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拉着他的手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她一时不太明白心里感觉,按理来讲,她应该是要去恨楚寒的,可是他今日用他的生命来救她,她的心里早已忘掉了曾经他对她的伤害,心里只有感激,不管如何,人到死之前,能悔悟以前的错误,也算是一种救赎,更何况他也用实际行动来弥补他的过错。
楚寒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眼睛便再也睁不开了。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便永远的挂在脸上了,他一生算计无数,整日里脸上寒霜密布,到这一刻却是释然而笑。
当白洛飞赶到时,楚寒已经死亡。他见南烟哭的伤心的模样,以为她受了伤,心里担心不已,走近一看,却见楚寒脸已全部发紫,心里一惊,看到掉在地上的暗器时,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变。
白洛飞赶过来时还以为是楚寒劫持南烟,待看清楚现场的情况时,便猜到了事情的大致情况。他轻轻的将楚寒从南烟的怀里挪开,又将南烟轻轻的从车里抱了下来,见她满脸泪痕的模样,心里不禁有几分心疼。
南烟窝在白洛飞的怀里道:“这次多亏了楚寒,要不然我听怕是见不到你了!”看到白洛飞,她终是安心下来了,只是身体还微微有些发抖。她见过很多次死亡,大的战争也见过不少,却没有一次让她觉得这么揪心,楚寒虽然伤重会复发,但是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死。
白洛飞知道她的想法,将她抱紧了些道:“好了,没事了,楚寒他一生都做了不少错事,终于在临死前做了一件对事。你没发现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吗?这表示他是很开心的走的,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更何况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你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对宝宝也不好。”
南烟听他这样讲,才止住哭泣,窝进他的怀里。她身体原本就不太好,这一折腾又惊又困又累,而白洛飞的怀抱却是那样的温暖,她伏在他的怀里,居然睡着了。
白洛飞低头看了看南烟,将她打横抱起,对跟在他身后的暗卫道:“将这里打扫一下,把楚寒的尸体抬回军营,用火烧了。”吩咐完毕后,叹了一口气便抱着南烟回军营了。
方武山和采儿在后面跟着,采儿还没有弄清楚状况,问道:“方大哥,嫂子怎么会在马车里,那个人又是谁,嫂子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方武山叹了口气道:“那个人一生做恶无数,临终前却拼尽全力救了你嫂子。看来这次来杀你嫂子的人手段很是残忍,那些暗器上都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只怕是想置你嫂子于死地。以后我们只怕都不能再随意出来了。”他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虽然局势很乱,但是还没有人胆子大到敢直接来杀韩王的妃子,按常理而言,将她掳走更有利用价值,为什么要杀她?他知道她的出身,这半年来他也一时跟在她的身边,还从未听她提及过她还有什么其它的仇家。
采儿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本来还想再问,却见方武山一脸沉思的模样,便也问不出口了。
白洛飞将南烟放在床上休息,手里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那枚暗器在发呆,他一边看,一边微微的叹的气,该来的总是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南烟在睡梦中也睡的极不蹋实,迷迷朦朦中总是被人追杀,她拼命的逃跑,却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血,腥红的血,染了一地,触目惊心。只是身上没有疼痛,却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救命啊!”
白洛飞轻轻的将她拍醒,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双手握住她的手,温柔无比的道:“烟,快醒醒,你又做恶梦了。”都是他的错,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又让她受惊吓了。
南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白洛飞的怀里,心里顿时安心不少。他腾出一只手温柔的替他擦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轻轻的道:“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的身边。”
南烟叹了一口气道:“怀孕之后我的情绪波动也实在是太大,我的胆子也是一天也一天小了。我害怕我的幸福会在哪一天突然消失!”她刚睡醒,梦里的东西还在影响着她,情绪也有些低落。
白洛飞将她抱的更紧了些道:“傻瓜,只要有我在,就会给你幸福。我也答应你,为了你,我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不会让任何人要了我的命,因为我还要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宝宝。”
南烟听他说的尤如发誓一般,心里反而闪过一丝不安,因为她知道他素来是自信的,如果没有太大的危险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忙从他的怀里爬起来,问道:“飞,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呢?你师父是不是快来了?”
白洛飞轻吻了一上她的秀发道:“你看看你,又想太多了,师父还要五个月之后才到,不用担心。现在来的是师妹,以她的本事,是伤不了我的,只是你以后要听话,不能再到处乱跑了。”他从未见过他的师妹,却知道她自小被师父丢在五毒门学艺,像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药也只有五毒门才有。他打从心里感激楚寒,如果没有他,只怕他再也见不到南烟了。
白洛飞的语气极为清淡,南烟却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些担心来,更何况他的师妹她也见过了,手段实在是狠毒。她回想起昨日那个女子没有任何预兆就出杀时的狠厉,低低的道:“你和你师妹还真的是一个师父教出的徒弟,都极善于趁人不备出杀着。”
白洛飞微微一愣,苦笑道:“我师妹从小不在师父的身边,不过她的武功应该是跟师父学的,而毒功却是在五毒门学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看她昨日的出手便知道她定不是善与之辈。”
南烟叹了一口气,想起白洛飞曾说过他是在皇宫里的一个冷宫遇见他师父的,便问道:“飞,你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厉害,他在皇宫里做什么?”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对于师父的来历,我也一直极为好奇,小的时候也曾问过他,结果被他暴打了一顿,后来再也没问过。到长大一些的时候,我有了自己的情报组织,也曾秘密调查过他的来历,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结果,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这件事情也一直困惑了他好多年,他也一样的好奇。
南烟知道白洛飞情报组织是极为厉害的,居然还有他查不出来的事情,不由得大是吃惊,她又问道:“你师父上次来的时候是戴着斗蓬的,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应该见过他的真实面容,见过他的容貌又怎么会查不出来他的来历?”
白洛飞苦笑道:“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回想我与师父之间的事情,仔细想想,才发现当初他救我和收养我其实都别有动机。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他从未以真面目对我相示,多小时候调皮也曾想试着揭下他的斗蓬,但是从没有成功过。而他当日之所以救我,无非是看中了我极好的练武根基以及极好的忍耐力,他曾说过,有些东西是人与生俱来的,而有些是后天培养的。所以他把我培养的如狐一样的狡滑,如狼一般的忍耐,与虎一般的凶残。现在想来,那冷宫里的饿狼只怕是他放出来试探我的,如果我杀不了那头狼,那么那天晚上他一定会冷眼看我被狼吃掉。”
南烟听得心底生寒,她依然记得,白洛飞告诉她他杀掉狼的时候不过五岁罢了,那么小的孩子能杀掉狼那需要怎样的机智与力量。他的师父只怕就是看上了他这些能耐,才收他为弟子,说是收为弟子,其实早就在谋划其它的事情了。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这个人的心机实在是太深了,太可怕了!
南烟看了看白洛飞道:“你师父看来对你是早有期许,也将后面的这些事情全部算计在内,心思之缜密狠毒,实在是世所罕见。他防你也如防贼一般,不告诉你任何有关他的讯息。”
白洛飞轻抚着她的秀发道:“那又如何,该知道的我还不是一样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略知一二。”
南烟略有些吃惊的望着白洛飞道:“此话怎讲?你不是说没有查到他的任何来历吗?”
白洛飞轻笑道:“我能被他选中,表示我也不笨,他能将我培养起来,我自也最熟悉他的个性与为人。虽然他详细的来历我没有查到,却也查到了一些关于他的蜘丝马迹,所以他真正的身份我想我也已经猜了出来。”
南烟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道:“那你刚才还骗我?”
白洛飞笑道:“人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我要是万一说错了,你又说我胡说八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