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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代价(1)

中弹的腿拥有了魔力学校举行的春季体育大会,如期在操场上进行了。这是一次十分重要的大型体育运动会,许老师对此非常重视。他对参加比赛的运动员进行了精心的安排,根据学生的特点和长处,报了不同的项目。马达的腿长,擅长长跑,许老师就安排他参加长跑比赛。而赵美娜为了保持体形一直进行健身操训练,参加健身操比赛,就只有赵美娜了。

米羊的力气是全班男生中最大的,推铅球是他的拿手好戏。他要是上场,铅球第一就是我们初一(一)班的了。可惜,他已经不来上学,在家专心跟他老爸学杀猪了。许老师说:“我们初一(一)班在男子长跑和女子健身操这两个项目上是最有可能取得好名次的,这次比赛,咱们一班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马达和赵美娜两个人身上了。你们要不辜负老师和同学们的重托哦。”

最近许老师说话明显和以前不同,时常冒出几句流行话或几个时髦字,搞得同学们面面相觑,纷纷猜疑。我越来越意识到,这些反常现象,说明许老师真的又谈恋爱了!我大声叫:“许老师请放心吧!”马达“哧哧”地笑,小声说:“你小子喊什么呀,你又不上场比赛。”

马达很兴奋,能代表班级上场参加长跑比赛,他这个体育委员也算是没有白当。也许是我的喊声有点唐突,不少同学都看着我,笑。许老师也“扑哧”一声笑了。许老师说:“这次全校体育大会不同于运动会,设置的项目很少,有的还是运动会上没有的项目,比如健身操比赛。所以我们一定要在长跑和健身操比赛这两个项目上有突破,展示我们初一(一)班的风采。到时候我们班全体同学都到操场上去,给马达和赵美娜加油。”

我说:“我来当拉拉队队长。”我自告奋勇领着大家给马达和赵美娜加油,是想利用这样一个机会,发现还有谁手里有水枪。这样的场合,是最容易暴露水枪的。要是米羊在的话,我就可以安排他当拉拉队队长,我留心观察谁在玩水枪。许老师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现在米羊指望不上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只好由我来承担了。我决定去操场的时候,一定把自己的神秘水枪灌满水,说不定有用处呢。我还可以在必要时,用自己的水枪引诱出其他人手里的水枪。

不管怎么说,许老师给我这个任务,我总得在他问起时,说出个一二三来,有个明确的答复。我要是眼睁睁等着挨许老师的批评,那不是傻子么?打定主意,我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了行动。体育大会开始了,我首先把同学们组织好,大家整齐地坐在学校划出的指定位置。接着,我就招呼我认为最有可能有水枪的同学,到起点处,帮助马达准备比赛。他的衣服得有人给拿着。

可我一看马达的脸,就下了一跳。马达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面带苦相,看着我们。“怎么啦?”我急了。我依稀觉得马达是出了问题。比赛马上就开始了,这个时候出问题,就等于马达退出了竞争,许老师的目标就无法实现了。马达还在努力活动自己的胳膊腿,但说话明显没有底气:“我感冒了,现在就觉得腿脚没有力气。看来今天的比赛……”“那怎么办?”同学们都有些急。

换人是不可能了。就是换了别人,也没有冲击前三名的实力。大家都看着我。我是班长,这个时候就只有我拿主意了。我说:“马达,没关系,你上,能跑什么样就跑什么样。没人会怪你的,今天你的情况同学们都看见了。”我的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我觉得我可以动用一下我的神秘水枪了。我的神秘水枪已经被我灌满了水,现在就在我的裤子兜里装着。假如我的神秘水枪不出问题,那马达就一定不会出问题。我对此很自信。同学们还有些犹豫,似乎为马达担心。

我说:“就这么定了。”马达脱去校服外衣,穿着短衣短裤准备比赛了。大家拿着马达的衣服,往全班同学坐着的地方走。我想,既然我决定用自己的神秘水枪,就不能轻易让其他同学知道我有一把水枪。于是,我溜出来,选了一个有利的位置--一棵芙蓉树的后面。

这真是个好位置,芙蓉树就在跑道拐弯处的旁边,而且这里没有安排班级座位,只有一些走来走去的学生,没人会注意我。我静静地等着马达跑过来。为了不让许老师和同学们看见我,我把身体隐藏在芙蓉树的后面。我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会儿仰头看看树枝,一会儿把鼻子凑到芙蓉树绽开的粉色花朵上,嗅来嗅去。一声枪响,比赛开始了。操场边各个班级的同学都一起拍桌子跺脚,大喊大叫给自己班级的同学加油。

操场上一下子热闹得像农贸市场。我伸长脖子,望。我看到马达已经从起点跑出来了,他挤在众多的选手中间,跑得跌跌撞撞。这可不是马达应有的水平。要不是他感冒了,腿发软,一出发,他就会迅速冲出大部队,成为领跑者。马达有这个实力,这我很清楚。马达的腿果然很发软,跑得身体好像是在飘,软绵绵的。马达很快跑到了我的附近。我拿出神秘的水枪,做好射击的准备。

可是……马达夹在选手的中间,那么多的腿在纷纷摆动,摆得我眼花缭乱,我根本无法分出哪条腿是马达的!马达哪里知道我的心思?他跑在队伍当中,跑得很吃力,却连头也不抬。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芙蓉树后面等他!我后悔刚在起点时,没有和马达沟通一下。

马达随着大队就要跑过去了,我急了,冲马达大喊一声:“马达!”我必须提醒他,让他知道我在树后面等他。马达扭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但是他不能跑出队伍,更不能来和我说话。他心领神会地点下头,就随着其他运动员跑过去了。我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等着马达转回来。一圈,很快就过去了。我把身体整个隐藏在芙蓉树后,只把自己的右胳膊露出来。我把神秘的水枪紧紧地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向马达射击。我有点紧张,因为我知道,我这一枪,必须射准,一下成功,否则,势必会出现新的问题。

我在芙蓉树后呆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别人发现。说不定一会许老师的也会找我呢。我是拉拉队队长,长时间不回到班级去,许老师肯定会产生疑问的。我屏住呼吸,死死地抓着手里的神秘水枪。马达又跑过来了。然而此时的马达已经被好几名选手拉下了,他现在处的位置,大概是第6、7名了!马达真够聪明的。他知道我有神秘的水枪,我的一声喊足可以让他清楚我的用意。马达虽然跑得很吃力,似乎快要没有力气了。但是他的神情却很好,有点兴冲冲的意思,老远就看着我,向我跑过来。我高兴了。

我和马达之间的默契让我的计划实现起来变得更加容易了。心里有了底,我竟然一点不紧张了。我看着马达,把手里的神秘水枪举了起来。马达好像是在笑眯眯的,他很精明地稍稍离开一点最里面的跑道,给人看上去似乎是身体要趔趄一下,他偏到了我的附近。马达冲我挤挤眼睛。现在没有人妨碍我了,我的面前就只有马达的一双腿在摆动。我收住一口气,稍微瞄准一下,就果断地冲着马达的双腿射击了。水柱迅速地射出水枪,带着我的愿望,带着许老师和全班同学的愿望,射向了马达的双腿。

水柱成功地射到了马达的腿!而且整个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没有人注意我们。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看到马达一下子来了精神。他高昂着头,快速向前方冲去。马达的腿真的像安上了马达,跑得越来越轻松、迅速!马达似乎比平时身体好的时候还跑得好,他的步伐很稳健,频率也掌握得很好,很显然,他的呼吸也特别有规律。就是说,马达已经进入了最佳的比赛状态。他的腿拥有了神奇的魔力。我的神秘水枪,真是太棒了!马达跑得很轻松、畅快,他似乎不是在比赛,而是在表演!

马达很快冲到了第一的位置,而且越跑越快,很快确立了明显的领先优势。他跑的时候,还面带微笑,很是惬意,仿佛不是在比赛,而是在享用一顿美味的肯德基!初一(一)班的同学们叫着跳着喊着,没有我这个拉拉队队长,他们仍然喊得特别卖力气,全力以赴地给马达加油。马达跑得太好了,跑得太精彩了。他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我的喜悦心情无法言表,狠狠地挥一下胳膊,大叫一声:“耶!”许老师眼神寒气逼人马达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而我却愿意理解为是我的神秘的水枪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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