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子凌,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
扑在子凌的怀里,撞飞了子凌手中的水,湿了子凌的衣衫,也浇凉了子凌的心。
“子言……别哭,你忘了,你的身边还有我。”擦着子言脸上怎么也流不完的泪水,子凌有些激动而急切的说道。
“子凌……她们……”。
“她们早走了,只是你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
假山上的人望着下面相拥的两人,嘴边露出一丝娇笑,教主说了,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子凌,谢谢你,我好多了,我想睡一会。”
“好吧,子言,好好休息,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你的身体养好,知道吗?”
“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我走了。”子凌轻轻地为子言拉上门,回过头望着关上的门儿,自己方才的表白也许太过不清不楚,子言没有明白过来。不要紧,慢慢来,也许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愣了好一会儿神,子凌这才离开。
屋里的子言不知道子凌在外面望着自己的房门出神,虽是倦的好想睡,可是躺下来后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无奈的又从床上起来,随意的拿起一本子凌为她找来的解闷的书,心不在焉的看着。
唉,好想去找爹娘,可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敢也不能去找,万一蛊毒发作危及家人……唉,继续拿起书来翻着,一下一页,一页一下。
一页也未看进去,无聊的东想西想了好一阵,心绪更加的乱了,烦躁的放下书来,走到衣柜前,无意的翻整着自己的衣衫,一瞧之下,多是灰色的,就象自己灰淡的生活,暗淡无光。苦笑一下,正要合上衣柜,却发现了侯爷给她的药瓶和毽子,微一沉思,缓缓地捏在手里。
曾经快乐的美好时光跃上眼前,不由自主的轻抬起脚来,扔下毽子,一接一踢,动作轻盈而欢畅。嘴边失落的笑容慢慢地浮上,那日在黄昏里的两个人,也是这样踢着,不同的是,现在只有自己而已,没有了和自己争抢玩耍的男人。
心下一个叹气,失了准头,毽子掉落到地上,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屋里,呆呆地看了一眼,俯身捡起来,摊开另一只紧紧握着的药瓶的手,将它们一起放回了原处。合上柜门,稍有释然的心情敲醒了混沌的脑袋,心底里的声音在告诫着自己,就将刚刚开始对侯爷萌发的情愫悄悄地淡化了去吧。
“子言,这是我为你熬的鸡汤,快些喝了,看你瘦得我都不认识了。”门儿自动的打开,一身绿衫的心悠突然出现在子言眼前。
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愣神,子言看着心悠,竟似不相识一般。
“子言,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心悠。”伸手在子言眼前使劲的晃了好几下,子言这才眨动了几下眼睛,歉然地看着她。
“谢谢你,心悠,先放着吧,我方才喝了药,过一会儿再喝。”从衣柜前走过来,看了一眼心悠手中还在冒着热气的鸡汤,子言礼貌地向心悠道着谢,那声谢里明显的让心悠感觉到了疏离。
“子言,你记得要喝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见子言淡然无喜的脸,心悠也不强求,黯然的告辞离开,脚步的轻盈让子言专注的注视中有一丝惊讶。略一沉思,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鸡汤,子言追了出去。
“小姐,秦公子派人来说今天约了人谈生意,不能陪小姐……”宛琳看到南宫芙蓉铁青着的一张脸,知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生意,生意,他的心中为何只有生意,不是说了要陪我的吗?浩哥哥,为何?你们为何都要这样对我。”一把扯下头上刚刚戴上的珍珠凤钗扔到地上,几颗珍珠因这一摔而溅出去好远。
“小姐,您别生气,要不,我们做些吃的给秦公子送去,他一定会夸小姐贴心的。”
“贴心?哼,宛琳,他会夸我吗?爹娘会夸我吗?所有的人,都夸颜儿漂亮,颜儿乖巧,颜儿听话,颜儿这,颜儿那的。该死的颜儿,她不用做什么,大家都夸她,而我呢?颜儿玩的时候,我在读书、练琴,颜儿睡的时候,我在学女红、下棋,颜儿她什么都不会,可是,浩哥哥就因为她会背了几首诗就夸她,颜儿什么都没学,甚至她连浩哥哥叫什么都不曾仔细的问过,可他居然对她念念不忘,宛琳,你说,我哪点比她差了?”南宫芙蓉握住宛琳的肩膀,恨恨地捏着,直疼得宛琳冒出汗来。
“小……小姐,别气坏了身子,宛琳知道,宛琳都知道,二小姐比不上小姐,真的比不上小姐,小姐,你要冷静,你和秦公子开春就要订婚了,再说,二小姐已经去了,秦公子是小姐的,一直是小姐你的。”
“我的?他是我的吗?他的人是我的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的心,他的心啊……”。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南宫芙蓉第一次这样示弱而悲伤的哭泣,宛琳心疼不已。
“小姐,别哭,宛琳给小姐好好的打扮一下,然后去找秦公子,他不来,我们就去,小姐天天出现在秦公子面前,让秦公子的眼里、心里都是小姐。”扶着哭得像孩子一样的南宫芙蓉坐在镜前,宛琳好言的劝慰着,知道小姐是压抑了太久,才会如此的难过,小姐一直都是坚强的,苦学着琴棋书画,讨着所有人的欢心,察言观色的注意着别人对她有所挑剔的不满,完善着自己的所有,就是希望自己是完美无可挑剔的。这一切的努力也只有她这个伺候的丫头全部看在眼里,宛琳为小姐的苦而难过,也为小姐的心伤而动容,所以,她要帮小姐,只要小姐和秦公子成了亲,小姐一定会开心,一定会天天高兴的。
“宛琳,有用吗?”
“一定有用,小姐啊,你要坚持下去,都苦了这么久了,再苦几个月又如何。宛琳现在给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秦公子见了小姐移不开眼睛。”
“嗯,宛琳,我方才一定是疯了,现在,我要稳住,不能急躁。只要是我南宫芙蓉想办的事,就一定能办得到,来,给我画清雅些,浩哥哥不喜欢浓妆艳抹的。”
“对啊,小姐,就应该这样有自信嘛,其实啊,小姐不用画都倾国倾城了,这些胭脂水粉的,也就是给小姐锦上添花而已。”宛琳看到南宫芙蓉又碇开的笑颜,不觉一喜,小嘴开始极力的夸耀起南宫芙蓉来。
“你呀,瞧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来,等我嫁了,就把你也打发出去,让你也好好的被爱折磨一场。”
“是是是,小姐让我嫁,我就嫁,不管他是聋子还是哑巴,只要是小姐给我找的,我都要,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只要他能给我衣,给我饭就行了。”
“不行,你家小姐我可是太傅之女,我们南宫家的人出嫁,会让你这么寒酸吗?不给你找个大富之家,也得给你找个小盈之户。”
“好,宛琳就先谢谢小姐了,好啦,小姐看看,这妆满意吗?”
“嗯,不错,我们走。”镜中的人雪面粉腮,明目皓齿,艳而不俗,娇而不妖,款款的身型,回眸微笑间全是迷人的风情。
还不曾出过府的子言一路尾随着心悠,越走越是心惊,因为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悠是会武功的。
穿过了几条街道,心悠突然闪身进入了一条胡同,子言立刻悄悄地寻巷而进。久寻之下,才发现心悠正与一青衣女子交谈。那名女子一脸的呆滞,脸上毫无表情,这一张脸长得太过普通平凡。看样子,心悠对她很是恭敬,低头躬身听着那女子的命令。
屏住呼吸,子言依稀间只闻得“太后……端木……不放过……。”两人都颇警惕,子言也不敢太过靠前,只能肯定的是她们在安排着行动,和太后、侯爷有关。
怎么办?是上去抓了两人,还是告诉侯爷,再做处理。
微一衡量,自己大伤未愈,若她两人功夫不弱,自己双拳难敌四掌,见两人分开而行,于是,子言只是继续跟着与心悠分手后的那名女子,希望查得她的落脚点。
虽自在京城外碰到心悠的那时起,就凭着她未卜先知的知道自己与侯爷同行时,子言就已知道了心悠的身份可疑,如今证实了心悠会是圣鬼教的人,子言的心下也只剩着被骗的难过了。
兜兜转转之间,子言跟到了闹市的街上,那名青衣女子边走边逛,很是悠闲。子言也是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并不急躁。但见青衣女子停在一个画摊前,向子言这边瞥来一眼。突然,人群间乱了,大小数十条蛇在地上爬行,尖叫声,撕拉、碰撞,摊子翻了,人摔了……
“青武,下面为何这么吵?”
“少爷,街上不知为何有许多蛇,吓到了街上的人,所以……”咦,那个人好似是上次见过的子言,他怎会在这里?青武一个停顿,秦子浩已放下南宫芙蓉递过来的点心,从书桌前起身,走到楼窗前,南宫芙蓉也连忙跟了过去,向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