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守卫的子言站得远远的,飘入耳中的呻吟一点都不影响她困倦的心,见子唯守得紧密,便靠着一边的松树闭着眼睛假寐着,这一站就是大半夜,几次里快要滑倒,忙又靠着树换个姿势,夜更加的静了……
“侯爷为何事如此的高兴?”
“你觉得本侯今天高兴吗?”
“云婷觉得侯爷今日里心情颇佳,不知云婷有无说错。”
穿着衣衫,见端木昊天站在窗前望着屋外的明月,一脸的笑意,云婷不觉停下穿衣的手,从后向前的轻拥住端木昊天。
屋外的子言将全身的力量全都依在树上,闭着眼睛,端木昊天看不太清楚。
“去吧,早些歇着。”
“哦,是侯爷,云……奴婢告退。”失落的垂下有些僵硬的手臂,云婷的脸儿渐渐地苍白无奈。
有人,子言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见到的是灵儿和刘婆带着两个婆子向清风阁走来。打起精神来,看着娇弱的云婷姑娘喝了药在丫环的搀扶下回了落花院。唉,估计在端木昊天心中,只有若依郡主才是为他生儿育女的最佳人选吧。感叹是感叹,但不影响她的困倦,打着哈欠,盼着早些能回屋睡一觉。
子唯从屋里出来,“子言,去睡吧。”
“啊?”偷懒被发现了?
“去睡吧!这里不需要人守着了。”
“是,子唯大哥,你也早点安歇。”
“嗯。”目送着子言离开,一转身,见到屋里的一个身影晃过。
今晨里被点穴的端木昊天现下里消了气,今日的自己陪着云婷左逛右逛的,实是为了整整不告而别的子言。从来只有自己让人走,没有人不听他的命令就擅自从他床上离开的。
被整的她,拖着疲乏的身体,紧咬着牙关一步一步跟前跟后的,眼前浮现的就是她朵朵的落红,和她薄汗微微的身体。留了云婷伺候,身上、发间却没有昨夜清香的味道,借着云婷的迷乱,草草了事。来到窗前望向远处的人影,明亮的月光照着的是闭眼睡了的子言。几番好笑,几番气恼,只得作罢,打发了云婷,借着子唯的口让她去休息。希望她带着昨夜里自己的气味和吻渍快快入眠,省去沐浴的舒适,不要过早的清去自己的印记。
端木昊天走了几天了,云婷姑娘还好些,每日里就是在院里赏赏花,绣绣锦帕,让子言省了像子凌每日里东跑西逛的难过。确如子凌说的,梅香家里富绰,喜欢搜罗买物,子凌这几日跟进跟出的没少报怨过。
为了刺客的事,子言见云婷不出门,王府之内又有大批的侍卫守卫着,所以就向云婷告了假,全力的追查着那些个白衣人和另一队疑似官府之人的刺客们。
武陵城比起六年前自己初到时,更加的繁华了。几日里,酒楼、客栈,城里城外都跑了个遍,独不见有丝毫的刺客的蛛丝马迹。抿着茶,在街角的茶摊上听着三五农人说着闲话。
“我说老哥,你没去颜庄找份差事?”
“唉,别提了,我听到颜庄招人当下人,急急忙忙去了,没料到早早有百十人在那里等着,唉,根本就轮不上咱啊。”
“颜庄”是什么地方?子言留心的听着。
“老哥,你也别懈气,这还会有机会的。若不是这颜庄的主子好伺候,给的工钱多,咱在哪里不是个下苦力的吗?等等,再等等,说不定秦庄主的兵器店开张时,准会再招人的。”
“是吗?秦庄主要开兵器店,这兵器店没个朝庭的允许不会是什么人都能开的吧?”
“是啊,这秦庄主的爹是礼部尚书,舅舅呢是当朝兵部尚书,姨娘是当今丞相夫人,而河州王的女儿若依郡主又是丞相之子的老婆,这关系就没得说了,朝中有人好办事呗。而且啊,听说这当今圣上的老师,太傅南宫昱和秦庄主的爹是挚友,这南宫家的小姐和秦庄主订了亲,不日就是一家人了。不过啊,这秦庄主为人亲和,对待下人们极好,给的工钱又合适,这才是咱们向他讨饭吃的主因嘛,这年头,能遇到这样的好主子比娶一房媳妇还叫人知足呢,你说是不是啊老哥。”
“是是,我也听说了,这秦庄主老是救济穷人,没少布施衣、饭的,他可是个好人啊。”
“唉哟,你这小叫化子,这往哪里撞啊?”小叫化子破衣破鞋的碰翻了茶摊小儿的茶壶,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背对着他们的子言和那两个茶客,被小二的叫声都吸引的回身向这边望过来。
“大爷,对不住,小的饿晕了头,没瞧见,您饶了小的吧!”
小时候自己与心悠乞讨时,也是如此的,挨打受骂是常有的事,两三天能吃上一顿饭算是不错的了。都说富人为富不仁,其实是如此的,富人的钱财多是去用于玩乐,不会向穷人施舍一分一厘。乞讨时,老是给他们饭食的多是平常或穷苦的人家,所谓同病相怜,穷人的心比起富人来是软些的。这边在想,那边的小叫化子在小二的呵斥下已离开了,抬眼望去,背影单薄。背影?啊?是他。
一个飞身挥掌而出,灰色的衫子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原本蹒跚而行的小叫化此时闻得耳边风起,敏捷的纵开几步。圣鬼教的刺客,踏破铁鞋终是找到了正主,子言喜出望外,几个擒拿,这行刺时送上毒水的小孩就束手就擒。
“大爷,饶命,小的没偷你的银子。”可怜的哀嚎,顿时引来路人的围观,小孩见状,哭的更加卖力,并把全身衣衫抖动数遍,以此来向围观的人述说着自己的清白。
“跟我走。”揪起圣鬼教男孩的衣领,提步向王府而回。
“我没偷,冤枉啊,好心的大爷们救救小的……”。
看热闹的是多,可是真正想要管闲事的却没有,指指点点的全是议论子言的不是。
“这位公子,这小孩也很可怜,你丢了多少钱,我代他赔给你如何?”清润的男音如破云而出的太阳,暖暖的划过心间。
不满的望向说话的人,眉清目秀的一位公子,可他的表情怎么?
“密弟,原来是你?”
“公子认错人了,这人是朝庭重犯,并非是偷了钱袋的小偷,请公子勿多管事。”匆匆的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忙点了男孩的几处穴道,防止他吞毒或向他人施毒。扭住不能动的男孩,见王府随她出来追查的侍卫向这边奔来,将男孩交到侍卫手中。
“带回府。”
“是。”
“这位公子请留步。”太像了,如不是他说话,定会再次以为是密弟在这里。
“还有何事?”
“方才误以为公子是在下的一位朋友,所以认错了人,还望海涵。在下姓秦,名子浩,可否与公子相谈一番?”
“秦公子客气了,在下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能多留,告辞。”想着的是男孩的同党,子言不做停留,立刻抱拳致歉后,追着侍卫去了。
留下秦子浩久久的望着子言的飞奔而远的身影,驻立良久之后,叹了口气,“唉,如是女子该多好!”
“子言,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子洛大哥,他还是没招吗?”
“没招,这小子嘴挺硬的,死活就是不招。放心,我们还有审问的手段,一定会问出圣鬼教的所在之地。”
“子洛大哥,还要问出和他们合作刺杀侯爷的是谁。”
“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哦,我想再去查查,我们捉了他们的人,他们定会有所动作,或是出城避祸,或是会伺机救人……”。
“嗯,这里你放心,我已加派了人手看管,那城里城外你再去搜搜,切要小心,圣鬼教这次来的人都是高手,又善使毒。”
“是,子洛大哥,子言明白。”
如要查出小叫化子的同党,那么从他常去的地方下手会容易些,如是想着,子言就带着一众侍卫到叫化子们常常去的地方去查,周周转转之下,都未发现什么问题。就在他们要打道回府之时,子言突然想到,在城里的那一处僻静之所,也是叫化子们栖身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叫化子在里面,这会是一个重要的发现吗?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不妥之处呢?
“守在这里。”
“是。”
夜黑风高,子言和众侍卫们在这里已经埋伏了两天。叫化子们按理来说一定会经常在这个地方休息、栖身,只要,只要他们静观其便,一直就这么等着,等着鱼儿自己入网。
破落的几间民居,只有时常无家可归的乞丐,会在这里聚集,寻求着似曾相识的屋瓦遮挡着。夏夜里的蚊子异常的凶猛,同在草丛、树间隐藏,可是蚊子却跟认识人似的,只是围着子言叮咬。洁白如鹅颈的脖子上早早的爬满了红色的泡泡,脸上几处也不可避免的遭了殃,一双玉手紧紧的缩放在袖管里密密的遮着,只因手上一个不小心被咬,那个痒是万分的难受不可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