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娉婷,以后你和娘都要乖乖的,不管到哪里去,都得带上玉影,我再派四个影士保护你们。”
“爹爹,这是外公家,你这样做,会让外公没面子、伤心的,我和娘都能保护自己,你就放心好啦。”
“昊,我和娉婷没事,你放心了,密弟的事,你快些查,我希望在我们回去前,密弟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不要再这样也去,伤了爹娘的心。还有啊,你能不能给他换个差事,当捕头太危险了,那些个犯人,个个穷凶极恶,密弟是南宫家唯一的香火,他若出个差子,爹娘会受不了的。”
来人收了桌子上的饭菜,一家三口继续在里屋里坐了下来。
“嗯,这个我可以给他帮忙,只是要他愿意才行。”
“是啊,我会劝他的,笙湘姐不知道收到信没有,一直没有她的回信,我都不知道心悠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事?”
“别急,再等两天。今儿个在宫里,皇上和太后邀我们一家人和你父母他们,明天进宫游玩,说是要见见娉婷,和亲家聚一聚。”
“娘,我要进宫去玩。”
“好,明天就去,娉婷该睡了,让玉影带你去睡,好吗?”
“娉婷要和娘一起睡。”
不理会她爹的黑脸,娉婷像是怕端木昊天会把她扔出去一样,急急忙忙地爬上了床,盖上丝被,闭上了眼睛。
“昊,就让她在这里睡好了。”
“嗯,睡吧,睡吧。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个人可以去睡。”
洗漱完毕的端木昊天躺在床沿上,看着南宫倾颜梳理着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不由地起身上前,轻掬在手,有些哀怨地问着。
“要再过个五、六年吧。”
拍拍端木昊天的手掌,南宫倾颜轻笑着,抬着给了端木昊天一个轻吻,用这种方式安慰了他。
第二天等一大家子人收拾妥当后,才乘着轿辇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进发。
“爹娘,舅舅好像不高兴进宫,他一直都沉着个脸。”
“娉婷不许胡说,一会儿进宫后,要规规矩矩的,知道吗?”
“知道。”
南宫芙蓉和娘亲一顶轿子,密弟则一人骑着马,爹独自一人坐着一顶轿子,倒是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同乘着一辆轿辇。
一路之上,南宫倾颜不仅为南宫密的怒火而担心,也在为南宫芙蓉与皇上相见而担心,担心是多余的,皇上下了旨,他们也只能照办,来进宫参见。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平身。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看坐。”
“皇上呀,和戏里的不一样。”
“芙蓉,皇上恕罪,小女病还未好。”
“罢了,不碍事的。”
曾经的亲密之人,相见之后,皇上惊诧于南宫芙蓉如花凋零一样,没了以前的光彩娇艳,而南宫芙蓉对着皇上,只是痴傻的觉得和她看过戏中的皇上不是一个样子。别样的人,别样的情绪,别样的重逢。
皇后的手绢捏得紧紧地,虽说南宫芙蓉已疯,但她还是怕自己曾经的过往会被皇上发现。
太后不去注意皇上和皇后这边,她现在的心思全部在那个可爱的、粉妆玉琢的孙女端木娉婷身上。
那个宫女的背影,南宫密借口着如厕,匆匆地离开了宴席。
一场家宴,有人吃得心惊,有人吃得开怀,有人其乐融融,有人暗潮叠涌。
“南宫密,朕听说你现在的威名吓怕了作奸犯科之辈,南宫太傅有子如你,真是虎门无犬子啊。”
“回皇上,臣幼尊父训,一直想报效国家。”
“嗯,不错,只是你去当一个捕头,也委屈了你,朕想给你换个职位,你可愿意?”
太好了,看来是昊给皇上提了给密弟换差事的事,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密弟是不能不从的。南宫倾颜喜上眉头,只等南宫密出口答应。
“谢皇上体恤,臣可否向皇上请求让臣在宫中当御前侍卫,保皇上安全。”
南宫密的请求让皇上还有端木昊天不由的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后,后者点了点头,端木昊天想,若是真让南宫密去翰林院,说不定他还真会不答应,他这主动要求在宫中,也是安全无妨的,再说了,御前侍卫中有自己的以前的属下,也可就近照顾于他。
皇上端木擎收到端木昊天传递给他的讯息,稍一思谋,觉得也是不错,随机就答应了。
“好,朕准了。”
“臣谢皇上厚恩。”
南宫密心头一喜,他自有他的打算,在这宫中行走,自是会时时刻刻与她不经意的相遇,三年了,因为皇上对圣鬼教的不再追究,自己这三年来倒是一个圣鬼教的人也没抓着过,只是小打小闹地抓了些作奸犯科之人,三年的时间,没有冲淡他对她的恨,但也加深了他对她的想念,猫捉老鼠的游戏就要开始了,看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娉婷,随哀家去看鱼,好吗?”
“好。”
一众人等随着太后和皇上的摆驾,向着荷花池行去。
“太傅,不知你这大女儿是如何病了,是不是要御医给瞧瞧。”皇后稳稳心神,状若无意地问着。
“回皇后娘娘,御医都已瞧过了,说是小女吃了失心疯的药,所以才会这样,这个病要慢慢医治,小女现下里一直在喝药,已好了许多,前些日子都认识老臣和她娘亲了。”
“哦,她记得你们了,那她还记得什么?”皇后问得紧张,手心里汗汗的,她不知道,她的脸色已不太好看,离他们不太远的皇上和端木昊天已留心上了她与南宫昱的对答。
“回皇后娘娘,小女正在恢复当中,什么时候能想起所有的事,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了。”
看了一眼和妻子走在一起的南宫芙蓉,南宫昱的心情沉重无比。
“姨娘,快来看,好美的荷花,里面还有鱼呢。”
等不住后面的人拖拖拉拉地走不快,娉婷放开太后雪盈的手,快乐地冲向正望着荷花池呆愣着的南宫芙蓉,拽着她跑了起来。
一时间,清脆的和娇媚的童音和女声响彻在整个园子里,这是南宫芙蓉和端木娉婷经常一起玩闹的场面。有着端木娉婷的陪伴,南宫芙蓉好似回到了童年,总能快乐地嬉戏、玩耍。
“皇后、倾颜、南宫夫人,来,陪哀家在这里坐坐,让她们好好去玩玩。”
“是,太后。”
南宫倾颜看着熟悉的地方,不能忘记这里,只是因为在这里,曾经死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深看着端木昊天的女人。云婷姑娘,你此刻正在天上看着昊天吧,是否也为他的幸福而高兴呢?
皇后一直在看着南宫芙蓉的举动,她生怕南宫芙蓉在这熟悉的宫中,看到宫女,看到太监,看到皇上,看到她,会想起一些不该记起的事情。
“倾颜啊,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时时刻刻去想它,免得徒增伤感。你说是不是啊,皇后。”
“啊?太后说什么,本宫没有听清楚。”
“皇后,哀家是说云婷的事,三年了,她花一样的年纪,就在这里殒命,唉,真是可惜。倾颜,你与昊天是经过重重阻力和磨难才能走到一起的,所以啊,要好好珍惜这份福。”
“是,太后,倾颜明白。”
对啊,皇后想起来了,就是这个荷花池边,若依郡主的表妹云婷,死在了这里,一直未查到真凶,若依还因为把一个侍卫私自拷打而惹怒了端木昊天,臣相一家还被端木昊天围得水泄不通,差点就闹个底朝天的。
“姨娘,别跑啊,这里没有鬼,别跑。”
“太后,本宫去瞧瞧娉婷去。”
“嗯,去吧。”
皇后听到鬼这个字,很是疑惑,此时的她时刻绷紧了神精的弦,听到娉婷的叫嚷,再看到南宫芙蓉的疯跑,皇后想要去一探究竟。
“啊,姨娘,小心掉下去,啊,救命……”。
南宫芙蓉的脑袋痛极了,她在跑,她在躲避,跑得累了,正蹲在地上,就见那个小女孩追了来,于是她起身往池边跑去,小女孩太近了,只差一步。
“扑嗵”,南宫芙蓉掉下了荷花池,而端木娉婷很不幸地正好捉住了她姨娘的衣角,两个人,先后就这样在众人的眼前和惊叫声中掉了下去。
距离都太远,而几个跟前的宫女都不会水,只在池边高声尖叫着,乱了营。皇后离得最近,可她痛快地想着,若南宫芙蓉就这样死了,对自己当真是没有后患了,于是,她高声叫着:“快救娉婷郡主,快救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扑嗵”。
“扑嗵”。
两个人影同时跃入荷花池中,南宫芙蓉挣扎着,双手扑打着水面,身子时起时沉,而幼小的端木娉婷则已沉了下去。跳入水中的两人,男的冲向了他离得最近的端木娉婷,而女的则游了一阵之后,一把揪住了南宫芙蓉沉下去后飘在水面的头发,提起她来,绕上南宫芙蓉的脖子,将南宫芙蓉的头托在水上,一路向池边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