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一切由夫人们去办,当男人的只会招呼亲朋,哪里会选衣选钗的?”
“啊?哈哈哈,还是南宫兄好福气,夫人贤良能干,不似我家里的,总要问我的意见,快要将我烦死了。”
“秦兄,是真烦吗?”
“啊……哈哈哈……”。
“哈哈哈……”。一番打趣的攀亲之举,让南宫昱暂时忘了对端木昊天的戒备,随着众官员尾随着端木昊天的轿辇而去。
南越皇朝的都城原来是这样的,有着武陵城的繁荣,更有着繁荣之后的繁华。长街宽道,高楼耸立,一派的繁华富足。此时人山人海的百姓,都在路旁垂首翘立,他们都想乘这良机,一睹天兵神将的武陵侯一行人。
子言和于夫子坐于马车内,这是端木昊天的命令,要她保护于夫子。于是,这两日,她都与于夫子同车同食,这样也好,于夫子还不时的为她讲解着药理,让她长了不少见识。
第一次进京,子言也是少年心性,好奇的拉开车上的帘子,望着街上的人群和周围的建筑。子唯、子洛、子凌、子冠他们都随侍在端木昊天轿辇的两侧,负责着侯爷的安全。看到他们骑在马上的身影,子言知道,自己如何坚强的忍耐、训练,但男女的不同,终是她跨不去的一道坎。自己今天或许会是侯爷的侍卫,明日、后日,会是什么,真的是不可知的。
鹤立鸡群是怎样的一个形容,在子言有一点点为自己的性别而哀伤之时发现了人群中的柳逸时,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人群之中的一抹白色,风姿绰烁,他的白同侯爷的白相同,都有着贵气,可是又有些不同,柳逸的白贵气而内敛,而侯爷的白贵气而张扬。原来,同样的白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是如此的不同。有着圣鬼教幽灵般的白,也有着侯爷霸气的白,还有柳公子自然的白。
微笑,柳逸对着子言在微笑,他看到了她。子言回笑以对,心中有个冲动,想要抛开身上的灰色,也去穿一穿这各有千秋的白衫。过去了,马车有序有秩的前行,与柳逸对望了几眼后就看不到了。眼中见到的还是雀跃的人群,高声的呼唤,对着侯爷端木昊天的威名可见在老百姓心中是如何的钦佩。
满朝文武大臣跟随在后,皆看到的是欢喜迎接侯爷的百姓,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了一个时辰,才从百姓的包围欢迎中来到了端木昊天在京城的府第。
“皇上驾到。”
刚从车上下来,子言的脑袋又开始了嗡嗡作响,正在揉着脑袋,就听一声尖锐的有如掐住了脖子在说话的声音。
皇上,皇上亲自来迎接武陵侯了,大臣们纷纷跪倒在地,高呼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南宫昱暗自心惊,这皇上怎不听自己的劝阻,终还是亲自来迎这端木侯爷了,古来哪有这圣君亲自接待臣子的道理。
呀,第一次来京城就能见到皇上,心悠张着好奇的眼睛开始找起皇上来。被灵儿一个硬拉跪在了地上,双膝磕得生疼,不免撅起了嘴来准备埋怨,却从灵儿眼里看到一丝慌张,于是学着灵儿将头低低地垂着。
疼,头疼的厉害,子言知道皇上来了,就在她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衣衫一扫而过,向侯爷走去时,她的头好似有千虫万蚊在咬着,一扯一扯的痛彻心肺。耳边的隆隆声越来越大,快要让她崩溃。
“皇叔可好,朕来亲迎皇叔了。”清润的声音里有着与日俱来的威仪,一抹明黄快步走到了端木昊天身边。
“臣,参见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
端木昊天微微一笑,对着皇上躬下身去,还未行礼,就被皇上一把扶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分外的愉快。
“子言,你……”于夫子拉着子言要冲上前的身体,无奈年老力不从心,很快就被子言挣脱开来,子言奔去的方向,分明是皇上所在的位置。
“大胆,拿下。”
随皇上来的禁军立时发现了灰色的人影,马上团团将子言围了起来。
子唯、子凌等一众王府之人顿时惊住,纷纷的握拳揉掌,担心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干什么?这是本侯的侍卫。”端木昊天听到夫子的喊叫,闪开皇上的相握的手,飞身而出,只见人影一晃,禁军围堵的圈中多了一人。
“大胆,武陵侯,你想弑君吗?”
南宫昱的质问立时引来众臣的倒吸一口凉气,武陵侯会这样做吗?南宫大人的话可不要逼虎跳墙。
“护驾。”南宫昱知道,此时是一个良机,不容他有丝毫的犹豫,只见他挺身而出,挡在端木擎身前,而那几个反应极快的臣子、太监也马上的将端木擎团团的护住。众人都看向端木昊天这边,就如他真的是乱臣贼子一般。
“哼,弑君?南宫大人说笑了,本侯还没有这个打算。”看似是为自己解释辩解的话,可这语气中、用词的不同,也让颇为留心之人听出一点音来,“还没打算……”难道说武陵侯现在没有打算,以后就会打算着杀君夺位了,哦,今天这局势该是站在哪一边好呢?武陵侯的侍卫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骁勇之士,就凭皇上的这些个禁军侍卫和他们这些个大臣,被俘的可能性极大。大臣们相互交顾,彼此传递着眼神,可这眼神中全是不明所以和举旗不定的疑难和担心,每个人心里都在敲鼓,而这额际的汗水早就顺流而下,滑过了脸庞。
端木擎自然听到了端木昊天的话,可他此刻没有去注意观察端木昊天话的真假,他的注意力全被端木昊天保护的子言所吸引,这个男子是皇叔的侍卫,他跟皇叔站在一起,皇叔以身护他在身后,而皇叔正握着这侍卫的手腕,回护之情昭然若揭。
端木擎自小与皇叔端木昊天亲厚,从未见皇叔对任何人有这样的保护,就连皇叔喜欢的若依郡主,皇叔也只是礼遇有佳,并未事事百依。这侍卫有何能耐让端木昊天这样甘冒大不敬之罪而触犯他这个皇帝呢?瞧这侍卫长得颇……,怎么说呢?好像像一个人,却又想不起是谁,他的容貌太过清秀俊雅,比皇叔多了一份柔和一份艳,难道皇叔改了僻好,与那九王叔一样了?
子言耳边的嗡嗡声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脑袋中的千虫百蚊般的爬动也没了,方才的一切好像只是她的幻觉。惘然的从身前的端木昊天的肩头望过去,一抹明黄正被许多人围护着,那人长得和侯爷有些相似,只是比起侯爷来消瘦了些,不似侯爷的健壮。他的头上戴着……是……是皇上,对,他是皇上,他分明穿的是龙袍,自己方才?冷汗布满了全身,身体颤抖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端木昊天凑了凑,发抖的声音轻如蚊吟“侯爷,是皇上……”。
端木擎见子言的嘴巴在蠕动,不由仔细地瞧向子言光洁的脖颈,发现了一个问题,似是……噢,原来如此。面上不动声色,如局外之人似的,看着皇叔端木昊天接下来的表现。
尽管子言的声音被风吹散,可她说的话,端木昊天一字未漏,听在心中。放心了她的清醒,不安着她会因此而被皇上的处罚。握着子言手腕的手慢慢地改为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借以给她一些力量,让她放心。
“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端木昊天轻转头颅,用着只有子言听到的声音告慰着惊慌的她。
“皇上,本侯这侍卫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一时慌了手脚,有冒犯皇上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端木昊天穿过南宫昱那帮围护在皇上身前的臣子,直视着这个和自己有亲密关系的南越皇朝的皇上,清晰的话语再清楚不过的表达了他的意思,皇上对着子言必须要宽恕。说完后,端木昊天第一次正式地打量了一眼南宫昱,多年征战在外,朝中的事情多多少少会有人告诉于他,早就清楚这位南宫大人对皇上的教道和对自己权势的担心,今日见他斗胆出面与自己冲突,想必也是一位忠君迂腐之人,只是不知的是,若他知道他想借此给自己扣上弑君的罪命,第一个就会被杀的是子言——他的亲生女儿的话,他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傲视着一切,端木昊天冷然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嘲讽而淡定的微笑,直叫南宫昱气愤无比。
“大胆武陵侯,皇上在此,不可放肆,快将这贼人交予禁军处治,至于武陵侯你有无授意,一切等皇上审定后再予责罚。”
“大胆,皇上在此,你这小小的太傅岂能代皇上下圣旨。”
“皇上恕罪,老臣一时急切,请皇上恕罪。”全身心都放在端木昊天身上,不料还没治端木昊天大不敬之罪,自己先被他反咬一口。南宫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触犯了君言,慌忙向前走出两步,回身向端木擎跪下身磕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