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姚玉兰频频地敬酒,姚玉兰与吴新一会儿交杯,一会儿换杯,想着花样弄,闹得吴新有些抵挡不住。黄县长说,小吴呀,这回给你弄了个搞接待的,等一切弄停当以后,去洪山考察项目的客商就不必再立马赶回县城来住了。小姚是个角色,她会给你安排好的。陈主任接话说,小姚是专门办服务业的,省市都有她的连锁店,她看好洪山镇,也是你的福分。姚玉兰赶忙接话说,这话我爱听,来吴书记,我们共敬陈主任一杯。陈主任口里说不行不行,却早把杯子捏在了手里。
吴新这天中午的确是喝多了,他出小厅两腿就在打绞。陈主任和姚玉兰就把他弄到了宾馆客房里。吴新倒床就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床上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子。时令已至仲秋,天气也开始转冷了,那个柔软酥香的女孩紧紧贴在他的胸前,那喷着香水味的栗色头发,顶在吴新的鼻子底下,吴新赶忙坐起,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那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抱怨说,什么呀,不就是陪你睡睡吗?吴新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人把衣服脱了,他赶紧穿上衣服,对那女孩说,你走,我们什么事也没有。那女孩反问说,谁说我们有事了,本来就没有啥事嘛。那女孩很不情愿地把衣服穿好开门走了。
临走甩出一句话,神经病。吴新也没理她。吴新这时才发现天已经黑定了。他也闹不清这事是谁一手策划的,如果没有姚玉兰的出现,那必定是老陈。现在有了姚玉兰,吴新想也许是姚玉兰,也许是她与老陈共同的主意。吴新这时的脑子很乱,也很沉。他在想,如果他胸前躺着的是性感的英子,自己会不会这样无果而终呢?他想起英子挺着两个奶子在洪山镇的马路上走动的姿势,他心里就有一种润热的感觉。他也不知为什么,英子绝对没有姚玉兰长得漂亮,但他总能感觉出她与姚玉兰不同的美来。他这么想着,就进了卫生间,想用冷水洗洗脸,也让自己清醒清醒。当他出卫生间后,他就看见另一个女人已坐在了窗前的那张沙发上。吴新问姚玉兰,怎么处处都有你的影子。姚玉兰说,怎么,不该来吗?这本来就是我租下的房间。
吴新问,照这么说那场事是你给安排的。姚玉兰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与安排无关。吴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本来就没啥事。姚玉兰说,我的吴大书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从你房里出去,蓬头散发的,哪还有完整的。我最看不得的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善。要是那女孩不出去,我还敢进来吗?吴新觉得怎么也说不清了。他突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既然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也让你不得清白。
吴新走到姚玉兰的面前,把姚玉兰抱了起来。她以为姚玉兰会反抗的,不想她是那样顺从。两只闪动的眸子直盯吴新。姚玉兰问,你真行呐,该不是性乱狂吧。吴新把姚玉兰放在床上。
姚玉兰就双臂勾住了吴新的脖子,姚玉兰那张肉感且充满淡水味的大嘴,就一下衔住了吴新的舌头。吴新就想象那张大嘴是英子的。姚玉兰解开吴新的腰带,吴新就摸姚玉兰的乳房,姚玉兰的乳房也不小,而且也漂亮,他感觉这怎么也不像英子的。吴新也说不清楚,他鼓足的那份激情不知不觉间就泄了。
这一点姚玉兰感觉最为明显。姚玉兰说,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吴新说,我确实是不想了。吴新把腰带系上。
吴新像做了一场梦,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他和姚玉兰会闹成这种局面。姚玉兰去买了很多美味的烧烤,还带回了一瓶洋酒。姚玉兰开了酒瓶盖,正准备斟时,吴新说,酒不喝了。姚玉兰斜了他一眼说,哪来这些讲究。他俩喝了一杯酒,吃了些烧烤,吴新说,今天怎么也得赶回去。姚玉兰说,也好,我送你。工程上的事也得抓紧办。吴新的车是姚玉兰开到洪山镇的,吴新在一旁呼呼地睡大觉。
这以后,吴新老反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他放弃了,他作为男人不是没有这方面的需要的,尤其是他目前与老婆余静闹分居。吴新感觉不会这么简单。但从吴新内心来说,他不太喜欢姚玉兰的那种外露和张狂,吴新觉得这种情形传给他的印象大多是浮泛和靠不住。实在说他看好的还是那种内秀一些的女人,比如英子。
不过吴新还是认同姚玉兰的精明和大气的。姚玉兰常在镇上督促工程进度,她与吴新见面的时候也不少,姚玉兰都能很游刃自如地应酬过去,吴新倒是在她的引领下,顺着她的情绪走。
吴新从政府食堂的改造装修上就看出了,姚玉兰的确是个搞经营的好手。有些人是资金足不会干事,姚玉兰一个女人,不但有雄厚的资本,而且事干得既利索也漂亮。那幢七十年代的老房在她手上几乎是一天一个样。那些个装修工人跟着她也干得欢快,不仅不担心干了活得不到工资,而且还有这么一个漂亮风韵的女老板陪着,心情是无法不舒畅的。吴新认为这也许正是姚玉兰精明过人的地方。
这项工程不到两个月就完成了,整个洪山镇上的人都不敢相信,那幢老掉牙的七十年代的旧房,居然在姚玉兰的手上立马就变成了洪山镇的一道亮丽景观,红色的琉璃瓦,蓝色的窗棂,瓦灰色的墙壁掩映在那一簇簇常绿的冬青树丛中。这一次,没有人不服姚玉兰了。
有一天英子抱着孩子就到了镇政府的大门前,英子也觉得这房子很好看,就驻足看了一会儿。恰在这时,姚玉兰正好从那栋整旧一新的房子的大门出来,她看见英子抱着个孩子在看她亲手完成的杰作,觉得有些奇怪。事实上,姚玉兰是让英子的那长相吸引住了的。她觉得英子的面庞极有特点,饱满且十分的白皙。她想,怪不得人说,山里的女人水色好,逗人爱,眼前的这位姑娘不就是证明?姚玉兰走上前去问英子说,你觉得这房好吗?英子点点头。姚玉兰又问,这孩子是谁的?英子红着脸说,是我的。姚玉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端庄的女子居然就有了孩子。姚玉兰逗了逗那孩子,孩子不笑却哭了起来。英子就抖了几下,口里“哦”了两声,那孩子就不哭了。姚玉兰说,没想到,这孩子还这么欺生,长得倒是很可爱的。英子没有说话。姚玉兰问过英子的一些情况后,就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也许英子的端庄就是一块好的招牌,何不利用呢。于是姚玉兰就对英子说,你想不想到我这里来做事?英子想了想说,当然想呀,我先前就在宾馆干事。姚玉兰就来了劲说,那好呀,你来这熟门熟道的,不用培训,捡起来就能干。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英子很兴奋地点了点头。
吴新知道英子要到姚玉兰那里去干事,是几天以后老王对吴新说的。吴新当时就想姚玉兰是个精明的女人,要是英子没有什么特别让她心动的地方,她是不会随意用她的。老王说英子很兴奋,她巴望明天就去上班。吴新说也难怪她的,天天在家弄着两个孩子,不心烦才怪呢。老王也说,是呀。也好,她出来干事,请两个保姆也够开支,不会贴本。吴新说,你老王总是改不掉那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的老毛病。老王连声说是。
几天以后,老王就把两个保姆落实了,英子果然就到姚玉兰那里上了班,姚玉兰把改造后的食堂命名为“影子楼”,这牌子是请省城里一位大书法家写的,据说这字就花了好几千元。
姚玉兰的影子楼开张后果然不同凡响。那里面的服务小姐除了英子外都是姚玉兰从城里连锁店带来的,个个花容月貌,亭亭玉立,服务立行规范到位。厨师也是从外面带进来的,那几个如干锅辣子鸡、红烧肥肠、酱辣蝎子等特色菜美得食客赞不绝口。一段时间后,“影子楼”的名声在县城也打响了,各单位来了比较贵重的客人都要拖到洪山镇的影子楼来吃上一顿。要是在周末,影子楼更是人满为患,要来还必须提前预订。姚玉兰这时才真正显出她的底气来。吴新和政府办公室的陈主任都建议她把镇政府的那幢旧办公楼也盘下来,扩大经营规模,姚玉兰不置可否,她只是说,做生意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别人说的可听可不听。我这样不是很好嘛。
有一次,陈主任私下里对吴新说,你以为来洪山镇吃饭的都是冲影子楼的菜做得好?错。吴新说,来吃饭不为吃饭为别的什么?陈主任说,当然还有别的罗。你看影子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是漂亮得让人闭气,包括姚玉兰。吴新才恍然明白,闹了半天,他们来大多是来看女人的。吴新想起姚玉兰主动要拉英子进去,原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英子的长相虽然不如那些个佳丽漂亮,但英子却有另一种风韵,白皙匀称,女人的线条感强,以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吴新以为,英子恰是影子楼的一种补充和完善,她站在那群姑娘们中间,穿上统一的牡丹花红服,一点也不逊色。这也正是吴新佩服姚玉兰眼光的又一种理由。
英子进了影子楼后,精神也为之一振,先前略显忧郁的神情也没有了,在那群漂亮、富有活力的服务小姐中穿行,自觉不自觉就受了些感染,说话也多了,笑声也朗了,因为她再不只依附某一个人生活,而是自己能实实在在地挣到工资,能大大方方地花自己的钱,买自己喜欢的衣服与饰品,不用看谁的脸色。英子记得有一次,她在城里一家服装超市相中了一件碎花连衣裙,她足足在那里站了十分钟。她知道老王明白她的心思,可老王就是不主动说出来,后来她还是随老王悻悻然走了,走出好远她还回头望了好几次。出了超市,老王在另一家小服装店里给英子买了一件孕妇裙,英子差点掉下了眼泪,那时英子与老王才刚刚确定关系。
而今,英子想起来就觉得丢人,当初要不是自己的父亲病重,需要一笔钱救治,英子怎么也不会答应嫁给老王的。这婚事还是她在城里打工时,那饭店的王经理给撮合的。后来她才知道,王经理原来就是老王的远房堂弟,英子想怪不得他那么热心撮合呢。
姚玉兰的大气也表现在她对待职工的待遇上。英子第一次领工资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月就挣了一千八百元,这不是做梦吧?英子想。英子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干事实诚,那些小姐们不爱干的拖地收桌椅她干,甚至连卫生间她都抢着洗得干干净净。英子还有一个优势就是给客人开酒瓶多,有时好几个房间的客人都是叫英子去开酒瓶,这些人都是喝的中高档酒,瓶里有人民币或是美元,一般情况下,都是给开瓶的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