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时辰不早了,寿宴要开始了。”连白有些哆嗦的声音自假山外传来,或许是因为天气有些寒冷,也或许是胆心着自己的脑袋,更或许是怕撞破了皇上的私情而被皇上责骂,不过,他此时若再不出声,那就非常的有悖于一个总管太监的操守,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提醒皇上,此时的一言一行会有怎样的后果。
拇指揉搓着南宫芙蓉微肿的红唇,端木擎不无可惜地说道:“你的唇很诱人,若你能主动的吻的朕满意的话,朕会考虑你的话。”
在威胁她还是在诱惑她,南宫芙蓉没有时间去考量,睁开眼睛又微一垂眸,与端木擎耗上了。方才是被迫,自己被吻还能说得过去,现才要她主动的去吻他,尽管他是个皇帝,可她还是办不到,浩哥哥也来参加寿宴了,等一会儿,自己还要去找他呢。
等,只要再跟皇上耗些时间,自己就安全了。那个太监不是说了吗,寿宴要开始了,这可是太后的寿宴啊,皇上这个做儿子的,可不能迟了。再等等,不怕皇上不放她走。
将南宫芙蓉的心思全部看在眼中,端木擎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产生了莫明的探究和兴趣,这女子可不似她的父亲耿直而书生气十足,在她的身上,端木擎看到了与她年纪不符的沉着和冷静。
“小姐……小姐……”。
是宛琳,来的真是时候。
挑起眉来看着端木擎,南宫芙蓉眼里不带一丝情绪,即不畏惧也不自信,那是一种等端木擎放手的柔顺。
轻笑两声,端木擎放开了南宫芙蓉,一个优雅而不仓促的转身,带起南宫芙蓉的衣衫扬起而又落下,端木擎消失在假山石中。
鼓乐声声,杯酒交错,太后的寿宴自是举国同庆,京城里已是张灯结彩,宫中也是灯红酒繁,在一片祥和而又热闹欢庆之中,“太后驾到。”
子言站在云婷姑娘的身后,同香绿并排站着,而她的旁边是子凌,为她遮挡着对面九王端木炙浓厚而炙热的眼神。
九王端木炙与端木昊天相对而坐,就见他拿起酒杯遥向端木昊天一敬,端木昊天回以一杯,全部喝下。
群臣百官及参宴之人皆起座而立,“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之人跪拜磕头。
“众卿家平身。”
“皇后,皇上在哪里?”太后款款走上皇上左侧的位置坐下,望了一眼还空着的位置。
“回母后,儿臣也不太清楚,儿臣还以为皇上会与母后一起过来。”
“好啦,皇后坐下吧,你身体不便,就免跪了。”
“谢母后。”皇后扶着八个月身孕的肚子,慢慢地退回到皇上右侧的后位上坐下。
“皇上驾到。”
“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的声浪响彻云间,悄悄闪身溜到母亲身边的南宫芙蓉也立刻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四下里偷偷地张望。还好,没有随父亲在前面,这个位置不置于太显眼,武陵侯果然就在最前面就坐,这身份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芙蓉,你跑去哪里了?”
“娘,我没去哪里,快些起身坐好,皇上说平身了。”扶起母亲来,南宫芙蓉依着母亲坐下。
“娘,你只说我,密弟去哪里了?”四下张望间,南宫芙蓉没有看到秦子浩,却发现本应在母亲身边陪着的弟弟南宫密也没有踪影。
“方才还在的,哎呀,这孩子可别闯什么祸,芙蓉啊,你去看一看,快把他找回来。”云轻柔有些慌张,密儿可千万不要乱闯,这可是在皇宫之中。
“没事,娘,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看表演吧。”秦子浩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他呢,此时的南宫芙蓉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秦子浩的身上,根本就顾不上去找她的弟弟。
若依坐在丈夫的旁边,而她的公公则坐在九王隔了两个位置的坐位。若依清楚的看到,在端木昊天的旁边坐着云婷,一个连侍妾身份都不曾有过的人。
本以为云婷会被安排在其她官妇的坐位上去坐,没想到,她因着昊天,居然会坐在了只有昊天王妃才会坐上的位置,端起酒杯来,气结的手不小心洒出些酒来,湿了身上的衣衫。体贴的夫君轻轻地低声责备着,为她擦着衣衫,教外人看来,是多么的夫妻和睦而恩爱。
端木昊天一眼都未向这边看来,偶尔与皇上对饮几杯。连一个施舍的眼光都不曾移向若依,若依心下一片苦楚,夫君再多的体贴只换来对昊天无限的期望,从来都知道昊天的冷酷,可此次进京后他对自己避而远之的态度才是若依无法释怀的难堪。
云婷很想上前与表姐攀谈一番,告诉她自己的难处,寻求一个解决的办法。无奈坐的老远,与表姐只有几次眼神的碰撞,别无它法可以与表姐一述情怀。
纷纷的向太后进献寿礼,又逐批的向太后恭祝寿辰,夹杂在歌舞表演中的敬贺有条不紊的在进行。
躲藏在子凌身后的子言正悄悄地打量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老了些,虽说面容还是那么俊朗,但眉眼间已有着沧桑。没有留意其它,子言的心有些酸楚,相见而不能相认,这对亲人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端木炙的一双眼睛在子言身上,邪恶的快要穿出洞来,一杯一杯的酒水下肚,火热的灼烧感从心头涌上脑袋。
“镇远大将军到。”
“是尚将军。”
“噫,尚将军很少回京的……莫不是边关……”。
群臣间小小的私语拉回了子言对父亲南宫昱的注视,尚将军?边关?这不就是上次若依郡主曾对云婷姑娘提到过的人吗?
云婷原本拿着筷子的手一松,该来的还是来了,正欲俯下身去,旁边一人已将筷子捡起,茫然的看过去,是那个子言,侯爷极为信认的侍卫,今天他就是来专门保护自己的。
“姑娘小心些。”香绿递上一双干净的筷子交给云婷。
云婷的脸色极为惨白,那是失望和担忧的全部表现,子言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忘了要把它交给侍女收了去,此时的她同云婷没有太多的差别。
端木昊天身形不动,转过头去,看似在看着云婷惨白的脸,其实是在担心子言的难过。
“臣尚武德参见皇上。”
“尚爱卿快平身,一路奔波辛苦了。”
“回皇上,臣不辛苦,臣参见太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这是小女,今日来此特地为太后准备了一支舞蹈,恭祝太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啊,尚将军快去坐下,哀家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之静的舞蹈了。”
“是,太后。”
“臣女恭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子言眼中的尚之静没有惑人的容貌,但周身散发着浓郁的英武之气。只见她未着长袖舞衣,而以精练的猎装为服,身背一张大弓,腰佩箭囊,内有三支羽箭。音乐响起,极有胡虏特色的音乐,尚之静舞的苍劲有力。
侯爷就要成亲了,方才见太后对着尚之静,满眼的喜悦,那是一种对儿媳喜欢接纳的表情。子言心下怅然,酸酸的滋味在心田、唇间泛滥。
“嗖嗖嗖”三箭,惊起子言抬眼望去,只见尚之静已舞毕,最后的三箭将高挂的数十支手掌大小的灯笼连串带起钉在一颗树上,组成了一个“寿”字。
群臣惊讶之后就是此起彼伏、不曾消断的雷鸣掌声。
“好啊,之静,哀家大饱眼福,你的寿礼哀家喜欢极了。武陵侯,还不快些把你的王妃带到你身边去休息一下。”
本是议论纷纷评说尚之静这支舞的群臣一听,立时将目光瞅向了端木昊天和尚之静,而尚武德对于自己女儿出色的表演更是喜上眉梢,对着端木昊天的眼神也似足了一个岳父看准女婿的欣赏。
“太后,臣女还是去同父亲一起坐吧,侯爷的身边有人。”
云婷难堪的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站起身来,“尚姑娘请坐,妾身去别处坐。”端木昊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对着子言一个示意。默默无声的三人,云婷、子言、香绿向下首的僻静之处走去。
“之静,该是你坐的地方你就去坐,哀家就等你这个准王妃向哀家敬酒了。”
“是,太后。”
端木擎俯耳在皇后的耳边说着什么,引来皇后娇声的浅笑,他自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端木昊天极力保护的那个女侍卫陪着那个云婷走了,端木昊天并未反对,也并未向太后反驳。这朝中之人都惧他端木昊天,只因他能武善战,这个镇远大将军如今做了他的岳父,这朝中兵权可就全部落入他端木昊天的手中了。
“皇上,武陵侯与之静的婚事也该早些办了,这先皇和端木将军在世时,就盼着他们能成亲,如今……”太后雪盈有恐生变,唤了声皇上,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