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昊天讪讪地笑了笑,动作又放轻了些,其实于他来说,他很乐意为妻子描眉梳头,只是看上去简单易做的事,却真真在实际动手后,才能体会到难。南宫倾颜的发很软很亮,也很黑,让端木昊天握在手中,就不想放开。与其是说他要为南宫倾颜挽一个发,了一桩妻子的心愿,还不如说是他为能与妻子温情相伴,而又制造了两个让他极喜的事情,那一头发是他所依恋的,那一双眉是他所眷爱的。只要有她在身旁,他一颗心就能柔情似水,充满幸福。
“昊,我是说,我们都回来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密弟和心悠相处的怎样,是不是已解释清了误会,和好如前了。”
“我看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来。”
“怎么?你不看好他们?”
转过头去,南宫倾颜问得认真。
“看你,多想了吧,我是说,他们需要时间化解误会、接受对方,也需要时间再去重温旧好、回到以前。瞧瞧,你转过头来,我本来可以成功了,又被你这个小坏蛋给破坏了,来吧,坐好,转过去,我再来一次,这一次一定行。”
为南宫倾颜做着解释,又不悦地故意皱起了眉来,刮了一下南宫倾颜的翘鼻,端木昊天将她按着转回了身去。
有了多次失败的经验,这一次,果如端木昊天所说的,他终于成功地将南宫倾颜的发挽了一个最为简单的单髻,用金钗固定了起来,金钗上的凤嘴里还含着三颗珍珠,随着南宫倾颜的转头、轻动而摇曳着。
“昊,真好看,谢谢你。”
南宫倾颜看到已是不易挽成的发,不由得发自真心地抱住了端木昊天,也许他挽得不算太好看,也许他挽得让她头皮还有些疼,但是,他的这份心,他的这份爱,他的这份坚持,就足以让她感动,让她欣喜,让她骄傲。
“颜,不是太好看,不过,就念在我是第一次为你挽发成功,你到晚上再拆,好吗?”
“昊,我喜欢,真的,你挽的很好。”
“真的吗?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端木昊天像一个受了夸奖却不自信的孩子一样,激动又祈盼地问着南宫倾颜。
“真的,你的这份心让我好喜欢。”南宫倾颜抚上端木昊天狂跳着的激动心房之上,纤纤玉手感受着他心脏的大力跳动。
“颜,你真好。”俯下头去,张口擒住南宫倾颜的小嘴,端木昊天将满腔爱意和兴奋化为了一个缠绵的吻给南宫倾颜。
“侯爷,属下们已准备好了。”
门外的子唯低声呼唤着里面的端木昊天,久久地没有停止的吻就在端木昊天忽然记起的事情下停了下来,娇艳的脸上有着霞光染成的胭脂色,南宫倾颜的双眸情深款款地望着她的夫君。
“颜,我带你去个地方。”
保留着神秘,端木昊天并不说出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他低哑着噪音,在南宫倾颜耳畔挑逗着暧昧。
“颜,我要在那里和你玩亲亲。”
轰然一声,南宫倾颜的脑袋因端木昊天的这句话而迷惑并羞怯起来,如霞的脸上再度染上了红云,一直延长到了脖颈之下。
“昊,你太坏了。我不去。”
“呵呵,真不去?那我可就找别人去了。”
“你敢。”
“还是和颜去,才高兴。”端木昊天耍着赖一样,嬉皮笑脸地将羞涩并好奇的南宫倾颜拉出了屋。
上了马车,紧抱着南宫倾颜,端木昊天不允许她从窗口向外望去,他要让她有一份神秘感。几次挣扎这下,都换来了端木昊天的热吻和大掌的不老实,南宫倾颜无奈又好奇之下,只好暂时隐忍着,她倒要看看端木昊天葫芦里在买什么药。
“侯爷,到了。”
“嗯,走,我们下去。等等,先把你的眼睛蒙起来,听话,就依着我。”临下马车之时,端木昊天又别出心裁地用一条丝帕蒙住了南宫倾颜的双眼,牵着她的手,把她抱下了马车。
“昊,放我下来走。”
“不,我抱着你。”
坚决不让南宫倾颜下地,端木昊天眼神一递,众侍卫守在了外面,端木昊天则抱着南宫倾颜一路向里走去。
怀着一丝偷偷摸摸的害怕和兴奋,南宫倾颜不再挣扎,安静地依在端木昊天的怀里,默默地数着他的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
“好啦,到了。”
端木昊天的声音是激动而欣喜的,轻轻放下南宫倾颜,慢慢地解开了她眼睛上的丝帕。
“一百二十二。”
“什么?”
端木昊天正在期待南宫倾颜看到后的反应,不料,南宫倾颜睁眼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个数字,把他怪糊涂了。
“你抱着我走了一百二十二步才到这里,呀,这里是……”。
“哦,呵呵,看看,这里你可曾来过?”
有些不怀好意地盯着南宫倾颜,一双大手已揽上她的不可羸握的腰肢。
南宫倾颜努力地思索着,这个温泉,这里的烟雾缭绕,还有周围屏障似的参天大树。
六年铁督处的学艺结束后,当时的子言,也就是现在的南宫倾颜,还是一名要为端木昊天——武陵侯要效命的侍卫。在回武陵城的路上,她曾经星夜赶路,也曾经在一个有着温泉和参天大树的地方,在月色中沐浴。
那是一次还没有恢复女儿身时的痛快沐浴,月光中的自己曾是那么的开心,放松了一切,尽情地享受着温泉的洗礼,轻抚着泉水烟气的缭绕。
怀着探究的眼神,南宫倾颜回首看向笑得惬意的端木昊天,脑中盘旋起了她一直未曾问出的答案。
“昊,在我学艺回城的城门口,并不是六年来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吗?”
对上南宫倾颜的眼睛,端木昊天正色而回忆着当时的情境。
“对,那一天,我在这里的大树之上休息,原本是要一个人独自想想事情,不想,一个精灵闯入了我的眼底。她披下了发,脱下了衣衫,在月色朦胧中,踏进了这个泉水之中,她洗得高兴,她一丝丝、一缕缕地将泉水撩到她光洁白细的肌肤之上。在水雾月色中,我眼中的她简直就是一个月光仙子、水中精灵。”
说着,端木昊天脱去自己的,还有南宫倾颜的衣衫,缓缓引领着她踏入这片温泉之中,做着他那次初见她时所想要做的事。
黄昏暮色,夜快要来了,两个光裸着的痴情男女,沐浴在金黄之中,时时传来女子的娇吟,时时暴出男子的低吼,在水中爱恋纠缠,直到很久。那份热烈搅热了温泉的热度,也让暮色更加的灿烂绚丽。
南宫倾颜带着女儿娉婷站在府门口一直从清晨等到了晌午,这才等到了端木昊天的大队人马进了城,到了府门口,女儿娉婷欢喜万分地奔向了她父亲的怀抱,南宫倾颜则微笑着,将右手交到了抱着女儿跑进来的丈夫端木昊天伸出的大手之上。
“颜,我回来了。”
“昊,快些进屋,我给你做了几样小菜,都是你爱吃的。”
拥着南宫倾颜,端木昊天在妻子、爱女的相伴下,回了清风阁。
“昊,战场上没有受伤吧?”
为端木昊天递送着更换的衣衫,南宫倾颜紧张地问着。
“没有,我根本就没有上阵,倒是你弟弟打了不少仗,和敌人正面对决了几次。别担心,他的都是皮外伤,已好了。”
端木昊天像是知道南宫倾颜接下来要问什么似的,忙替她分解着忧心,他也没有料到,此次南宫密的随御驾亲征,能造就出南宫密的一番军旅功绩来。
“密弟也出征了?他怎么能去呢?”
“他是御前侍卫,皇上此次亲征,他自是义不容辞地要去了。颜,别担心啊,我不是说了吗?他很好,没有受伤,还立了功,封了将军。皇上对他可是赞许有嘉的,你不知道啊,他和心悠就要成亲了。”
“啊?什么时候,快说说。”
南宫倾颜步入了端木昊天话里的陷井,端木昊天就是知道,无论他怎么说,妻子都会担心南宫密在此次出征中的过往,所以,他立即将话题转向了心悠和南宫密的亲事,成功地引来了妻子的注意。
“你知道为何我回来的晚了些时日吗?”
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问题,端木昊天喝了女儿端木娉婷三步两摇端过来的茶后,反问着妻子,并亲了女儿娉婷一下。
“为何?不就是要到京里一起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吗?”
南宫倾颜坐了下来,依着端木昊天,将女儿的手和丈夫的手一起握在了她的手掌之中,轻轻地握着。
“朝贺用不了这些个日子,是因为你那宝贝弟弟捅了娄子,我替他收拾烂摊子呢。他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一个孩子硬说是心悠生的,便拉着心悠要给这孩子当爹,心悠气极之下,拖着个七个月的身孕,就和他大干了起来,动了胎气,我便叫于夫子去给她安胎,总算是保住了母子两条命。这心悠的心气也上来了,说什么也不嫁给你这痴情的弟弟,说他是自作自受,非要给人家的孩子当爹,所以啊,就让他当去吧,她不稀罕他,她肚里的孩子也不要这个爹了。你弟弟苦着个脸找上我,我能怎么办?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为他把这麻烦解决掉啊,所以,就打着我这侯爷的名义,对心悠连哄带逼的,才让她同意了等孩子满月,就和南宫密成亲,给她和孩子一个正式的名份。照我看哪,最迟下个月初十,你侄儿就要出生了,你不仅可以当姑姑,还能吃你弟弟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