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立刻回头去瞧,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才惊觉被心悠骗了,立即回过身去,再那里还有心悠的影子。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子言见路就走,茫然间来到了看似是曾来过的一条街上。
每每遇到事情,子言都会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可每每伤痕累累的时候,也只能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舔食着伤口。
“等等……。”一只手拍在了子言肩头。
过于沉静在自己愁思中的子言,竟未提前警觉。
“你……柳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茫然的看着柳逸正笑嘻嘻看着自己,一双凤眸因这一笑竟引来几个路过的姑娘驻足羞瞧。
“听你兄长唤你作小言,我也这么叫你吧。”
“哦,柳公子,在下子言,你叫我子言或言公子都行。”小言,那是仅有的一次,端木昊天对自己亲切的称呼。定了定神,子言客气的对着柳逸说。
“好吧,子言,我不是邀请了你来我府上稍坐的吗?为何不见你来,是否不愿当在下是朋友?”
“不是,柳公子误会了,子言来京后就……就水土不服,一直病卧在床,这几天才稍好了些。”
“难怪,你的脸色是不太好。”
“子言,是来找我的吗?”秦子浩从店里出来,正打算去南宫府上看芙蓉,就发现子言和一个男子站在街边,还引来了无数女子的钦慕,指指点点的看着。
“秦公子。”
“这不是柳公子吗?”
“哦,是秦公子,原来你与子言也认识。”
“你们认识。”子言见秦子浩和柳逸认识,不觉有些讶然。
“是啊,柳公子的好多字画都送到我店里代卖。”
原来是这样,“秦公子,你要去哪里?”
“没什么,不去哪里,来,到我店里坐一会儿吧,昨日里也未与你好好叙叙。柳公子,一起来吧,你是来送画的吗?”
“我是找你结帐的。”
“哈哈,对啊,今天该结帐了,瞧我这忙的,都忘记了,真是失礼了,还让柳公子跑一趟。”
子言突然想起,上次为了帮她,柳公子出了不少的钱吧,难道全是靠卖画赚的。
“我除了画画,家里还有好多产业,子言你不会以为我只靠卖画过活吧。”
“原来是这样,我方才还想,上次让你一定破费了许多。”
“你的兄长给我的也不少啊,你不知道吗?”
“什么?你说我……我大哥给了你钱。”子言张大了嘴,吃惊的惊呼出口。
“是啊,他的出手真大方,不止把我给官兵的钱全给了我,还多给了我一千两,我不要,他的手下就走了,我追都追不上,赶明个,你一定要来我家,我把钱还给你们。”边说边为子言擦着她头脸之上的稻物。
“好啦,你们的帐能不能去我店里再算,你们在这里再说下去,不知道多少姑娘舍不得回家了。”秦子浩拉过子言,不想让柳逸的手再碰上子言,果然他的话让柳逸和子言转向四周一看,很多的少女正停下来,瞧着他们。
子言见状,想起自己的狼狈,忙拍拍打打的将身上、头上的稻物清扫干净,“噗嗤……柳公子,都怪你长得太英俊了,还有你秦公子,这么清秀儒雅,我看这些人看你的也很多。”子言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出声来,有些顽皮的打趣起柳逸和秦子浩来。
“你……”。
“你……”。
“言大哥……”。
柳逸、秦子浩同时指着子言正要出言相驳,不料,一声清脆的娇呼传来。
寻声望去,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一个雀跃的身影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奔上来就拉住了子言的衣袖。这一拉引来许多注目女子的嫉恨,柳逸与秦子浩对视一眼,暗瞅着子言,心道,这看子言长得好看的女子也不少嘛。
“常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子言。”
啊,仲叔也来了,他正在马车上望着自己。轰,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的巧遇都让自己赶上了。
“仲叔,您来了。”
“嗯,没事的话就和我回府,有事找你。”
“是。”
子言抱歉的冲柳逸和秦子浩作了个揖,“两位公子,子言有事,不能与两位畅谈了。”
“唉,子言,要和你说话真难,总有人挡着,你看你这张嘴,许是急火攻心肿了的吧。”扫了一眼在马车上的仲叔,柳逸一语双关的直盯着子言红肿的唇。
“子言,改天你一定要与我好好聚聚。”看到子言嘴上可疑的红肿,秦子浩的心神颤动了几下。
面上一红,子言有口无语,却只好被柳公子取笑了去,身子却已被常恬拉到了车前。
“上车。”仲叔也听到了柳逸的话,脸上一沉。
马车缓缓的向王府行进,车里的三人各自坐着,常恬一双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子言的红唇,心下既嫉恨又伤心,自己才与他分开几天,他难道就有了新欢了。仲叔的心里也是百般滋味,刚来这京中,就见到子言和两个男子的过度亲密,唉,不知道还能不能把子言从这条路上拉回来。
子言低着头,仲叔的一张脸很是吓人,那是对着她的,嘴角的微痛让她想起那个始作俑者端木昊天这个惹事的人,他害自己要被仲叔训斥。不自觉的咬着唇,心里开始咒骂了端木昊天千百遍,红晕由脸儿沿伸到了脖子。
回到府中,仲叔一声不吭的去休息了,常恬也气鼓鼓的随着灵儿去了她的房间。子洛大哥也已回来了,见子言没事,也就放了心。
子言回了幽莲居,在叹气声中从日落等到夜幕降临,侯爷也未回,一腔话语和恼怒无处渲泄,吃了饭,喝了药,怕仲叔再来找她,也就早早的上床睡了。
失败了,她花钱雇的两个杀手都死了,南宫芙蓉跌坐在床,拥紧了被子,怎么也睡不着,嫉恨像一根藤草在心中不断的滋生、攀长。
一间较暗的书房里,站着两人。
“我见到仲予了。”
“真的,他也来了,好啊,改天我也得去见见这个老朋友,若他还忠于将军,我们不愁对付不了那个女人和那小子。”
“香绿,侯爷昨夜没回来吗?”云婷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屋里太冷了些。
“姑娘,侯爷昨夜住在宫中了,听说皇上留侯爷秉烛夜谈,侯爷今早用了早膳才回来的。”
“哦。”云婷倚着窗口,昨夜等了一夜,又一次机会没有了,躁动的心怎么也安稳不下,那日骗了表姐说侯爷对自己的恩爱,其实自己清楚,这些日子什么都没有,侯爷根本就没有召寝于她。
表姐说了,要自己留住侯爷的心,这谈何容易。怎么办呢?明天就是太后的寿辰,或许可以求表姐帮帮忙,找太后说说,看能不能由太后出面,把自己永远留在侯爷的身边。
“云婷妹妹,我们来看你了。”
雨菡、梅香带着她们的丫环摇曳着裙摆进了云婷的院子,梅香更是大声的娇呼着,生怕云婷没有看到她们似的。
两人都穿着拖地长裙,外披一件狐毛的披风,不同的是雨菡的披风是白狐毛制成的,而梅香的则是一件灰狐毛制成的。
“两位姐姐快进来。”
屋子里香绿已烧上了炭火,不一会儿,只觉暖意融融的,极是舒服。
“还是云婷你这里暖和。”
“雨菡姐姐说的是,云婷自小怕冷,身体又不太好,所以啊,这一到秋末就要架了炉子的,何况这京中的初冬可似南方的深冬呢。”说着话,体己的为两人亲自倒上两杯茉莉花茶。
茶杯中的茶叶还漂浮在水面,缕缕冒起的青烟,一会儿就将整个室内笼上了淡淡的茉莉清香。
“两位姐姐,这些日子也未相见,不知姐姐们在忙些什么?”优雅地端起茶来,轻吹一口,香气扑鼻而来,暖暖的热气如一缕青烟升了起来。
“妹妹这茶不错,清香扑鼻,清而不浓。”顾左右而言它,雨菡端起茶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扑鼻的热气,没有正面回答云婷的问题。
“妹妹定是忙着进宫的事,那里会知道姐姐们的清闲、寂聊。”梅香语含讽刺,看到云婷那张娇弱的脸就一肚子气,一个雨菡已分了她的侯爷,这个云婷近来独霸侯爷,更是让自己孤枕难眠,偏偏她又是若依郡主的表妹。
云婷也不回话,她听出梅香的讽刺和嫉恨,但她何尝不是又盼着侯爷对自己的一点点宠爱呢。如若表姐所说属实,自己与她们两个迟早会被丢弃出王府,再不得与侯爷相见的,同是女人,苦痛都一样,也不去计较梅香火辣辣的眼神,只是低着头继续捧着手中的茶杯,透着茉莉的清香哀思着自己的悲伤。
云婷的默不作声让梅香误以为是对她无声的挑衅,气极不已之下,梅香伸手推开桌边的茶杯,“嘭……”,茶杯摔的粉碎,杯中的水也溅的到处都是。
“姑娘,有没有烫到?”
几个丫环第一时间都去瞧各自主子的身子,生怕她们被水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