛着锄头来了地里,别扭着姿势弯着腰,拿着锄头一下下地刨松脚下的荒地,深秋的天气竟生生让她脑门儿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喃喃叨念着锄禾日当午,末世谣咬紧了牙关,原本算不上粗糙的小手很快被磨出一个血泡,疼得钻心。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打算放下锄头歇息一番,右脚却突然陷进了泥地里,正疑惑这么干硬的土地怎么能有这么一块松散地方的,下一刻地里传来的声响却让她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